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三章 断交

    颜真卿将手中的一卷纸递了上来，王源接过一看，愣道：“这是何意？”

    “公子，奴再不回去，夫人该会捉急了。”青云儿哀求道。

    “我在乎你们的看法，但我不会被你们的道德观和价值观所绑架。我和你们不同，我有我自己的目标和期望，而你们并不知道我所知道的未来。”

    散朝之后，王源默默的走下大殿的台阶，天近晌午，阳光炙热而刺眼，王源的心情很是烦躁和复杂。李适之在早朝上无助的样子让王源心里很难受，自己其实也是推倒李适之的一份子，虽然李适之刚才在堂上还一直试图以李邕的死因为理由攻击杨慎矜和自己，但王源心中对李适之其实已经没有一丁点的恨意。看着这个曾经高不可攀的人物就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倒下，被众人踩入泥潭里，不免心中升起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来。

    颜真卿继续道：“梨花诗会上某对你很是佩服，觉得你是天纵之才。但现在颜某对你的看法改变了。诗文才艺均为末，立身持正乃为本，本末岂可倒置。所以，这些东西我一刻也不想留在身边。”

    王源理解这些文士们的感受，就算李适之千错万错，他们也并非李适之笼络的对象，但他们还是将自己代入为李适之一方。对抗武人出身的李林甫，从潜意识里，他们是支持李适之的。自己的所为既触碰了他们内心中站队，他们也始终认为李适之是自己的恩人，在他们的心目中自己便成了忘恩负义之徒了，所以才会表达出这样的态度来。

    青云儿被王源凑近的脸弄得不知所措，忙要站起身来道：“那就好，奴婢便回去禀报夫人了。”

    王源笑道：“去，当然要去，过一会便可以出宫了，我也正要去夫人府上呢。”

    上午巳时末，长达两个多时辰的早朝终于接近尾声，一片口诛笔伐之中，李适之放弃了抵抗，跪地请罪，请罢右相之职。户部尚书裴宽也请罪请罢尚书之职。紧接着，户部侍郎张越、兵部侍郎彭天章、政事堂兵事房主事陈芳、户房主事蒋平、枢机房主事杜轻舟等朝中重要官员纷纷被卷入其中。李适之都请罪了，他们的坚持也没有了多大的意义，只有认罪请求宽恕的份。

    回到久违的翰林学士院中，散朝归来的老夫子们正围在院子里低声的议论，见到王源进来，老夫人顿时噤声，以一种异样的眼光看着自己。以前王源在翰林学士院中作为后进身份，老夫子们甚至有些视之为子侄的感觉，见到王源也都笑眯眯的，有的还跟他打趣说笑。但现在，他们的目光中冷漠而疏远，带着难以掩饰的鄙夷。

    “夫子们好。”王源客客气气的拱手行礼。

    王源丢下扇子，将她迫到墙角处，低声道：“你不回答我便不许你走。”

    颜真卿面色平静，手中握着一卷纸张，朝王源淡淡行礼。王源笑道：“颜御史怎地来此了？”

    “不敢受。”陆元机冷冷转身离去，其他人也都纷纷离去，但有一人还站在原地。

    王源忙迎出来将她拉到公房里，替她倒了杯水，又拿着扇子给她扇风。低声问道：“青儿是来找我的么？”

    挨到午时末，终于可以出宫了，一想到要去见美丽风韵的秦国夫人，王源的心便躁动起来。而且还有自己的学生柳钧，多日不见也怪想那小子的，自己这个当老师的倒是没教多少真正有用的东西，柳钧对自己倒是尊敬的很。

    次日早朝上，弹劾李适之和裴宽的奏折雪片般的递上。文武官员嗅觉灵敏，在昨日玄宗下达的那份圣旨之后，所有人几乎都明白陛下其实已经放弃了李适之。一夜之间，几乎所有人都做出了对自己有利的选择，因为很明显，李林甫会利用这份圣旨大做文章。而陛下在这份圣旨上给出的唯一限制便是：不得动摇国本。

    王源皱眉不语，他意识到了颜真卿的来意。

    何为国本，太子李亨是也。玄宗给出了明确的态度，保太子，同时给予某些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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