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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九阴九阳乱为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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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无忌伸手要接,便听到鹿杖客的声音尖笑道:“绍敏小郡主,原来您老人家也在此处啊!老奴这厢有礼了。哈哈哈哈……”紧跟着传来了赵敏的惊呼声。

    欧阳牧之又暗自移出四五步方才颇为尴尬地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在下如有得罪,千万莫怪!”

    原来张无忌体内真气涌动之下,已经自解了穴道。

    周颠被点了哑穴却并不耽误喉咙出声,但只能象哑巴一样喝喝厄厄的叫。

    赵敏点头道:“但其人心狠手辣不在成昆之下,又绝非因泄私愤而产生的邪念,是以其志向和胸中城府远非成昆可比,所以他还有什么阴谋,我却暂时无法猜到,只能见机行事了。嘿嘿,仅就此事比起来,那陈友谅的才能还在此人之下。陈友谅其人,阴险狡诈、居心叵测有余,但又未免心浮气躁,急于求成,行事疏而不密。看来以后的江山,陈友谅是万万没份的。”

    原来蒋风虎等四名八袋乞丐乃是四兄弟,分别名叫蒋威虎、蒋风虎、蒋八虎、蒋面虎,人称蒋家四虎,闽西武夷人士,擅使熟铜大棍,天生异秉,力大无穷,跟随仇海英之前便已名震东南,跟了仇海英之后更得仇氏指点,武功突飞猛进,已颇不在掌棒龙头之下。张无忌等初次见到的那名打酒的便是蒋面虎,这次被僵尸夺去了铜棒的是蒋八虎。蒋八虎的熟铜棍足有八十几斤,本非力弱之人可使,可在那僵尸之手不一合便被生生夺去,还掷穿了三堵墙,那得要多大的力气啊!蒋家三虎对此尸不陌生,但见它发飚这还是第一次,人人心中都打了个突,暗叫:“乖乖我的妈!真他妈厉害!”

    此时他却盘腿坐在一处深山的巨岩之下,背后是千钧巨岩,面前是数棵大树及几大丛杂草灌木。向前看去,下面是一条山谷,前面是掩盖积雪的苍山。阳光反射之下,四处缕缕白光闪烁。原来天空已经放晴了。

    张无忌在鹤笔翁跃过柴禾堆时也随后跃下,避在了柴禾堆之后,是以鹤笔翁那一回头才没有看见。鹤笔翁翻过山坡到了官道上时张无忌也已暗暗地跟在了他的身后。鹤笔翁的轻功虽然平平,但武功极为了得,张无忌不敢过于逼近,只是远远地跟着。待翻过一座小山头钻入一片稀疏的树林时,却远远看见鹤笔翁猛地停下脚步,手按腰间鹤笔,回身朗声道:“是何人胆敢鬼鬼祟祟地跟着老夫?有胆量的给我现身出来!”

    鹿杖客与僵尸一个至柔一个至刚,一个如漫天飞雪不住寻找空袭袭击,一个却一下一下将千斤之力向张无忌攻去。僵尸倒也罢了,它虽有不止千斤的力量,但张无忌身负乾坤大挪移神功,运用在太极拳中,那份四两拨千斤的随意,只怕连太极宗师张三丰也有所不及。只有鹿杖客手中的长剑太过迅捷阴狠,如有稍不留意,不免会伤在他的剑下。张无忌单手周旋得几下便感左支右绌起来,不敢再行托大,便抽出左掌,双掌齐上,全力施为。太极旋转中,裹着几乎快密不透风的飞雪将鹿杖客和僵尸左牵右引,越战精神越旺。

    一席话听得张无忌叹服无已,竟忍不住叹道:“假若我去争夺江山,有你辅佐,再有明教百万英豪,天下英雄虽多,又有何人能与我相争?”

    僵尸初到之时鹿杖客便有眼熟之感,这时看了许久,猛地想了起来,脱口道:“你是阿三!你……”

    鹿杖客唉地一声长叹,倒剪双手背过身去,仰望夜空又是一声长叹,道:“岁月悠悠,世事无常啊!”

    那声音落后顿时有几人赞同,正当众人纷纷拨转马头时,突有一个颇为清朗的声音冷笑道:“一个如此粗陋的连环迷阵便将你们几位都骗了,嘿嘿,当真可笑!”

    便见鹿杖客脚步轻盈,如踩莲花,左手中指无名指对着鹤笔翁的太阳穴轻轻扫去,鹤笔翁挥笔去格,衣袖被指风扫中,扑地破了一个大口,慌忙侧跃,只觉如利刃般的冷风过后,身侧的一株小树哧哧两声被无形指风划开了两道深口。

    鹿杖客嘻嘻一笑,道:“还是再见识几招再说吧。”

    这一手却又令鹿杖客大吃一惊,脚下不由得稍顿了一下。原来他所点之穴,用的正是《葵花宝典》中的武功,他心中自认世间除他之外,应该无人能解,岂知竟会在此被一个尚运功替人疗伤的人看也不看随手便解了,心中一凛,暗暗神伤。他却不知张无忌精通医术,对人身奇经八脉诸处穴道了如指掌,更兼身负“九阳、九阴”两种奇功,而且这两种奇功都还极擅解穴,尤其是《九阴真经》。张无忌的《九阴真经》虽然所习尚浅,但他懂得经络输堵之理,再在他强大的九阳内力的推动下,自然便毫不费力地解了赵敏的穴道。鹿杖客不明其理,但片刻间又相通了,心道原来自己适才忽起怜香惜玉之心,仅只用了不到一成力而已,用这点力对付绝顶高手自然不能奏效。心下再不犹疑,凝神提气,掌心间隐含风雷之势,大步而上。

    鹿杖客大惊喝道:“死婆娘!快擒住那小妞!”喝罢,同僵尸一道向张无忌攻去。

    很早以前他就感觉到这两种至阳和至阴的内力同处一个丹田乃是水火不相容的,但隐隐间又感到可以将它们合二为一,心存侥幸一直习练,虽然常感两者时时冲突,好在他本身的内力极强,又身负太极功法和乾坤大挪移神功,勉强调和了二者相克的局面,否则别说初练的九阴真气绝难插足,便是咬牙硬练,只怕也早已引得原有的九阳真气走岔而亡。现下他的九阴真气已快练到第五成境界了,原本他只要不同时剧烈使用它们,倒也暂时能相安无事,同时交叉使用,立刻便引岔了内息,差一点害死了自己。还好他此时的九阴真气所练尚浅,如果再深得半分,他当时便会经脉寸断而亡。但即便如此他此时也是五内俱伤,要想调好内息养好伤至少也得一两个月以上。可是眼下大敌当前,又岂能容他养一两个月的伤?

    仇海英早知玄冥二老的武功在伯仲之间,他不久前与鹤笔翁交过手,知道他武功是极高的,但要胜己,总得要在五十招以后,但适才看了鹿杖客对付僵尸阿三的那几下子,分明又和鹤笔翁的路子不同,但显然又厉害了甚多。这时鹿杖客说来便来,仇海英只一看之下便忍不住心惊肉跳,这样怪异凌厉的武功只怕自己连一招都不易接住,忙怪杖前指——这是命令蒋家三虎一起上的暗号,左手阴风掌也拍了出去。

    张无忌心叫侥幸,又暗暗纳罕,暗道刚才幸好没被鹿杖客发现。又道此人现下轻功当真了得,他到了房顶上自己却丝毫没有察觉。

    真阳道:“武当三侠俞岱岩是我恩师!又待如何?你们为何如此难为我无忌师兄?”

    用九阴真经中的内功心法配合乾坤大挪移神功来御驶太极拳,张无忌在阿尔金山中就拿狼群试用过,当时便感觉意犹未尽,其中的奥妙让人思之心痒难骚之至。只是苦于这一路与人交手总是身处万分危急之中,无暇用之,此时好容易遇着顶尖高手得以印证,直感觉畅快之极,心中只盼鹿杖客能接连发招,让他能细细地品味其中的好处。

    一听赵敏的肚子内还有孩子,有一人却立刻脸上苍白,险些晕了过去。

    李寡妇拾起铁笛,傻了一般地看了半晌,终于想不起来,甩手掷出,十指齐伸,向着张无忌狂冲而去。

    张无忌道:“对,丐帮上下恨陈友谅入骨,他若现身只怕事情要糟。”

    其实赵敏此时正躲在附近的一株大树之上,适才一番剧烈活动,引得她腹痛如绞,下体似有出血,树下虽有敌人,却仍忍不住连连呕吐,连忙捂住口,还好下面人马杂沓,那些人没有发现树上的异样。等他们去得远了,便溜下树往回走。赵敏见五名来人中只去了四人,欧阳牧之定去找他们了,忐忑不安地往回奔走,还未走到,便听到周颠喝了一声。心中大惊,忙加快脚步往回赶。

    但是她却不忍离间他们的感情,只有独自默默承受,暗暗提防。周颠极难是她的对手,她倒不惧,但是光明左右使、彭和尚他们,就不好对付了。如果哪天当真要死在他们的手里,也只有认命了,只要孩子能平平安安的生下来就好了。刚睡觉时张无忌给她讲周芷若的事时,她也是因为想到了此节才更加安慰的。因为自己死后,总得有个能干的好女人来照顾无忌哥哥。如果小昭能甩去教主之职,从波斯回来找张无忌,那她才是真的死也含笑了。

    赵敏道:“鹿杖客的出现绝非偶然,他料理了鹤笔翁后一定就是南山妖丐!今天是腊月二十,距二十三仅两天而已。他们还有其他目标,今夜找到此处不做,更待何时?这神衣门的主子当真不是个简单的人物,心狠手辣,处事干脆,有密谋、有计划、有目标,若在以往,我定要厚利结纳,否则坚决除却!容他多留一刻都生祸患!”

    蒋家三虎的三条熟铜大棍若在平时舞将起来,自然犹如铜墙铁壁,万夫难挡,但此时缝着了鹿杖客,还不等他们挺棍阻拦,鹿杖客已经欺到了仇海英的面前,干手前伸,向仇海英的肩中、曲垣等肩部要穴拿去,这一拿,只要得手,至少拿他个半残,然后令他制住僵尸,接那招贤符。

    听此言赵敏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没有接言。张无忌豪情万丈没片刻便又握住了赵敏的双手柔声道:“我只是说说而已,怎会让你反叛自己族类?你别在意。再说,我对做皇帝、争霸天下的事毫无兴趣!以前汉族人纷纷起事是有一个共同目标,但现在,却为了争夺地盘和各自私利而互相残杀,这样的混战,我见到就会插手干预,见不到就躲得远远的,来个眼不见心不烦!”

    张无忌叹道:“周大哥你有所不知。再说,你那玄冥寒毒也尚未去除,再拖下去,不到十二个时辰必会发作,到时会如同下到地狱般痛苦。”

    话音未落,巨岩之后便转出了二女三男五个人来,这五个人张无忌等三人只看一眼便忍不住长出一口气来。心道:“终于得救了!”周颠挥泪之下,忍不住仰天哈哈大笑。

    张无忌正要踏上一步,却只觉体内阴阳气流疯狂翻腾,无法抑制,口一张,一口鲜血喷了出去。原来他适才催动九阴真气与九阳真气平衡转动时对九阴真气的修炼极有帮助,还差一点到了阴阳相济,水火交融的境界,可是他又突然由喜转怒,由平和转为刚猛强|暴,九阴未收,九阳暴涨,两种内息顿时在体内横冲直撞互相交战起来,以致终于克制不住一口鲜血喷了出来。他脑内电闪,知道自己可能走火入魔了,忙凝神静气,但止不住又涌出几口鲜血,丹田急沸之下,九阳真气再一次轰地一声炸了开来,直冲心肺头颅,霎那间他脑内一片火光乱闪,便似什么也不知道了。

    蒋面虎自知无幸,只有闭目等死,谁知鹿杖客的手爪刚到面前,突然一条铜棍凭地里跳了起来,直朝鹿杖客的心窝捅去。这一下力道之强,蒋面虎从所未见,以为神鬼相助了。果然那鹿杖客也是大吃一惊,立时收势,长剑格击铜棒,借力跃开,铜棒就此呼啸而过,穿破围墙在夜色中消失得无影无踪。耳边只听张无忌在不远处喝道:“鹿老儿!我来了!吃我一掌!”

    鹿杖客暗道擒贼先擒王,当下不理僵尸阿三,径朝仇海英袭去。

    欧阳牧之仰天长啸了一声后,抱拳道:“这位想必是张夫人了吧?恕在下直言,我们的人马马上就要到来了,你还是趁早快快去了吧!否则可来不及了!”

    僵尸将铜棍掷入赵敏呆的房间时张无忌可着实吓了一大跳,差点扑了出去,但随即想到那个方位离床铺尚远,赵敏应当无事。

    原来周颠也已提着单刀走到了门外。

    赵敏看得真切,脱口叫道:“无忌哥哥小心!她尸毒发作已经神志不清了!”

    鹿杖客去势如电,但赶张无忌终于还是差了一点,离张无忌还有两丈时张无忌已经单手抓住了坐在地上发痴的李寡妇,回手便向鹿杖客掷去。鹿杖客不敢接,忙高高跃起避过,任她跌到了七八丈外的僵尸身后不远处。

    正是赵敏到了。她人刚到便刷刷刷三剑,全是拼命招数,咳得欧阳牧之一时间手忙脚乱,全力施为,堪堪接住了这三招。待看清楚这个美丽女子时,心中一动,跃出圈外,退到了山上。赵敏的轻功原本不比他差,但此时身体不便,肚子又痛,是以追不上他。

    可是这时李寡妇突然站了起来,向赵敏走去。这一变化鹿杖客立刻看见,心中大喜,手下加紧进攻。张无忌此时几乎已到了物我两忘的地步,但李寡妇站起来后依然被他发现了,没等她走出三步,张无忌左手牵引气流一甩,一股雪柱旋转着冲向李寡妇右肩,李寡妇如果左跃闪避,正好便陷入战团。怕她空手实力太弱,张无忌顺手一抓,将僵尸口中挂着的铁笛蜈蚣拉了下来,准备交到她的手里。谁知李寡妇见飞雪击来却不知躲闪,被击得仰天摔倒在地。张无忌心中微一错愕,便将那铁笛掷还了她,对付鹿杖客和僵尸了。

    鹿杖客傲然一笑道:“现下师兄我也成了太监!哈哈哈哈,美女算什么?大丈夫一生一世惟有无敌于天下才最痛快!哈哈哈哈……太监……太监……哈哈哈哈……”

    鹿杖客悠然长叹。

    那笛声片刻间就已到达房后,笛声停处,一阵阴的尖笑声自房顶上方响起:“哈哈哈哈,阎王讨命,接符必死!南山妖丐可在此处?”

    欧阳牧之扭头便看见一个裸着上半身,浑身血污的丑脸汉子手提单刀站在不远处的灌木中,恶狠狠地盯着自己。他识得周颠,乍一认出,不禁轻轻的啊了一声。

    昨夜张无忌晕倒后,赵敏怕神衣门的人找上门来,连夜套了大车载了张无忌和他赶到了山里来。走到实在没有路处,两人解下骡子驮了张无忌和一些行李躲到了此处。虽明知此处也不安全,但张周二人受伤太重,赵敏又不甚方便,也便无法可施了。安顿好张周二人后,赵敏又骑了骡子从这边山坡到那边山坡环来转去地绕了好几圈,还不时地下骡子走走,最后赶走骡子回到山岩下时天都亮了。周颠知道赵敏诡计多端,但却不知她如此这般做的是什么手脚。待她回来问她,她道此乃连环迷阵,原本用在密室和墓穴里较多,但此刻遍地是积雪,无法去除脚印,索性便拿此阵法来姑且一试,也不知成也不成。但愿他们循着这些足迹空转几个圈子后便怒气勃发立刻追赶骡子而去。

    张无忌又道:“曲垣下二分半寸,要快。”

    李瑶只觉背心风声甚紧,忙挥笛隔开仇海英的钢杖,侧跃避开僵尸,回手甩笛,精钢蜈蚣带着尖厉的呼啸射进了僵尸的嘴里。李瑶心内得意间,回手拉扯,却没拉得回来。僵尸闷喝着死力咬住了精钢蜈蚣,头向后仰,反倒把李瑶拉过来了两步。李瑶这时才惊骇了,飞起双脚,奋力蹬在僵尸胸上——这是每当对手用兵刃缠住她蜈蚣的钢线时常用的招数,威猛绝伦,中者无不立刻重伤呕血。可是这时她蹬在对方的胸膛上,便如蹬在钢铁上一样,因为她手拉铁笛,僵尸只向后晃了一下,她便痛哼一声弹落在地,双腿差点震断,疼痛难忍。

    张无忌初时也是看到那僵尸的左颊上有一颗黑痣,痣上有一丛长毛,脸型也曾见过,一时间没有想起来,这时听鹿杖客如此喊,不禁点了点头。活人变成了僵尸原本变化极大,绝难认出,但阿三的那处黑痣长毛实在太明显了。听见鹿杖客认出阿三来,站在数丈外的仇海英忍不住得意地哈哈笑出声来。

    赵敏道:“假如我不是什么蒙古郡主多好?咳……”她其实心里实在有一些话,但犹豫了良久,终于没对张无忌讲。那便是关于明教,关于周颠的。张无忌不做教主,别人岂会不认为是她之故?自古红颜祸水,男子汉丢江山,又有多少人不怪罪于女人?是以明教固然怪罪于她,周颠更加不会例外。周颠不做他自由自在地游行散人,巴巴地跟着张无忌干什么?不言而喻,光看他每次看自己的眼神都能看得出来。他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于偷取赵敏的性命!然后使张无忌重掌明教。

    说着双膝微屈,人已飘至鹤笔翁身侧。张无忌也看得大惊,心道鹿杖客的轻功怎地忽然如此高明了?还有他的十指环扣间,便如佛家手印般暗含无数变化,表情却又极感谄媚低贱,这是什么武功?

    张无忌道:“现在连鹤笔翁也成了明教中人!真是可笑!这次丐帮在荷花峰聚会,最好玄冥二老的新主子陈友谅、神衣门的使君都能出现,我定要一一铲除!”

    蒋氏三虎力道虽猛但不足为奇,唯有僵尸阿三进攻凶恶,击打它却没有效果,只能闪避,令人烦恼得紧。

    那时的赵敏脸庞被风雪打得绯红,目露疲惫中看向张无忌时却温柔至极关心至极,看向自己时又满含诚恳,直显英豪之气。心想这女子怎么了?怎么和以前相比就跟换了个人似的?难道我周颠要杀她却是错了?但转念一想,却仍要以大义为重,别说她只是变了个人,便是变作了女菩萨,只要妨碍明教大业,也要坚决除去!现只等她将少主人生下来,立刻找机会!现在千万要忍,不能教她发现异状,否则只怕自己要先死在她的手里。这女子,奸诈狠毒,智谋深远,又牢牢地控制了教主的心,明着干,我周颠可不是她的对手。

    赵敏和周颠一起叫着扑了过去。

    赵敏叹道:“没想到鹤笔翁投靠了陈友谅,鹿杖客又变成了那副样子。”

    仇海英嘿了一声,更不打话,怪杖驻地,又是一掌印了过去。老妇掷掉催命符,凝神应对。两人的武功相若,这一战,转眼二十余合谁也没占了上风。这时剩下的三名莽丐也冲了进来,手持兵刃分三个方位站立,堵住了门窗等出路。不得仇海英首肯,谁也不敢贸然出手相帮。

    赵敏自怀中掏出一把物事,撒在周颠和张无忌二人身上,张无忌仔细一看,白花花的全是糯米,正纳闷间,赵敏又在身前三尺撒下一包硫磺,一敲火镰,轰的一声,腾起一股半人高的火焰。鹿杖客怔了一怔,不知赵敏弄的什么玄虚,心中暗暗提防,但脚下并不停留,左手无名指右手五指分别向张无忌的眉心和胸前要穴袭去。

    正当张无忌陶醉之际,耳边突闻赵敏叫道:“小心僵尸!”

    仇海英脑内电光闪处,脱口道:“你是燕山人士,铁笛蜈蚣李寡妇李瑶!”

    张无忌大惊,但见赵敏表情严肃,不似说笑,便依言下床走到与周颠睡觉房间的隔墙边,暗运内劲将墙敲了数下。这几声敲击,声音低沉却不扩散,直传到周颠睡觉的床上,周颠虽睡得甚沉,兀自如脑内擂鼓般一惊而醒。只听墙上传来张无忌的声音道:“周大哥,今夜可能有事,快穿上衣衫睡觉,万勿出来,一切看我们行事!”

    张无忌心头大奇。室内的仇海英斜眼也发现了那一着,拐杖横扫,逼开了蒙面老妇,死死地挡住了门户。老妇不明就里,依然酣战不休。仇海英心中冷笑,却也紧张起来。原来那僵尸沾染了蒋风虎的鲜血已然自行苏醒,但它未经点控,苏醒后必将六亲不认,狂暴异常,极难收服。

    欧阳牧之一惊,钢镖没敢出手,只得干笑了一声,嗓子竟然发哑道:“张教主……你果然在此?”

    鹤笔翁道:“《葵花宝典》?这种武功不是失传已久了吗?你是如何得到这种武功的?”

    鹿杖客落地转身,提起赵敏笑道:“张无忌,哈哈哈哈,速速自断经脉,我可饶她不死!哈哈哈哈……”

    听声音不是鹿杖客,而是一个老太婆。赵敏在张无忌的耳边低声道:“无忌哥哥,待会儿趁乱烧了那具僵尸!不能让它为祸人间,更不能被神衣门抢去!记住,多带些灯油,切勿让它伤着!”

    将张无忌从僵尸身上扶起来时他手里还抓着僵尸阿三的头颅,周颠喷了三口血才从他手里拽了下来。看着十分恶心恐怖,不禁又是一吐,这一口,却将晚上吃的牛羊肉也吐了出来,忙将那头扔了个远远的。

    牵引李寡妇几乎没费吹灰之力,僵尸被李寡妇一撞,顿了一顿,立刻怒喝着一把推出,李寡妇便撞向鹿杖客。鹿杖客也看出了李寡妇的不对,听赵敏一喊,立时明白过来。但见她张牙舞爪扑将过来不由心中恶念横生,手起剑落,李寡妇的人头立时平飞了出去,血如泉涌中,倒地挣扎一两下,就此再也不动了。

    张无忌先前见过鹿杖客这诡异凌厉的指法,知道厉害,不敢怠慢,却一时想不出用什么招数抵挡,而且现下又正替周颠疗伤,不能跃起避让,心中直喊要糟,不及细想,抬手一掌亢龙有悔向鹿杖客正面击去。这一掌是张无忌无计可施之下拚着两败俱伤的危险孤注一掷。那鹿杖客果然不敢碰硬,一侧身便闪到了一边去。他此时的轻功果然高到了极处,飞到一边,足不沾地般一踅,闪电般地袭向了张无忌的后背。张无忌平地转身,全不看对方招数如何,依然还是那招亢龙有悔有如奔雷般打出。鹿杖客又惊又怒,偏又不愿和对方同归于尽,转了个方向袭去,没想到还是那招亢龙有悔。忍不住怒喝出声,绕着圈子接连猛攻。

    周颠也是习武多年的行家,岂能不知内息出岔吐血的严重性?而且武功越高越是凶险!听他说得轻松,但他现下说话有气无力,连动都不能动便可见一斑了。但又不愿拂他意,怕他着急,便坐起来挪到他面前。但见张无忌面色苍白,嘴唇毫无血色,不由得心又提了起来。

    周颠心下感激异常,又不知该如何是好,只想阻止赵敏施针,又怕他着急,只得强忍热泪转头凝望苍山了。

    后面的鹿杖客见有机可趁,立时伸左手食指屈指向张无忌后脑的风府穴弹去。

    鹿杖客嘴角含笑,右手食指微翘,已向鹤笔翁鼻尖按去,这一招之怪异,便如少女耍噌嬉戏一般。但对鹤笔翁来说却如一根毒刺迎面而来,刺未到,一股腥风已到。鹤笔翁盛怒之下竟不再躲闪,举一双鹤笔拼力一格,这一指便按在了鹤笔之上,鹤笔翁不等他按实,右脚已照鹿杖客的心窝蹬去。这一招虽很平常,但两人面对面时,威力却也极大。鹿杖客这一指若硬按过去,势必中脚。鹤笔翁情急之下竟起了同归于尽之心。

    赵敏道:“神衣门的使君么,极有可能到场,但不见得会现身;而那个陈友谅么,我说他决不会到来,更不会现身!”

    鹿杖客的这几跃当真又快又轻,若非仇海英老惦记着身后便几乎没有察觉。但即使他察觉,转身出手也是晚了,被鹿杖客一把抓入后背,刺骨剧痛下五指一起插入肌肉骨缝中,身体悬空飞了出去,砰地一声砸入了刚刚跳将起来的僵尸怀中。僵尸狂性大发,抱起仇海英,张口咬中仇海英的脖子,嗷嗷兽哼着狂吸十数口,仇海英只挣扎了几下便一动不动了。

    鹤笔翁已然飞扑而上。他原本便非善类,与师兄既然翻脸,下手便不再丝毫容情,出招便是杀手。他知师兄武艺高强,又极富智计,自己若不立出杀手,先占上风,极有可能便栽在他的手里。是以这一笔点去便是他的绝招万星寒锥,双笔虚晃,犹如泼洒了万点寒星,令人眼花缭乱之际,突然其中一点疾射而出直指对方眉心。

    鹿杖客转身道:“你我兄弟数十年,虽为异姓,更胜亲兄弟啊!为兄原本不敢相信师弟你能做出卖兄求荣的勾当,事后也越想越觉是那妖女捣的鬼!我们中了他的离间之计啊!”

    赵敏已将羊肉用匕首切细碎了,想喂给他吃,却听他如此说,只得轻叹了一口气,回过头去抹了一把泪,将张无忌的金针取了出来。

    欧阳牧之哈哈一笑,策马便行,口中道:“我猜点子定在这附近,大家专往脚印杂乱处找寻,早完成使命早回府!”说着便斜刺里向这边过来。

    鹿杖客听说此言,又喜又妒之下,仰天哈哈大笑。这时周颠挺刀合身扑了过去。鹿杖客心内喜妒交集,又只注意着房顶上的张无忌,全没想到身侧还有人不顾性命地袭来,待发觉时,刀尖已刺入皮肤。幸亏他的武功已入化境,心思转动又快,待发觉不对,立时抽身挥掌,避了开去。

    鹤笔翁耳听得鹿杖客说话故意尖声尖气,语含讥诮,还大模大样背转身去,目中无人之至,忍不住怒火溢胸。他左右四顾,见并无其他人,心下稍安,走到离鹿杖客五丈外停下,恶声道:“师兄说话不必拐弯抹角,阴阳怪气!有话直说便是!”

    如果说东瀛人原田的长刀象闪电,那么鹿杖客的软剑则象幽灵,两者速度相仿,但一个刚猛至极一个却阴柔至极。那原田的刀招是极高的,说到内力修为却与鹿杖客相差甚远了。鹿杖客才欺近身子,张无忌便觉一股寒气袭来,若不运功相抗,直觉有被冻僵之感,而且他那双眼睛和他的笑容更加不能看,一看之下就会觉得浑身酸麻无力,不想与之动手。怪不得鹤笔翁和仇海英那样的高手会在他手里走不了三招便即着道,原来如此。

    老妇嘿嘿冷笑两声,手中长笛挥处,一支小指长的袖箭自笛中射出,径取仇海英的左目。仇海英瞧出厉害,身首微偏,避开了袖箭,杖上劲风更强了。老妇双腿劈开,右脚搭在了棺材之上,缓得一缓,凭空一个斤斗向仇海英翻去,长笛直取仇海英的膻中穴。

    鹿杖客的身影很快消失在了夜色之中,鹤笔翁终于又喷出数口鲜血坐倒在地,肩倚树干运功疗伤。此时张无忌若跳将出来自然不废吹灰之力便可将他毙于掌底。他跟此老者前来的目的便是除察看他的去向外再找个机会下手除之。但现下此人突然身受重伤,张无忌反而不能乘人之危下手杀他了。知他不能一时三刻间站起来,心中挂念赵敏,便折了回去。

    两人对视半晌,谁也没有说得出一句话来。

    说罢抱拳深作一揖,开口欲长啸,却突闻太阳穴处风声虎虎,急忙避开,只见一块巴掌大的石块自面前飞过,重重地砟在他身侧的岩石上。石块刚过,便见一美丽女子轻吒一声长剑刺来。

    李瑶被僵尸狠狠地击中几下,受伤不轻,但熬了这么长时间,她也发现了仇海英等均屏着呼吸,心中大悟,忙捏住鼻子冲到了鹿杖客身边。赵敏却大呼一声向僵尸冲去,僵尸正感人味稀薄,突然又跑来一条人影,便猛地一跃,扑了过去。赵敏没有想到这僵尸的速度会这么快,一蹦便到了眼前,连忙转身奔逃,跑到鹿杖客身边,又是一口吐沫含血喷将过去。鹿杖客数十招没有奈何得了张无忌心头早已怒火冲天,这时看到赵敏这丫头又是一口吐沫吐来,心想简直欺人太甚,忍无可忍,挥袖便向她拂去。赵敏嘿嘿一笑,早已事先着地滚到一边去了,那一袖便正拂在了跳将过来的僵尸脸上。

    鹿杖客哈哈尖笑,道:“师弟,你服了么?告诉你吧,今日我若要取你的性命,简直易如反掌!但我却不忍心杀你。嘿嘿嘿嘿……”

    想当年大侠郭靖初学这招掌法时便是单以此招力敌梁子翁,以不变应万变,那梁子翁一时间便拿他毫无办法。现在的鹿杖客武功可比梁子翁高了不知多少倍,但张无忌更非当年初学亢龙有悔的郭靖可比,所以危急无奈中使用此招,依然大收奇效。

    张无忌心头混乱如麻,只觉周颠体内寒毒甚急,若不及时祛除,恐怕立刻便有性命之忧。周颠身上的那几指洞穿伤势尤重,好在那些伤虽重,却不至于立刻致人死地。于是便先疗玄冥寒毒。治疗玄冥寒毒张无忌已有了很深的经验,所以片刻之后便觉周颠体内一跳,他自身内力已有响应,心下一松,便冷冷道:“鹿杖客!过来受死吧!”

    欧阳牧之初时还真吃了一惊,但见周颠模样虽凶,但他那摇摇欲坠的样子一看就知道受了重伤,现下已是强虏之末,苦苦支撑而以。而那草丛中的人动也不动,从地上横拖倒拽的痕迹看,更是没死也差不多了,现下虽只有自己一人,却不足为惧。当下仰天打了个哈哈,道:“我道是何人,原来是明教的周颠老兄啊!幸会幸会!你们张大教主呢?现下可好?”

    那道人点头沉思半晌,道:“张公子所受之伤实属阳气暴长而阴气未敛,相互抵触而引发的真气错乱,现下只有暂时设法助长张公子体内的九阴真气,使之与九阳真气相互平衡,张公子再调动自身意念令其融合归顺,或可有用。不过贫道所练之九阴真经功力尚浅,不足以压服张公子的九阳真气,除非……除非张公子上终南山,由我父亲自出手,再辅以张三丰仙长的引导归宗,也许可以彻底除了张公子的病根。不过现下远水救不了近火,便由贫道和小女一同出手,待张公子脸色半青半红,任督二脉气流滚动之时,郑道兄自张公子百会穴将内力缓缓输入,协助张公子引导归宗,暂且解去眼下之难。”

    赵敏依言将周颠衣襟拉开,在他左臂云门穴往左二分处缓缓刺了下去。

    鹿杖客的葵花宝典神功越是从容不迫所发挥出来的威力越大,但碰着了张无忌,他想从容不迫却不那么容易。不过鹿杖客的葵花宝典神功也是因为初练不久,只有四成有余的功力而以,若练到八九成以后,张无忌决不能如此轻松。不过话又说回来,张无忌的九阴真经也只有三成多的功力而已。张无忌习练九阴真经虽然在先,但他本身的九阳神功与九阴真经相互克制,是以反没有鹿杖客进步快。

    鹤笔翁见到鹿杖客已是微微一怔,随即边往过走边冷冷笑道:“托师兄的宏福,总算尚有一口气在!”

    鹿杖客所叹所说全属出自真心。他极富智计,那日在少室山被张赵二人使离间计戏弄,与师弟反目成仇而分道扬镳后便渐渐想到了其中的奥妙,不似鹤笔翁般依然被蒙在鼓里,不知所以。原本倘若鹿杖客好好地对师弟道清事情缘由,念在数十年亲如兄弟的情份上,必然也会信了他的话,可谁知他偏生说话拿腔作势,阴阳怪气,令鹤笔翁看在眼里、听在耳里便如同受到更大的刺|激一般,将一切话都听作了反话,他说的越好,越是在讥讽自己!此刻他已怒不可遏,呼地抽出鹤嘴双笔,厉声喝道:“好了!别说了!老子说过永不见你,见你便是你死我亡!亮兵刃吧!”

    听到张无忌说话,一直躺在地上睡觉的周颠忍不住开口哈哈笑了起来。这一笑,牵动身上的伤口,忍不住又哼了一声。

    见他如此,欧阳牧之向前走了几步哈哈笑道:“周老兄什么时候变成了哑巴了?是不是昨夜被鬼掐了?嘿嘿,连鹿杖客也死在了你手里,了不起!了不起!不过我看,定是你家教主亲自出手了吧?哈哈,是不是和鹿老儿拼了个同归于尽?”

    张无忌回到床上,赵敏已经穿好了衣服,张无忌摇了摇头,也跟着做了。两人和衣躺倒,张无忌问道:“敏妹你从哪里看出今夜定要出事?”

    外力一触,张无忌便悠悠的醒转过来,只觉被一个温暖柔软的怀抱紧紧抱着,额上脸上阵阵冰凉,却是赵敏的眼泪。忙睁开眼睛勉力笑了一下,岂知便是这么一睁一笑,体内那两股暂时平静下来却暗暗鼓荡的内力又猛地沸腾起来,逼得他口内一甜,又是一口鲜血喷出,差点又晕了过去。忙全身放松,摒除杂念,不敢再丝毫调动真气,过了好一会儿,那两股真气才稍稍平静了下去,自奇经八脉流回丹田,沸腾不休,只怕还是稍一触动便又爆发起来。待他感觉好了许多终于睁开了眼时,已是第二天午时了。

    僵尸狂拉钢线,无奈蜈蚣卡在了嘴里,钢线又细滑柔软使不上力,竟拉扯不掉,狂怒之下,径朝李瑶扑将过去。李瑶心中叫苦却偏偏奈何它不得,手中没了兵刃,只得四处躲闪,企图寻个空子逃将出去。谁知这僵尸看似僵硬笨拙,实则弹跳灵活之极,速度之快不亚于拥有一流轻功。另外仇海英等几人又埋伏在侧,不是突然出招阻止她逃出,就是暗中使绊子。情急之下,不禁高声叫道:“鹿老儿!快下来助我!”

    那边厢的仇海英听说是神衣门的到了,心中大惊之下连忙将棺材打开,除去僵尸额上黄符,念叨几声后,咬破右手中指便要往那僵尸额上点去。这时屋瓦却轰地洞开,一件巨大的暗器夹着碎瓦劲风扑面而来。仇海英大惊之下连忙跃开,便听砰的一声巨响,那件暗器砸在了巨棺之上,巨棺左侧厚达一扎有余的巨木豁然破开。这时秋海英才看清那暗器竟然是自己手下的弟子蒋风虎。此人姓如烈火,还靠着上身。定是他听见来人上了房顶,连衣服都不|穿便出门上房与对方放对,结果不知怎么便被当作了暗器掷破屋顶砸了下来。这一下砸得够狠,这足有二百斤的高大莽丐,只稍稍仰了一下头,手脚抽了抽便半趴在僵尸身上动弹不得,口鼻和身上不断冒血,哼哼呻|吟。

    那道人摇头叹道:“奇哉怪也,经脉乱成这样居然还有命在,当真奇了!”

    若在平时鹿杖客化解此招定需抽出鹿杖,直戳对方笔风,身体倒跃半丈再使出半山悬瀑封住对方笔势,方能俟机化解。其意是以攻为守,再退而守之。他们师兄弟自小到老都在一起练功,对对方的武功路数都熟悉得紧,鹿杖客知道鹤笔翁这一笔最难当的便是那一笔不知会从这万点寒星中哪里飞出,若不退守,急难抵御。可是他此时依然双目微闭,双手倒剪,浑似欲闭目送死一般。

    如此恐怖残忍的场景看得张无忌心头愤怒以极,大喝一声,拳式立变,不再用借力打力柔中有刚的太极拳,而是刚猛绝伦的降龙十八掌。掌风开处,那满天卷起的积雪顿时化成了雪粉,片刻间被疾风冲得荡然无存。

    说到这里,他的额头已是布满了黄豆大的汗水,欧阳牧之心下恻然,但想到自身的处境,不由一咬牙道:“我乃南少林一高僧所荐加入神衣门,只奉命刺杀过汝阳王察罕特穆尔,第二个任务便是追查杀死鹿杖客的你,其余的,在下当真一无所知。张教主神功盖世,在下自知平时非你敌手,若趁现下你身受重伤杀你心中又觉无趣,但却放你不得,只能开口呼唤同伴,得罪莫怪。”

    一直站在旁边掠阵的花姑娘却早已跨将出去,挺剑挡住了他的去路,口中喝道:“哪里走!”一剑刺向欧阳牧之的小腹。欧阳牧之挥扇格开了长剑,心中更惊道:“连峨嵋派的也来了!”便欲拔地而起,从花姑娘头顶越过。谁知这时肩头风声骤紧,真阳的桃木剑已压了过来,无法再跃只得回身还了一招,就此被真阳挡住去路,被两把剑缠住,一时脱身不得。

    鹿杖客一剑走空一剑又起,张无忌双臂已然环抱太极,变化方圆,鹿杖客只觉软剑进入他的身周便有一股极粘极稠的吸引力,不由自主又刺到了一边去。霎那间数剑,剑剑走空。幸亏他本不欲和对方拚命,所以与对方一直保持距离,若象原田那般合身而上,只怕连自身都要陷入到对方的引力中去。

    想当初在高邮废屋内,与东瀛杀手交战之时,那两名差点杀死赵敏的蒙面客,便是周颠故意放过去的。赵敏当时就察觉了。

    赵敏朝骡子前去的方向而去,心中正自惶急地琢磨用何计策既能引走来人又不致被人发觉时,突见前方山谷里正有一群长尾花羽的雉鸡咯咯咯地刨雪寻食,心中大喜。自地上拾了一块石子,向前奔去数丈,甩手掷将过去,离鸡群尚有两三丈力竭落下,惊得雉鸡群齐声呱躁振翅乱飞,蜂拥着向远处飞跑。这一动静果然引起了那些人的注意,远远看去,只见西北方向的山谷下一群雉鸡咯咯飞了二三十丈,然后树林内隐隐间有人影一晃,看那人影衣着鲜亮,多半是个女子!其中一人忍不住欢呼了一声,除欧阳牧之以外,其余四人一齐打马朝山谷冲去。

    仇海英初始的一杖前指和阴风掌均走了空,心中大骇间身体后移回杖阻隔。鹿杖客到底也不敢当真任那钢杖击中臂腕,手指触之即回,嗤嗤两声微响,仇海英的肩头冒起两股血柱,衣衫被指风撕开了两条破口。

    的确,这世间很难再找到比阿三更合适做僵尸的材料了。

    赵敏虽立在一旁,但鹿杖客竟全不当她存在一般,全神贯注只在于张无忌一人。而赵敏见他来势迅猛,自知即使出手也挡不住他,待他近了,张口咬破舌尖,猛吸一口鲜血吐沫等物,照着鹿杖客便吐了过去。鹿杖客以为她口吐暗器,但随即听出只是一口吐沫,便没有刻意避让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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