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人在岸上，鱼在水中

    宁风给了颗定心丸，继续大踏步地向前。

    宁风似有无数的感慨涌了上来，恍惚间似在以别人的视角，看着过去三年间倔强化成石头守望的自己。

    宁风作出漫不经心状，好似答得很随意，天知道他正在搜刮着肚子里还有没有存货，故事讲得没有得讲，真实经历都拿出来秀了好不好？

    宁风仿佛想起了什么似的，浮现出笑容来，道：“这个不同的。”

    “大哥哥，这世上真的有止步妖吗？”

    落足处，踏破浅浅的海水，深陷在沙滩，下一刻，有泄洪般的浪头打来，卷回去，重新露出海边沙滩时候，亦是人影渺然无踪。

    细细地去想，偏偏又分辨不得，那到底是什么？

    “过来。”

    这个往往连昨日，甚至当天的事情都会突然忘却的少女，却敏锐如此，在昨天夜里的欢笑下，依然敏锐地捕捉到了宁风的心思。

    小念一边跟着宁风向着自家走去，一边翻看着，发出一声惊疑：“咦，这是什么肉？”

    “成了！”

    怒海好像被她激怒，有大浪卷起，又被搅得粉碎，隐隐约约地，似能看到一条比船队中最大的船舶还要大上许多的大鱼在怒海中嬉戏。

    “你买了什么东西回来呢？”

    “竟然真的成了。”

    原本蓝得直让人沉醉，清得分不清深浅的海水变成了黑色，仿佛有人往里面倒了一海的墨汁。

    小念脆生生地回答，没有迟疑，没有犹豫，明明是小白花一样的少女，在这一刻流露出来的神态却如傲雪寒梅一般。

    “罢了！”

    如水的夜色照在吃得满手满口流油的少女身上，清风将嬉笑声远远地送走，没入到了海浪最深的地方。

    “又有几人，能坚持到底呢？”

    渔家有开海之说，那是休渔后，在渔季的第一次出海捕鱼。

    她好像生怕宁风不信，又郑重地补充道：“小念吃过的。”

    “小念就可以！”

    宁风收拾情绪，笑道：“小念，你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

    这一眼深，一息不停。

    若不是那一滴巨龙鲸血就在那里切切实实地存在着，宁风亦有恍如梦幻般的感觉。

    遑论巨龙鲸这般庞然大物，即便是寻常人等，体内亦有大量血液，怕是占去体重的大半。

    起风了。

    应该！

    “巨龙鲸肉。”

    “不能坚持，受人影响，止步在成功之前，这不是很没用吗？”

    这话斩钉截铁，却止不住一滴滴地水珠儿，顺着她圆润的脸蛋滚落下来。

    巨龙鲸体内血液之多远超过人族，但以宁风估计，怕是类似精血，亦超不过两掌之数。换句话说，要提炼出他面前这么一滴不起眼的水滴状精血，就要耗去巨龙鲸一身血液的十一之数。

    他暗暗点头，倒不出意料。

    小念挺起小胸脯，艰难地将目光从烤巨龙鲸肉上拔了出来，看着宁风，理所当然地道：“当然是那些被止步妖欺骗的人呀。”

    宁风终于将目光收了回来，凝望着咆哮着的怒海，眺望着渐远的船队，重重地一步，踏了出去。

    “哦～”

    她悄悄地跟随着，亲眼看着方才那一幕发生。

    “大哥哥……”

    最高的天上，或是什么无形的存在扯来残云一朵，恰恰将明月遮掩，同时掩于夜色的还有宁风宠溺地为小念擦拭的一幕。

    巨龙鲸血一改悬浮不动的平静，连带着周遭空气都出现了水波状浮动，旋即消失在宁风心神之体的指尖……

    他伸手一招，那一滴巨龙鲸血顺服地飘到了面前。

    宁风哑然失笑，摇头将杂念从脑子里面晃了出去。

    小念眼睛扑闪扑闪的，好像天上的小星星，闪着名为“我饿了”的光。

    “好吧。”

    她如小妻子一般，眼中闪着好奇的光，自然而然地接过了宁风手上东西。

    “开海～～～～”

    宁风脸上笑容，冬去春来般绽放如花。

    “大哥哥，你怎么了？”

    恍若，就此定格在夜的深处……

    肉，熟了。

    “真的！”

    “……大哥哥。”

    宁风耳朵动了动，觉得自己怕是听错了，反问了一句：“没用？什么没用？”

    “为什么这么说？”宁风愈发地好奇了。

    宁风摇头失笑，“等会儿我做给你吃。”

    这叫声，恰似就久别了十年，相逢于道左，总之半点不像刚刚分开了几个时辰而已。

    遥遥地，有苍凉的声音，盖压下怒吼的狂风，纵是一岛上下，偏远角落，亦能清晰地听闻，如在耳畔。

    他恍若不觉，只是回头望了一眼海边孤零零地房子。

    小念带着浓浓怀疑地问着，同时难得地，说话时候不看着宁风的眼睛，而是紧紧地盯着篝火之上。

    宁风摇头，笑，果然是角度诡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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