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宁风听到这声,瞳孔骤缩,隐约把握住了什么,恍然为什么韩幼娘眼中带着悲戚,为何食客们那么悲观。
宁风随口答着,凝望少妇一眼。
宁风在心中默记着,看着愁云惨雾的甘露镇,任务、历练什么的想法从脑子里淡去,代之的是破解谜团,降妖伏魔,解民倒悬,还一家一镇之安乐的心思。
宁风看着好笑,时不时地给她擦下,放松心神与这小丫头交谈,时间一点一点地流淌出指缝。
在他对面,韩幼娘弱弱地点头,默默地抹泪。
韩幼娘哭着扑上去抱住自家丈夫,一句话也不说,死也不放开。
大丫嘴一扁,倒是乖乖地听话,把剩下的糕饼——话说也没几块了,向着衣服下摆一倒,两只小手兜着糕点,向着外面走去。
“不过两三天而已,为什么他们似乎就认定韩老汉死定了,连两个韩家小子的安危都不乐观?”
“这糕点还真是甘露坊产的。”
斯斯文文的书生,客客气气地打听,他用了没有一盏茶功夫,就把事情的来龙去脉打听清楚了。
宁风刚刚有了判断,耳中忽然传来惊呼的声音。
镇民自是不缺同情,只是如此情况,谁敢再出镇子?
周遭镇民皆叹息:“造孽啊,韩二还没回来,估计回不来了,惨,真惨,连死两人,这韩家算是破了。”
“哎,程老爷子一把年纪,回来本是颐养天年,谁知道会遇到这种事情。”
夕阳挣扎在沙漠尽头,最后余晖将宁风的影子长长地拉出来,从镇子的这一头,一直到那一头……
“幼娘姓韩,是这韩家的童养媳,长大后配给了韩家大儿子。”
“老爷子,我爹他……”
少妇看上去二十许人,容貌清秀,素面朝天,眉头蹙着,似乎有什么难言的事。她在等候宁风回答时候,在其他客人招呼时候,依然时不时地抬头望向镇口方向,掩盖不住惶急之色。
程老爷子叹着气,道:“就停了三天,又来了。你爹是生生晒死的,肚子里塞的都是沙子,造孽啊。”
“甘露坊是韩家家传的产业,家中有父子三人,守着一口甘露井,以其特殊水质加上他们历代研究,甘露绿玉糕闻名四方。”
宁风心中疑惑,要再问,这些人却讳莫如深,不肯再提了。
宁风心中闪过程老爷子所言的停歇了三天,想起自家师尊消失的三日,若有所悟。
“他们人呢?”
“不行,我去找。”
原来,从十几天前开始,甘露镇上就陷入了麻烦当中。时不时地就会有人在戈壁上发现尸体。
“大哥哥别挡,呜呜,别挡。”
他目光一转,落到韩老汉尸身的肚子上。
韩幼娘大喊着迎上去,木讷汉子狂奔到甘露坊门口双膝一软,跪倒在地,周遭还没走的食客呼啦一下全围了上去。
说到这里时候,一众食客唉声叹气,似乎对他们结局很是悲观。这些人聚在这里,与其说是嘴馋糕点,倒不如说是在等消息的。
宁风眉头一挑,再联想到幼娘脸上掩不住的悲戚之色,似乎把握住了什么。
小丫头舞着沾满糕饼屑小手,很是不满意的样子。
宁风还在琢磨着韩老汉肚子里到底是什么呢,一阵喧哗从人群外传来。
宁风思之,悠然神往。
更多的是行色匆匆,买了便走。
“坐吧。”
大丫来到这里就走不动道儿了,含着大拇指,声音含糊,小脑袋先抬起满怀期望地看着,又羞怯地低下去。
“幼娘,上份甘露绿玉糕。”
这铺子既然跟天云子安排有关,就是被当成登徒子他也不能不仔细观察。
“既无外伤,再呈围坐异状,再是接连出现,怕真是什么妖魔所为了。”
那里,韩老汉已经被放下来,垫在一张有年头的羊皮褥子上,整个人干瘪瘦小,四肢如鸡爪,嘴巴大张着,隐约可见灌满了黄沙。
“爹啊!”
韩大憨厚的汉子,话到口却说不出来,不住地抹着眼泪,旁边韩幼娘亦是梨花带雨地哭着。
宁风先是愕然,再一寻思,便明白了过来,“是了,估计发现的尸体不止是韩老汉一人,只是韩大一路奔跑,先行回转罢了。”
“爹啊啊~~我们回家了。”
从那些桌子上摆放的糕点,一块块青翠欲滴如玉,宁风就知道没找错地方了。
宁风又给她叫了一盘糕点,然后起身,向着旁边桌子上食客走去。
“啊!”
大丫肚子都给吃得圆鼓鼓的,犹自大口小口,吃得香甜,一脸糕饼渣滓,像一只小花猫般。
“只是这肚子……”
甘露坊只是一处小小店铺,后面是店家院子,前面是简陋铺面,外面排开几张桌子供人食用时候休憩。
“拿手的糕点上吧。”
“死了吗?倒也未必。”
声声呼唤,名叫幼娘少妇的身影遍及甘露坊每一个角落,面对客人或催促,或善意,或取笑,或责难,她都应付自如,但随着日渐西沉,清秀脸上悲戚之色愈浓。
他忍住追问的冲动,目送着一手珍惜地兜着糕点,一手挥舞着手臂,恋恋不舍告别的小丫头离开视线,这才回转过来,向着人群中去。
宁风带着大丫一到此处,扫了一眼,立刻有了判断。
“幼娘,外带的点心呢,家里老娘就好这口,你且快些。”
宁风在脑子里面过了一遍,又闪过零碎打听来的,有关于韩家父子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