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相公,爹~!”
“……”
“大哥哥……”
金丹真人境界,太阳神宫大法,在那一推,一送,长虹跨越天地的时候,显露无遗。
“幼娘,你再不过来,我家姑娘要把你桌子给掀了,老汉我可是不赔的。”
“什么情况?”
这会儿,甘露坊中人渐稀少,韩幼娘不再那么忙碌,清秀脸上挂满忧愁,守着门口,望着镇口。
“这都第几拨了?”
宁风眺望着镇口方向的落日,下意识地伸手捂胸,那里,五张金符在散发着温温热度,好像揣着一块暖玉般。
木讷汉子背着的那人一动不动,苍苍白头靠在汉子肩膀上,恍如一个破布袋。
人群裂开一条缝隙,一个拄着拐杖的耄耋老者蹒跚而来。
程老爷子顿着拐杖,声音里有无法护卫乡梓的痛,对妖魔的恨。
他沉吟了一下,也就是眨眼功夫,豁然抬头,排开众人,向着镇口走去。
“我送您回家了,你再睁开眼睛看看啊~~~”
“幼娘姐姐,还有两个大哥哥,一个老爷爷。”
“这是脱水而死的。”
他伸手擦了擦小丫头嘴角糕点屑,又递上一碗水,拍拍她的背,总算给顺下去了。
往年里,戈壁沙漠上,由于白日黑夜温差太大,偶尔出现这样的尸体并不为怪,可是这次持续多日,死者众多,有外来人,亦有镇上民,整个镇子难免陷入了恐慌。
“跟他们一样。”
日愈西斜。
“那不是小孩子该看的。”宁风摇头,一边注意那头动静,一边对小丫头柔声说道:“来,剩下的糕点你装着回家吃,别在这里呆着了,家里该担心了。”
宁风一眼就看出来,这韩老汉好像在戈壁酷烈太阳下晒了几天,分明是干尸模样,再无生机可言。
“最近是怎么了,我们甘露镇到底招惹了哪路妖魔,除了过去三天的平静外,不是晒死人,就是冻死人,肚子还尽是沙子。”
韩家的甘露绿玉糕,除了缺不得一口甘露井外,还需要戈壁深处的某种绿玉藤为主材,韩老汉前日就去采取一致未归。
韩大叫了一声,就要掉头向外冲,跑不出两步软倒在地上,他早已透支了体力与精力。
韩大从亡父的悲哀中大叫出声:“你说小弟还没回来?”
干尸肚子圆鼓鼓的,仿佛是几个月孕妇,与周身干瘪脱水形成鲜明对比,想要看不到也不能够。
“什么?!”
镇口处,一个木讷汉子,弓着身,后背背负着另外一个人,向着甘露坊方向跑来。
宁风微微一笑,拉着这个小丫头,在空出的桌子上坐下。
宁风霍地站起来望去。
同一时间,镇子上四处有哭声,更有白幡高挂起来,数不尽的悲哀、痛苦、绝望氛围,笼罩在这个日暮的镇子上。
“铺子里就她一个人忙碌?”
大丫一能说话,立刻有模有样地掰着手指头数给宁风听。
“程老爷子以前是县里面出名的老仵作,他老人家看的绝对不会错的。”
做这动作时候,她嘴巴里面还在嘟囔:“大哥哥,老爷爷是不是也睡着了,大丫看过的,好多人都睡着了。”
宁风耳听周遭议论,眼看着程老爷子走到韩老汉尸身前,艰难地蹲下去,伸手按了一按,又探到其嘴边看了看,摇头叹息而起。
今天,韩家一大一小两儿子慌了手脚,也入了戈壁寻父去了。
一大一小两人刚刚坐下呢,一个粗布荆钗的少妇就从铺子里快步出来,站在桌边问道:“这位公子,你想要些什么?”
宁风铸就琉璃体,在修仙路上不过一小步,其体魄却已远不是凡人所能比拟的,不着痕迹地向里,没费多少功夫就挤到了最里面。
他没有强问,若有所思地回来坐下,对面小丫头好像都没察觉他溜达了一圈子,还在跟糕点战斗着呢。
“晒死……冻死……沙子……”
宁风本也想上前,心念一转,移了下位置,挡在大丫跟乱糟糟一片之间。
“师尊一记化虹术不知道把我给送出了多远,路上又耗费了多少时间,我竟是全都茫然不知。”
宁风正想上前套套近乎,看能不能再打听出什么呢,忽然——
这些尸体,全都是围坐成一个圈子,或是如韩老汉般生生晒死,或是生生冻死。
他不自觉地自语出声,对面是满嘴塞满了糕点的小丫头,呜呜呜地说不出话来。
“程老爷子来了,大家让让,大家让让。”
也幸好如此,登徒子名头没落到宁风头上,少妇压根没有注意到他目光,听到回答后便匆匆而去了。
看她比划着手脚,要把糕点从嘴巴里抠出来又是舍不得,不然又说不出清楚的着急样子,宁风就觉得好笑,心情都好了。
“……”
宁风看到现在,愈发地觉得自家判断无误,天云子师尊打的哑谜,便着落在甘露坊上。
从周围人的议论,哀叹当中,他渐渐地弄清楚了情况。
粗糙的嗓子,闷闷的嗓音,哭天抢地,悲伤溢出,听在心中都堵堵的声音,从镇口方向传来。
这个问题,就不是小丫头能回答得了的,她一脸茫然地摇着头,有听没有懂。
他脑子里浮现出来刚刚大丫所说的话,“……老爷爷是不是也睡着了,大丫看过的,好多人都睡着了……”,童稚懵懂声音里面,透露出来的是一家家破败、孤零的大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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