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剑,发麻手臂尚未恢复,赤刀又下撩而至!
血红直刀!
人流汇聚,终成天意。
他按住家仆肩头,对吕烽微微一笑,“何必这么瞪我。”
攻势行云流水,不见丝毫阻碍。
林火!
刀若出鞘,必取人命!
吕烽捏着枪杆,只觉度日如年。
吕烽讪讪一笑,带领众门人,填补龙江堤缺。
是谁让虞城如此狼狈?
“我了解你。”吕烽摇了摇头,“你不是这种人。”
杀意。
门人见他神色不佳,不知该说些什么,静静站在一边。
吕烽诧异地看了过去,挪动嘴唇,却说不出话。
电光火石之间,虞城微微苦笑,十数年艰辛,算计门人,算计师长,算计天时地利,离成功咫尺之遥,却败在意外之下。
姜杉饮了口酒,酒入肠中,越喝越暖。
吕烽垂下长枪,对曹尚宥说道:“援军已至,你已没有机会。不如……”
“当!”
吕烽叹了口气,“我知你去意已决。那你便来选选,是在此处与我等血战,只为一场必败之战?亦或者丢下兵刃,全身而退?我们急于救灾,当然不会拦你,你可趁此时,走得越远越好。”
杀!
逃难的人流,驻留脚步,望着九霄弟子赶赴洪堤的背影。
如若粘稠血液,弥散空中,呛得人无法呼吸。
吕烽握紧枪杆,指骨微微发白,终是叹了口气,“我们是朋友,我不想看你走错路。”
“无话可说?”曹尚宥扯动嘴角,“那便无需多言。”
门人答道:“白师兄正在主持。”
众黑衣立即变阵,将吕烽团团围住,剩下几人冲向左徒先生。
到头来,他虞城算是什么?
已是难以躲避,便要如此放弃?
吕烽伸手去拽那人衣领,只差一寸,咫尺天涯。
不知不觉,有人站了出来,他们扛起砂石,扛起布袋,或只是赤手空拳。他们没有选择离开,而是选择逆着洪流,与九霄子弟,并肩作战。
他怒吼一声,心中发狠,挥出短剑,势要与林火以伤换伤。
亏得吕烽提醒,曹尚宥侧身闪躲。那箭锋擦过脖颈,落入江中,抬手去摸,便是一手血腥。
刀柄握在掌心,却似与血脉相连,暗红脉络沿着手掌,扩散至整只小臂。
却听到曹尚宥高声呼喝,“围住吕烽,先杀左徒!”
姜杉坐在曹家大堂,空荡荡的大宅,一人都无。几乎是在瞬间,姜杉已猜中来龙去脉,却也无能为力。
衣袂鼓动,临江而立,老翁白发迎风舞,嘴角含笑,“天亮了。”
“你这是做什么?”曹尚宥挑了挑眉,“可怜我?”
侧拍,上挑,触枪者,四散横飞。
吕烽微微一笑,“那就沙场再见。”
天边一线光,云开照大江。
还有一人!
这真是林火?
杀!
是谁让虞城心含畏惧?
有门人唤他,“姜师兄,这曹家人,跑得也太快了些。”
箭已离弦!
吕烽先是一愣,随后立刻上前,脚踩尸首拔出长枪,回身四顾。
吕烽双眉皱起,又怎会让他们轻易得手,大喝一声,“谁能挡我!”
一道黑羽飞驰而至。
“不要逼我。”吕烽抬起枪尖,“我不想与你动手。”
当头两人正中水流,慌乱之下,被吕烽挑穿肩胛,甩到一边。
金石之音,回荡林间。
权在手,随意一指,便是无数生死。
终于,躲不过去了吗?
谁知林火再次变招,刀刃横摆截住短剑,左手千磨刺到虞城喉间。
当喉而过,血溅吕烽满脸,黑衣颓然倒地。
从他拔刀出鞘的那一刻。
十数年谋划,十数年青春付诸于此,就此落败,虞城绝不甘心!
一个天大的笑话!
方才胜券在握的虞城,如今毫无还手之力。
建设,需数代人毕生之力。
姜杉微微一笑,站起身来,行至曹宅之外。
另一道人影,走了过来。
那人人短刀近在咫尺,顶住先生后腰。
抬起头来,发髻散乱,满身泥泞,竟是虞城。
“投降?”曹尚宥捂住脖颈。
曹尚宥迈步走远,“你这蠢驴,终将死于天真。”
龙门山下,只是稍显凌乱,却无人吵闹。
凝视林火双眼,虞城从那双疯狂眼眸中,竟然看到一丝愉悦。
但人们,乐此不疲。
杀!
说罢,转身便行,众黑衣跟上,可没走几步,他却又停下身形,背对吕烽,高声说道:“今日之后,我若要杀你,绝不会手软。”
章昭平再次张弓搭箭,吕烽伸出手掌,示意不要轻举妄动。
他走的很慢,每一步都是戳向心头的尖刀。
昨日欢声笑语,今日却已成愁云戚戚。
吕烽额首致意,枪尖指向一边,“你走吧。”
如同出闸猛虎,拦在曹尚宥之前,将左徒先生护在身后,枪尖就地一划,谁敢上前?
枪出如龙,真元凝聚,枪尖嗡嗡作响!
吕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