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官去见杨尚书,怎么,要你们允许么?”王源沉脸喝道。
李邕忙道:“没事,没事,做了噩梦。”
“好好,辛苦辛苦。”
士兵们当然不敢阻拦,就算摆明不会听王源的号令,但名义上王源还是查案副使,也不愿多惹他。况且入北海的时候王源当街鞭打的那名士兵也在内,见了王源无端的感到一种威压,觉得还是少惹为好。
“别别别,我去。”守卫忙道,这可是金子,买了酒后剩下的起码还有三四贯钱,这便宜岂能让门口的人占了去。
屋外廊下再无声息,王源也满头大汗的落了地,整理着身上乱糟糟的衣服,站在满脸疑惑的李邕面前。
李邕捂着肩膀腾地坐起身来,看到在一旁滚动的官帽诧异不已,猛觉得头上有异,抬头看时,见一人倒悬而入,脸上充血充的红彤彤的,眼珠子都是红的,吓得惊叫一声,从床上蹦了起来。
“我用绳子把你坠下去,之后再把你拉上来,盖上瓦片便可。”
公孙兰甚为不满,终于忍无可忍一把揪住王源的腰带将他的身子提到空中,用自己的技巧稳住了枝杈,这才松了口气。缓缓将王源吊在树杈下,头朝下往屋顶的洞口放下去。
那守卫有些犹豫道:“喝酒么?这恐不合规矩。”
王源咂嘴道:“大白天的干这种事,我已经很努力了。表姐你不能夸夸我么?老是打击我。”
“这个,我有些口渴,能不能麻烦兄弟帮我买坛酒来,我身上就这一小锭金子了,买一坛好酒来让我解解渴,剩下的便给兄弟你做个跑腿费了。”
王源连忙手指在嘴边嘘嘘,示意李邕不要出声,李邕似乎认出了王源,忙捂住嘴巴。但刚才那一声叫喊也惊动了屋门口的一个名看守,那人在门外叫道:“怎么了?”
由于王源的不配合,午后堂审未能继续。杨慎矜虽然恼火,但暂时除了派人去催促押解在途的裴敦复的人手快些赶到之外,也暂时没什么办法。独自提审也不是不可以,但不到万不得已,杨慎矜还不打算这么做。
公孙兰轻啐一口道:“还要我夸你,你自己不努力,迟早吃亏的是你自己。”
李邕答应着回身进屋关上房门,屋外那守卫的脚步声到了院子口,有人问道:“老七,去哪儿?”
公孙兰探身伸手下来,王源抓住她的手,身子如腾云驾雾一般被拉了上去,站在枝桠之间。公孙兰的脸就在面前,两人站在一棵树杈上身子紧紧贴在一起,甚是暧昧。
“是这样,内宅中传了话出来,杨尚书在饭后小憩,吩咐概不见客,所以才斗胆询问,王副使还是迟些来吧。”
王源心中一喜,杨慎矜睡了,这正是个好机会。
“可有一样,你不许往外说,我偷偷的买来,你偷偷的喝,喝完了我把空坛子扔了。谁也不能说出去。”
午饭后,杨慎矜罕见的有时间睡了个午觉。春日午后本就昏沉欲睡,天气和煦,蜂飞蝶舞的时候,躺在软榻上小睡片刻是最惬意的,杨慎矜已经忘了多久没有这种享受了,全身放松心情恬静惬意之时,杨慎矜倒有些感谢王源的搅局了。
杨慎矜不知道自己这种办事风格是利多还是弊多,但有一点他是清楚的,李林甫是欣赏自己这种行事的风格的,韦坚倒台之后,李林甫将刑部尚书的位置交给自己而非王鉷,这便是证明。在李相国心目中,自己还是靠谱的。
公孙兰朝下看了片刻,对着树荫中的王源做了个睡觉的手势,王源明白下边的李邕正在屋子里睡觉。公孙兰动手如飞,迅速将洞口扩大,直到能容一人通过,这才翻身跃上树杈回到王源身边。
“老子去拉泡屎,这也要问。”
“切,又偷懒,谁不知道你喜欢屎遁,定是要去阴凉处睡一会了,放心吧,看在你昨天输了三百文给我们的份上,便让你偷会懒,可别去的太久。”
“好好。”李邕道。
“去你娘的,赢了老子钱还卖乖,明儿叫你裤子都输光了。”门口守卫骂骂咧咧的声音渐渐远去。
“老实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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