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没想到宁公子也知道顾某人,荣幸荣幸。”
“啪!”
下一眨眼的功夫,宁采臣脸上表情凝固,化开后各种精彩,无法言述。
宁风好气又好笑地看着这位。
宁风缓缓起身,脚步不移。
他眼巴巴地看过来,目光灼人。
宁采臣顺过气后,好奇地看过去,觉得此人如此富态,无怪有收一条街的本钱。
这番话宁风听得有些吃力,毕竟嘴巴里塞满东西说话难免含糊嘛。
顾掌柜的脸色这下不仅仅是猪肝色,彻底转为铁青了。
宁风咽了口唾沫,迟疑地夹上那黑乎乎东西,眼睛一闭,塞进了嘴里。
“……甜……苦……”
顾掌柜初得大任,做事难免操切,借着岱家的势在朝阳镇很是横行,多少人敢怒不敢言,生生养出了一肚子蛮横底气。
宁采臣蹦起来,忧心无比,看那架势很有去把顾掌柜追回来的心思。
顾掌柜一口气吊着还没数落完呢,门外,一袭白底金丝袍服衬托得沉稳如山的人影,进入宁风的视线范围。
“顾掌柜你又有何贵干?”
顾掌柜原地连转了三圈子,脸颊充气般肿起来,呆若木鸡,连呼痛都忘记了。
“宁公子可别忘了,你不过是初入太阳神宫门墙,这便要不依不饶吗?”
宁采臣揉了揉眼睛,很是感伤地道:“儿子啊,从你七岁还是八岁来着,为父就没给你做过东西吃,都是你照顾我来着。”
顾掌柜委屈、悲愤,唱作俱佳,心里面冷笑声声:“哼,进入太阳神宫又如何?你一个新晋弟子,我家少主可是入门多年,家中还有长辈在神宫中,难道还收拾不了你?!”
他还知道岱山楼的背后,站着历代侍奉太阳神宫的一个修仙家族——齐鲁岱家。
他伸手向后一拍,要拍那大汉的肩膀,只是肚子太大转身不便,外加个头着实有差,这动作做起来就有些为难了。
“你给我等着!”
院门从外面打开,几个小厮鱼贯而入,到了面前揭开藤条编织的盖子,露出色香味俱全菜肴。
“啊~”
宁家父子两人,推门而入。
他总算明白,下天都山时候,自家儿子那句“等人”是什么意思了?
顾掌柜耳朵竖起来,窃喜无比。
“少主,就是他侮辱我们岱家……”
顾掌柜双手扶着大肚子,眯着眼睛看过来,结果看宁风一点都没有久仰的意思,大刺刺地坐在那里,眼中就闪过了恼怒之色。
咀嚼,咽下。
顾掌柜眼睛泛红,带着委屈喊出声来,一副主辱臣死的忠心都在里面了。
顾掌柜话还没说完呢,宁风不耐烦地打断道:“知道,齐鲁岱家嘛。”
刚刚那不是宁风第一次劝阻了,只是宁采臣这几日在神宫外门着实过得滋润,据他自己说是跟一个未入门前是大厨的师弟学了几下散手,这次定然让儿子吃得舌头都给咽下去云云。
宁风没有起身相迎的意思,随手夹了口菜,细嚼慢咽着。
宁采臣就着宁风送上来的水连漱了好几遍口,才缓过气,能说囫囵话:“怎么这么甜,甜都发苦,你怎么咽得下去?”
一前一后,两个人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
宁风气笑了,百无聊赖地挥了挥手,道:“那不送了。”
片刻之后,宁采臣蓬头垢面,身上沾着各种污渍混一起,分不出哪个是酱哪个是油,基本上这身衣服是别想要了。
宁风很老实地回道:“不小,岱家侍奉神宫数百年,每代都有弟子入门,根深蒂固。”
“为什么打我?”
“是他。”
等听清楚了,宁风脸色就精彩了,看着自家老父全无惭愧之色,义正言辞地指责人大厨对他藏一手,一时无语。
唱戏呢这是?宁风诧异地回头看,只见得刚走出去的顾掌柜迈着八字步,又踱了回来。
宁采臣飞快把感伤、感慨什么收起来,红光满脸,就差写着“快来夸我”四个大字。
宁采臣惊见两人,尤其是后面那条大汉,叫了一声就被东西给噎住,宁风好一阵抚背才缓过气来。
宁风摆了摆手,颇有示意这不过寻常,顾掌柜你不用荣幸之意,淡淡地问道:“不知顾掌柜有何贵干?”
今天本就有些屈尊味道,走个过场罢了,态度才会如此敷衍,谁知道一个硬钉子就碰过来。
宁风好笑地将老父扶着重新坐下,刚要说什么,外面传来一个声音。
“儿子,岱家势力很大?”
一袭太阳袍,头系太阳巾,来者看上去二十多岁,脸上线条刚硬,正怒容满面地大踏步而来。
“对了,为父这一番心意如何?”
这声音听着让人不舒服,话还算客气,如果不算上话刚入耳,人就跟回到自家似推门而入的话。
八菜两汤,瓜果美酒,该有的一样不缺。
“现在看来是派上用场了。”
难为他嘴巴不停,耳朵竟然还灵得能分辨出来,身后渐近的脚步声沉重无比,显示其主人心中饱含着怒火。
“那是,父爱如山,与他人做来终究不同。
顾掌柜抬头挺胸,借着话头开始往下说,难为他中气十足,一番话说下来愣是让旁人连插口余地都没有。
对面,宁风张了张嘴,想要阻止,愣是没来得及。
后面大汉憔悴归憔悴,却是一个有眼力劲儿的,立刻半蹲着身子,让顾掌柜拍得顺手。
看着自家老父背影消失在厨房,紧接着里面传来“叮叮当当”类似砸锅卖铁声后,宁风嘴角抽搐得愈发厉害,默默地走出院子去,盏差工夫后返回来。
前面一个身材浑圆肚子又圆,锦袍加身大红大绿的,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从先前宁采臣忽然大包大揽地开始买菜,然后说晚上要做一顿好吃的犒劳他后,这毛病就算染上了,一时半会好不了。
宁采臣干咳几声,挠着头道:“要不,咱还是就着卤豆子吃点饭?家里好像还剩着点豆子没吃完。”
宁采臣胸脯拍得震天响,抢过那些东西,就往厨房奔。
“另外就是……”
“不该是这样的,怎么会是这样?到底哪里不对?”
宁风嘴角抽搐着,再默默地抚平。
“宁公子,顾某人好意代表岱家前来,为前日小小冒犯赔礼,你却不知好歹,出言冒犯岱家,顾某人既食岱家黍米,今日势必不能咽下这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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