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来一壶江湖酒（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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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必须动起来。若不如此的话，他便会马上被心中那份巨大的自责与悲痛，撕成片片寸碎。

    “哥哥，胸口闷……”

    刘縯声嘶力竭地大吼着，将弟弟紧紧搂在怀里，但却依旧无法阻止生命自小小的躯体内一点点流失。

    “真是……笨蛋！”

    只能喃喃自语着说出这样的话，刘縯像是堕入了冰窟之中一般。

    刘秀点点头，眼皮开始打架，呼吸的频率越来越高。

    而且，仅仅是因为他的轻率，将弟弟一个人丢在了树林边。

    几天前，刘縯刚刚失去了父亲，几天后，他却又要马上面对失去弟弟的命运。

    刘縯偷偷擦去泪水，点了点头，但却没有挪动脚步，回头去捡鸟窝和野兔，而是依旧紧紧将弟弟抱在怀里。

    依旧是黑色的。

    直到怀中，弟弟的抽搐停止。

    伤口内，流出的是黑色的血。

    刘縯心急如焚地不停吮吸着。十几口之后，伤口内流出的血才转为了红色。

    夏日的暴雨，来得毫无预兆。方才还是晴空万里的夜空，现在却瞬息开始降下了豆大的雨点。

    伴随着急促的呼吸声，刘秀的小小身体也开始了颤抖，甚至变作了抽搐，两眼尽管在努力抑制着不要合上，眼皮却依旧沉重地下垂。

    而此刻，他的脑海中天旋地转，只剩下了四个字，在不停地轰响。

    ——无！药！可！救！

    “对不起……对不起……”

    “哥哥，你回来了！刚才有条大蛇，好吓人好吓人的！不过阿秀没有害怕，也没有跑，阿秀在这里等哥哥回来！”刘秀定下神来，看见哥哥终于出现在自己面前，才自方才的恐惧里回过神来，挤出一丝微笑，伸出手便要拉哥哥的衣角。

    而刘縯却像是丝毫察觉不到一般，只呆呆地待在原地，抱紧了怀中已将要失去生命的弟弟，任雨点打遍满头满身，衣衫湿透。

    吮吸，吐掉。

    如果……能够让弟弟活下来的话……不管是付出什么代价都可以！

    然后，就在刘縯刚刚迈出几步时，一道粗有数人的闪电划破了长空，重重劈了下来。

    剧烈的电流在刘縯的身体里穿过，像是真正的撕裂一般。甚至还来不及思考，刘縯便瞬间陷入了昏迷。

    刚才斩杀的那条蛇，他借着月光看得清楚，分明是一条剧毒的过山风。

    正劈落在了刘縯的身上。

    过山风的剧毒，发作得实在太快。

    但……现在他这么做，却只能略微地延长一点点时间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