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兆轩听得渐渐入神,他听到一个小铁匠,在拜师当学徒的那天,老师傅就跟学徒说,等他老人家快要死了,就把打铁的秘传告诉学徒。
能做到这一点的,自然就是沈兆轩身边的——天云子!
“师弟他要从中拔|出|来,修为需要突飞猛进,以弥补三年来的空缺;他还要调整好状态,提高实力,去与魔宗七夜一争,日后更是要突破天外天,去寻回陈昔微……”
毕竟,施展那个大法的可是他的师尊,上一代的神宫九脉之主,上一代的天云子。
沈兆轩喜形于色,几乎就要抚掌而笑。
至于天云子话语中体现出来的大神通,怎么在三天时间里,看遍了十几年光阴,沈兆轩听到了,也就是听到了,丝毫不以为怪。
沈兆轩忍不住接着问道。
外面的石头已经崩碎了,他心里的石头,只能靠自己去消融。
更有那极端者,称之为心外无物,一切皆是虚幻,惟有我心真实。
他心里明白,天云子这声“你悟了吗”问的不是他,而是无声地在问宁风。
天云子言语间的怅然之意,溢于言表。
“难啊!”
学徒等呀等呀,十几年的时间过去,当年十三岁的小学徒,打熬了十几年的身体,赫然是一条粗壮的汉子了。
心湖波澜,映照天地。
“为师印象最深的,不是那些移山倒海的大法,而是在那一次,师尊带着我,看了一个铁匠三天三夜……”
沈兆轩听到这里,整个人豁然开朗,之前还犹如迷雾般遮挡的东西,一下子清明了起来。
他话刚出口,这位天云子的高足,宁风的引路师兄立刻就发现了异常。
老师傅终于到了弥留时候,他把学徒叫到床前,抓着学徒的手,颤抖着说出了学徒等待了十几年的那句秘传……
花一样还是那样的花,水还是那样的水,背影依旧是那个背影,但却感觉浑然不同,恍若天地间,蓦然静了下来。
天云子默然得久了,此刻似乎说起了性子,继续道:“所谓放下,不是忘却。”
但是……
“师尊……”
沈兆轩完全能想象那个期待了十几年的学徒,听到这句话时候的心情,那怎一个欲|仙|欲|死了得。
“坐忘?”
宁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觉得整个人内内外外,通透如经水洗。
他惊愕之余,在心中一遍遍重复那四个字,渐渐地,竟是让他琢磨出了几分味道。
他觉得此刻宁风应该需要他们,不需要去提过往,哪怕是共谋一醉也好啊。
天云子语气飘忽,字字句句出言时候,皆如铁块一般,往下坠落般的质感:“道家说无为,不是真的什么都不做,而是无为,而能够无不为,知道热铁不能摸,遂可以任意摆布。”
“答案我知道了,可惜我再也没有机会,告诉他。”
沈兆轩默然,不知道当如何安慰才好。天云子又何尝是需要安慰的人?转眼间,他洒然一笑,道:“热铁别摸,换句话说,懂得这个道理,等铁冷下来,或者是用上钳子,就可以摸了。”
半晌,他继续用那种缓缓的语气道:“兆轩你错了,宁风现在不需要那些。”
修行之中,有一个说法,认为一方天地,比如那庭院一角,当没有人在时候,它始终是那个模样,可当有人置身其间时候,人的小天地与外在的大天地,就会产生无法形容的联系。
“回来了~~”
归来的不仅仅是宁风他本人,还有昔日养成的种种习惯。
他的声音为无形力量影响着,环绕在方圆三尺之地,不能越雷池一步。
“能忘得掉的,又何曾有过什么真正感情?”
这就是打铁的最高秘传?
那方小天地的诡异变化,只可能是源于他自身的心中变化。
宁风现在的情况,便于此有关。
“他需要的是——放下!”
天云子口中吐出来的,赫然是一个禅味十足的词儿来。
惟独,一川皱眉,蹙而不散,恍若是阴云,始终密布在那里,散不开来。
盘坐在湖畔,宁风缓缓地闭上了眼睛,整个人从头发丝到脚尖,乃至于风中猎猎作响的衣袂,尽数放松、垂落。
这叫什么事?
沈兆轩的神色,一点一点地变了。
沈兆轩若有所悟,顿了一顿,道:“师尊,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小师弟现在需要的是真正的放下。”
沈兆轩眨了眨眼睛,觉得有一群大象在他心中践踏而过。
沈兆轩愕然。
沈兆轩下意识地重复,旋即恍然。
天云子悠悠出声:“当年我师尊也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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