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风止步,回过头来,看着舒百灵的眼睛,将一路所想尽数道来,语速之急似乎蕴含着相当之愤怒,不容任何人插口,打断。
“哈!”
宁风用的明明是很平淡语气,听在舒百灵耳中,却不寒而栗,仿佛是揭开美女画皮,露出其中丑陋狰狞。
这是他唯一能做的事情。
“明明未足月,木夫人却提前生产了;明明坚持到了这个时候,偏偏就缺了最后一口气力。”
一个伟大的母亲,逝去了。
宁风迎着夕阳,迈步而行。
两人前后,一路走出了县城,宁风抬头,似乎在辨认方向。
“这是美好吧,世间最美好的东西。”
木夫人全身绷紧,整个人瞬间清醒过来,重新有了气力,手紧紧地抓住自家夫君,用出最后的气力。
“宝宝!宝宝!”
“宝宝。”
舒百灵感慨着,难得一句话从他嘴巴里冒出来,没有溜须拍马味道,充满了真诚。
一声吊起,长长地吊着,久久不愿呼出。
每一个有过生离死别经验的人都知道,只要一个念头那么短的时间,这口气上不来,就是一条生命永远地消逝。
宁风默念着,一遍,又一遍。
许久,舒百灵才说出第一句话来:“你果然好手段,厉害。”
“好漂亮,宝宝还漂亮,是吗夫君。”
他徐徐吐出一口气,丝毫不悔。
舒百灵老实地应着,他到现在还不知道宁风是在说什么,是在往哪里去?
“哇~~~”
“你喜欢看戏吗?”宁风辨明了方向,举步继续向前。
木夫人满足地看着初生的女儿,每一声的啼哭,都如天籁一般。
“然后呢?”
奇迹,发生了。
这是瓜熟蒂落,这是母爱苦苦挣扎苦苦坚持最后结出来的硕果。
话说完,木夫人软软地靠在席子上,生机飞速地湮灭,两眼望向屋顶,脸上挂满了满足的笑容,喃喃自语:
“既然喜欢看戏,那你肯定能明白,所谓的悲剧,是将先将美好的东西摆在你面前,再毁灭给你看。”
一声啼哭,响亮得要掀开屋顶,感动得能让人落泪。
金光如柱,直落到木夫人身上。
“你知道,什么是悲剧吗?”
木夫人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支撑起来,将宝宝抱在怀中,迫不及待地喂她第一口奶水。
“我们去好好会一会,搭戏台的那一位。”
走出院落,行走在黄昏中的县城里,两人久久不语。
他,想要尝试一下。
木夫人,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木夫人将孩子恋恋不舍地放到李老夫人怀中,纤细的手指在孩子嫩滑的脸蛋上划过,声音微弱:
“母爱,当然伟大。”
“但是,木夫人的情况你也看到了,你觉得这是一个凡人能做到的事情吗?”
他神情沉静得可怕,好像在蕴含着什么狂风骤雨一般。
“不过也好,能看到这么伟大的母爱,白跑一趟又算什么,你说是吧?”
舒百灵没有得到回答,扭过头奇怪地望向宁风。
“能动人的戏,多是悲剧。”
时间,在一点一点地流逝着,在这个关键时刻,每一点滴的光阴,都贵得值上一条生命。
那是生机,是生命。
不管舒百灵如何一头雾水,宁风面露决然,闭上眼睛,在心中默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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