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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惊闻事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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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南方军员没法迅速动员到关内去。

    离西京时还威风八面的,回来却只能偷偷摸摸,应了“有多少风流,有多少沦落”的讽言。

    龙鹰道:“楚州四通八达,探子混进去毫无困难,愈能掌握对方虚实,可予敌人愈重的打击。唉!我是没话找话说,向大哥岂不知道。”

    白牙被郎征分了心神,再不说另一战帅善早明的不是,问道:“李多祚和那蠢儿又怎样收场?”

    龙鹰因过了台勒虚云第二度验证的一关,不用顾忌,道:“向大哥放心,强调林壮和我们鹰旅里其中一些人的关系,该可瞒天过海。把事情说得愈模糊愈好,柳宛真纵有疑问,谅她不敢向桂帮主查根究柢,因是她有求于桂帮主,不是桂帮主求她。”

    田上渊当然不用向手下吹嘘,故郎征说的该为事实,若然如此,田上渊的实力,将远在龙鹰估计之上。

    龙鹰之计,是要把北帮在楚州的恶势力,连根拔起,不止驱逐出境,且要对方没人可活着离开楚州。正常情况下,任竹花帮和江舟隆的联军如何人强马壮,仍不可能办到。可是,若给鹰旅的精锐随团抵达楚州,于联军进犯时,在楚州骤起发难,战争将变成一场大屠杀。

    敢查根究柢的是无瑕,届时再想方法应付。

    余下来,剩下一个,也是唯一的佳选。

    郎征道:“干掉武三思哩!”

    龙鹰现出苦笑,告辞离船。

    想得怎好都没用,须看李隆基能否大难不死,避此大劫。

    郎征和白牙显然处于不同的情绪里,故郎征并不将一场水战的胜败,放在眼里,白牙则对先后失利,耿耿于怀。

    向任天微一错愕,旋明白过来,大叫好计。

    如无内应,北帮可枕重兵于码头区,令联军没人可踏足楚州半步。

    龙鹰像从噩梦惊醒过来般,拍额点头,道:“对!对!为何我竟忘掉了。他奶奶的!”

    白牙的声音终于响起来,狠狠道:“善早明太鲁莽了,未待我赶至,匆匆出手,几全军覆没。”

    从郎征清楚一切的说话语调,可知郎征在收得讯息后,特地从洛阳赶来截着白牙,报上他登船时透露的喜讯。

    入城前,他打定主意,先到兴庆宫找符太,只要这小子未死,可将现时的情况弄个清楚分明。

    龙鹰心涌寒意,武三思外,宗楚客和田上渊还要杀谁?

    他在害怕。

    龙鹰道:“白牙乃睚眦必报的人,是役损失惨重,令他含恨于心。此人虽凶残成性,却富于谋略,看破我们欲得楚州之心,如我们冒然北上,势坠入他布下的陷阱去。”

    龙鹰道:“此正为宗楚客没有弃车保帅,全力维护田上渊的原因。可是,彼一时也,此一时也,宗楚客藉田上渊干掉武三思,田上渊对他的利用价值大减,一旦宗楚客认定养虎为患,将对田上渊下毒手。”

    白牙沉声道:“他有何指示?”

    龙鹰从胡思乱想、愈想愈害怕的混乱思路脱身出来,脑际灵光一闪,道:“呀!我想到办法哩!”

    龙鹰心呼好险,从舱窗开溜乃下下之着,光天化日下,实难逃其他敌人的眼睛,故此打定主意,索性来个迎头痛击,希望骤然发难下,可重创其中之一,若能就此干掉白牙,最为理想。

    道:“我们来自吐蕃的和亲团抵楚州之日,就是我们里应外合下,一举将北帮在楚州的地盘连根拔起之时。”

    能脱身的,惟白牙一人而已。

    郎征道:“老大没提。”

    田上渊不留活口,有他的理由,因是趁兵荒马乱杀人放火,事后可将责任全推在李重俊身上,留活口等于留下罪证,视武三思为亲密伙伴的李显,必然追究到底。想到大相府内的婢仆、太监为无辜的人,如此残忍不仁的事,在郎征口上说出来,竟洋洋自得,还以不能亲手杀人为憾,可知此人心性的凶残恶毒。

    龙鹰赶到洪泽湖,于约定位置登上江龙号,告知向任天最新情况。

    近几年,武三思为小命着想,招揽各地高手为家将亲卫,以龙鹰眼见的,称得上是好手的,达十多人之众,其中三、四个,更是第一流的高手,实力强大。田上渊凭甚么,可杀得对方不剩一个活口?

    另一异曲同工之法,是到约定位置,看可否起出符小子的《西京续篇》,卷在人在,起码可安他如焚的焦心。

    龙鹰心忖如李隆基遭毒手,那就甚么都不用想,干脆大举进攻楚州,直上洛阳,再纵兵关中,将宗楚客、田上渊及其同党杀得一个不留。虽是下下之计,可惜没更佳选择,那时还不知该捧谁做皇帝,捧出来的是另一个昏君,便真的呜呼哀哉。想是这般去想,然必须解决迫在眉睫的难题。

    白牙吁出一口气,道:“是否老大亲自出手,杀那无德无能的奸贼?”郎征得意的道:“武三思怎斗得过老大?老大趁昏君的蠢儿起兵攻打皇宫之际,率领我们的西京军,杀进大相府去,鸡犬不留。真希望当时我也在场。”

    当他投进最接近的河道里去,在那一刻,首次在西京生出举目无亲的感觉。但肯定是错觉,该是无家可归,又或有家归不得。

    龙鹰道:“现时的西京,可说暂入韦后和宗楚客之手,没其他势力可与其交锋较量。表面看,宗楚客似声威大振,因讨伐李重俊的叛军立下大功,可是在劣势下立功,充满戴罪立功的味儿,成果大部分须让予韦后及其族人,以表示对韦后的忠诚,争取她的支持。”

    两人落足轻巧,发出微仅可闻的足音,自然而然有其气势节奏,令龙鹰可将他们从一般好手、高手区别开来。至于分异之处,能意会,难言传,龙鹰没法形容。

    一是往寻宇文朔,然并不明智,对手是宗楚客和田上渊,宇文朔理该为他们重点监视的对象。

    向任天佩服的道:“鹰爷非常人也。”

    龙鹰移往门旁,靠壁贴立。

    又道:“难怪田上渊须撤去锁关的行动。”

    想到这里,晓得留下来再没意思,可做之事,是等待夜色的降临。

    龙鹰心忖只这句答话,对今趟偷上敌舰,已是物有所值,证明了向任天的猜测正确无误,白牙就是声名狼藉的河盗之首练元。

    向任天探手抓着他肩头,双目射出仇恨的火焰,当然不是对龙鹰而发,对象是此时他心里想着的人,感激地道:“从没一刻,我感到与白牙的距离如此接近,全托鹰爷之福。我这就返扬州去,做好攻陷北帮楚州地盘的准备工夫。鹰爷小心!”

    向任天的声音在耳鼓内震荡道:“多想无益,鹰爷到西京后,一切水落石出。我和帮主均深信不疑,临淄王乃真命天子,鹰爷对此该比我们更有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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