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我说：花会开

    “无量天尊……”

    宁风似有所悟，又似还有一个关键点，没有能想通。

    大怒禅师长眉颤动，叹息出声：“和尚等人，并无恶意，只是想通过那些琐事，将书生你永远地留下来。”

    晨光铺陈开来，漫过湖面，在披于他的身上，暖暖的，所有的寒意都洗得干净。

    当他直面妖魔，寻思如此妖孽，当有人斩妖除魔，就真的会有人仗剑伏妖……

    书生累了！

    转眼，又一年。

    夜里，眺望湖泊，他本以为什么都看不到，可随着湖女一指，湖面水光荧荧而亮，好像将积蓄的月华都释放了出来一样，竟是清晰地看到了湖泊东南方。

    宁风心里面好像有排山倒海的巨浪在呼啸而过，做梦归做梦，他可还记得吃鱼那会儿还在想，这样美丽的湖泊要是有了灵性，化作了妖怪，也是唯美啊。

    他一个念头还没转完呢，“哗哗哗”的水声从身侧传来。水声不大，也足以在这静谧的夜里清晰得跟耳边轻语一样。

    湖女还没反应过来呢，震惊的一幕出现了。

    “大怒禅师，好多年不见了。”

    “阿弥陀佛～～”

    “啊啊啊啊～～～～～”

    宁风还在笑，笑得疲惫。

    看着这些传说里跟神仙差不多的奇人们，不能不让人惊叹，宁风这过去的十几年，略充实啊。

    “你们，到底想要我做什么？”

    他自失地一笑，打开手看，果然半点血迹也无。

    生命绝迹的地方，有一个书生气喘吁吁地爬上了巅峰。

    成为世上最美丽的湖。

    “等等，为什么又是猴子？”

    “停！”

    宁风住口不言，过往十余年发生的无数事，在脑海当中闪过。

    “姑娘可去寻得精卫鸟，好生与它商量，说不准它就会改一改填海的习惯，反正填湖也没差。”

    数声惊呼，几个凭着请神之法飞天的神汉神婆们一个跟头栽下来，脑袋朝下，两脚冲天，倒插|进雪地里。

    话说完，他就反应过来，好像有什么不对……

    “我要那漫天的神佛，都烟消云散。”

    宁风应付着，他真心不觉得湖形不圆是什么问题，只是湖女也是女，他明智地不去争论这个问题。

    什么敲破木鱼，什么磨洗神剑，什么填平湖泊……

    “书生，奴家有礼了。”

    老和尚慈眉善目，语气祥和。

    “其实……”

    湖女面露为难，摇头，然后好像生怕宁风拒绝，接连不断地说着：

    “……不出来，我就从这里跳下去！”

    “不重要了。”

    “嗯？”

    “天不让我辈传授超脱之道于书生，也是此理。”

    “砰！”

    书生行踪，遍及湖海溪河，名山大川，个中多少事情，多少故事，湮灭在一载悠悠的岁月里。

    刷刷刷，不知道多少道目光集中过来，没什么事？那是耍着他们玩吗？有那暴躁的，已经开始怒了。

    “我曾做过一个梦，梦里老道士一袖子展开，天都给遮了，一只舞着棒子的威风猴子‘嗖’地就被收进去了。”

    最后的光亮处，宁风双手张开，在雪峰塌陷的时候飞起，一身衣物湮灭。

    湖女水汪汪的眼睛眨个不停，不知道书生说这些干嘛。

    没有火光，没有星光，没有月光，本当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偏偏朦胧水光浮动，有种如梦似幻的清明。

    他一边说着，一边展开袖子，迎风而展开。

    “湖妖啊～”

    宁风这次，却没有给他们开口的机会，深吸一口气，高声念诵：

    “如果是这样，那我……”

    结果……

    宁风随口应着，心想：“我说呢，那鱼那么自觉地游过来，不怕人也不懂得躲，忒也好捉。”

    宁风站在雪山的最高处，仰天长啸，引得雪崩如怒，滚滚而下，整个天地，视线所及，都淹没在一片雪烟中。

    无论是大怒和尚，还是剑仙无妄，还是那过往十几年中曾出现的各路神仙妖魔，尽不能逃！

    这中间，有没有如老鼠延师而搬家，女鬼要挂遍桃山荡秋千，亦或是钓人的鱼，爱美的湖这样的事，或人，那就只有天知道了。

    ……

    白茫茫一片，真干净。

    宁风完全没有看她，继续抬头望天，颇有泪流满面的冲动：“又是这样……”

    宁风猛地抬头，手捂鼻子。

    鼻血长流，仰天便倒。

    “我有一个愿望：

    那里，一个白色长裙拖地的女子，如一朵出水莲花，随风摇曳般盈盈走了过来。

    “啊～～”

    宁风抬头，望天，觉得这句话分外耳熟。

    “罢了。”

    宁风在笑，大笑，对面飞翔在天空中的奇人们面如土色。

    “我还想知道，那块九窍石，到底是什么东西？”

    “湖中有湖珠，为世上珍惜之宝，取之富甲天下；

    湖女神情凄婉，伸手去拉宁风。

    宁风转身，望过去。

    “原来是个梦……”

    ……

    一个个人影，仿佛雨后蹭蹭蹭往外冒的笋，竟然真的不断出现，悬浮在雪峰之前的空中。

    “其实找你们也没有什么事……”

    “好吧，一只爱漂亮的湖妖。”宁风腹诽着，起身与她并肩而立。

    “等等，为什么会有猴子？”

    “湖畔东南，有湖湾，铺陈白石细沙，细白可爱。书生若能以之填平湖之东南，使湖圆，奴家感激不尽，无有不从。”

    宁风衣袂飘飘，烈烈有声，一如此时心境。

    身旁篝火不知道什么时候熄灭了，宁风也不觉寒冷，因为——天亮了。

    “没完没了。”

    宁风脸皮终究不够厚，连忙三缄其口，不说话了。

    宁风站起来，理顺衣服，走之前回头看了一眼。

    湖女楚楚可怜。

    “呜……痛……”

    宁风笑如大佛，一只手高高举起，翻掌而下，梵唱不尽，巨大的手掌拍落下来，如要拍沉整个世界。

    宁风一拳头，直接擂鼻子上。

    他的头顶上，星月隐没；他的身旁，篝火黯灭。

    篝火旁，宁风忽然抬起头。

    冬去春又来，雪山皑皑，春风再似剪刀，也裁剪不了万年的冰川。

    生命的绝地，遍开繁花。

    时间，走到湖妖入梦的一年后。

    “我说这雪峰之上，花会开。”

    须臾不离身的书匮打着滚儿掉落下去，不到一半就支离破碎，里面东西散落各处，旋即又被冰雪掩盖。

    湖中有蚌女，妖娆多妩媚，乃是男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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