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舒百灵听得发愣,倒抽一口凉气,心里面在大叫:“我说呢,我就说嘛,干嘛好好的路不走,大雨天的还要穿山入林,原来根子在这里。”
舒百灵刚刚回过味来,宁风则一直面沉如水,凝视着湖面。
“已经三天了。被摄走了神魂,那些孩童不知道有几人饥寒而死,有几人被庸医害死,又有几人亲眷误信神棍害了性命?几人缺少照顾奄奄一息?”
之前翻找那片镜子时候,他身上零碎倒得太过干净,一时半会儿没能找到。
舒百灵心中咯噔一下,隐约觉得不对劲,一时间又想不起来,浑浑噩噩地跟着宁风走到湖边。
“总算可以吃了。”
舒百灵小意地问着,声音都不敢抬高。
“这才三天,要是十天呢,半月呢?”
“我们……”
“四天半了……”
舒百灵开始摩拳擦掌了,心想着:“还没有落地的小鹿最是滋补不过了,正好这几天老寒腿放了,跟着公子果然有肉吃。”
至少舒百灵这一天多里就闪躲着他目光,连为什么牵着鹿,喂着干草,乐此不疲都没敢问出口来。
“这是端了鹿窝吗?还是一家子都轮流往他手上撞?”舒百灵这回不指望了,正胡思乱想呢,宁风满意地点了点头,自语出声:“就是你了吧。”
舒百灵看着他的神情,不知道怎么地,突然就不敢抽科打诨,不敢撒泼打滚,那种感觉无法言述。
“出了这片山林,就是我们与‘老朋友’再见的时候了。”
舒百灵闻言眼睛一亮,这回倒不是为了太阳神宫,知道宁风真实目的的他已经不奢望能风波不起地抵达那儿了,他想的是:“既然这地界宁公子熟悉,那找个地方混个肚圆没问题吧?啃几天干粮嘴巴里都要淡出鸟儿来了。”
一个念头还没有转完呢,那头,宁风又在摇头。
宁风神情宁静,一身一日三变法袍所化书生袍纵然穿行雨林,依旧片尘不染。
他完全弄不清楚情况了,腹诽道:“前面四天半骡马一样不休息,现在太阳那个晒,都要成人干了才要休息,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同时,舒百灵终于知道,宁风的肩膀上担着的是什么了?
舒百灵大喜,凑上前去,很是狗腿地问道:“公子,烤着吃还是闷着吃?”
突然——
“你终于来了!”
再说,他还有到这会儿还不敢往外吐露的野心呢。
“跑得真快……”
“山可为镜,没道理湖不行。”
雨一直下,三日不绝。
“这里,就是……战场!”
“可是,三天后遭遇,跟这三天内遭遇,有什么区别?宁公子没有召唤那个什么师兄啊?”
“他只能出现,在我回到神宫之前。”
舒百灵在那百思不得其解,宁风突然就动了。
那头大鹿先是疑惑地回头看了一眼,继而大喜,放开蹄子跑得飞快,转眼就没了踪影。
“镜子!”
连续三天的雨水,想在山林中找到干草,简直比找到灵芝还要难。
“哎呀,公子一定是嫌肉少,这就外道了不是,小鹿肉最是香嫩,怎么就给放了呢。”
舒百灵脑子里浮现出来的情景是一个男子,成为了父亲,有了自己的孩子,那种一夕之间的成熟与变化。
舒百灵第一百零一次问这个问题。
“一入神宫,遑论单枪匹马,就是天下七宗其余六大宗门倾力来战,也伤不到我分毫。”
好不容易等舒百灵把东西给翻出来了,却见得宁风摇了摇头,似不满意,又将小鹿给放生了。
“公子?”
那里,夕阳正如有无形的绳索牵引,万般无奈,终究西沉去。
宁风脸上有掩盖不住地疲惫之色,一双眼睛却明亮得如天上星辰,令人不敢逼视。
“哎呀”一声,目送其背影,舒百灵口水直往肚子里咽,眼巴巴的看上去就只比那鹿好上一点。
宁风掉头就走,惟有一个个声音从背影处传来。
舒百灵之前是真想知道来着,太阳神宫,天下七宗,何等赫赫威名啊,平素里是他一个散修想去就能去的?跟着宁风,不就能进去溜达溜达,长长见识了?
舒百灵刚想跟宁风说道说道美食经,宁风又钻入林中。
“啊?”
宁风也没有等舒百灵答案的意思,他自顾自地往下说道:“我是在往神宫方向去,不过与其说是要回去,不如说是要逼镜公子出来。”
似乎是三天里,沉默得太久,他特别地想要说话,一句接着一句。
他蹲伏下来,拍拍大鹿的头,然后一天半以来,第一次将它放开。
“是一头小鹿?”
舒百灵看得傻了,继而开始摸身上,寻找那行走天下片刻不可离身的调料包。
天知道宁风寻到了什么所在,竟是弄了不少,足以支撑他一路上牵着这头鹿,一边走一边喂食,一直走到了山林的边缘。
“太阳神宫坐落于此,我生活了数年的朝阳镇,亦在山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