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南柯顺着那声音走去。
南柯默默苦笑。
这是,国破家亡!
林火微微一笑,“你先吃了,我再告诉你。”说着,便将木勺凑到南柯面前。
南柯脑中一转,立刻察觉不对,“你说红薯干只剩三日,我却昏迷了四日,这些红薯干又是从何而来?”
“南柯姑娘!你快睁眼看我!我不许你有事!”
见着南柯伏在林火身上,放声大哭,“你这骗子!骗子!你那坛里是空的!都是空的!”
花袍沉声说道:“若是林子折在里面,我们决不能让你再出意外。”
原是句宽心的话,南柯却用力点头,“这可是你说的,若是能出去,我要看那洗砚星海。”
红氅微微一笑,抬头再望星河,“真美。”
走到红氅身侧,林火欲言又止。仿佛他一开口,这面前美景,就会化作镜花水月。
水天一景,两相对照交融,宛若一体。
她心中感到不安,按住门框的双手,微微颤抖。
花袍哈哈一笑,“没关系,白泽这边我来照顾,至于星海,你还不快去?”
城墙塌了一半,而她站在城垛之上。身侧残肢断臂,石丸铁箭染血狰狞。腥臭晚风拂过长发,扬起红氅后摆,身后战旗“燕”字烧毁一半,却仍旧迎风猎猎。
门后会有什么?
“南柯姑娘。”
林火腾地站了起来,稍有踉跄,便行到木柜边,倒了杯水,又将水壶与木杯都拎到床边。
他似乎被南柯动静惊醒,揉着眼眶坐起身来,睡眼惺忪地拾起手,拿走南柯额上棉布,又从身边水桶里拿出一条,拧了拧就要为南柯敷上。
大胥浮生!
“那我也得去试。”山师阴伸手去推吕烽,“我是死是活,与你俩无关。”
“我这是……怎么了?”南柯轻声问道。
林火哈哈一笑,“奉陪到底。”
这几日都是这样,林火与南柯分开吃食,南柯也已习惯。
花袍与吕烽站他身后。
吕烽将他手腕紧握,“我们也是兄弟,你的死活怎么与我们无关?”
只是,他这动作定格在半空。林火与南柯对上双眼。
花袍在一旁说道:“你现在很不冷静,你我都明白,一个焦躁谋士,只会错漏百出。”
白泽面上一红,“君子慎言。这么晚,你还来这,所为何事?”
林火两眼陡然睁大,惊喜出声,“你醒了!”
南柯越来越好,林火却愈发憔悴。
大胥先生微微额首,“宗门有难,我又怎会毫无感应。”
“你不能去!”白泽瞥了林火一眼,将书卷放在桌上,“门主托我照顾你,你伤势未好,可别想踏出房门。”
毒瘴外,山师阴站起身来,“时间到了。”
白泽却咧嘴一笑,“不过,若是你把我打晕了,偷溜出去……我也打不过你,林师弟,你说是不是?”
吕烽将他拦住。
那紫色毒瘴,被一袖挥退两边。
背转身去,见着个挺拔背影,“为什么?”
外面现在是何光景?林火并不清楚。他这半个月来,一直躺倒病床,由白泽负责看护。
说罢,他便挥起衣袖。
白泽挑了挑眉,“你觉得,我大概能昏迷多久?”
林火咽了口唾沫,心中一喜。
两人之间略显尴尬,南柯便略过这个话题,“说来进了九霄,还没好好逛过。那些传闻中的美景,真想亲眼看看。”
这里是哪里?不是在万兵冢吗?怎么到了这里?
怎么死的?她记不清楚,只记得自己昏昏沉,睡了过去。
内里空无一物。
能否活着出去还是问题,两人却有说有笑,也算是某种慰藉。
林火按住她额头,似是检测体温,点了点头才回答道:“你病晕过去了。”
她已经死了?
大胥先生,凌空踏步,身影消失不见,唯有雷声隆隆。
人吼,马嘶,轰隆巨响,声浪越来越高,越来越亮。
第七日夜。
“我倒是看了几个。”林火微微一笑,“你要是喜欢,等出了这冢,我陪你去看。”
洗砚池面,也是落满繁星,波光星芒,相映相织,更显朦胧。
只喝了半杯,南柯便觉得有些气喘,复又躺下。
夜静谧,唯有翻书声沙沙作响。
“吱呀”一声,房门洞开。
花袍朝他眨了眨眼,“今夜子时,星海之约。”
一路小跑,林火奔到湖边,见着一袭红氅立于“通玄桥”上。
南柯不愿相信眼前一切,她无法承认,自己心爱的家乡,成了血肉战场。
她张口欲言,偏偏吐不出半个字来。
搭上两人肩头,大胥先生又是起身一踏。
林火从锅里舀出一碗糊,回到床边。
南柯无奈苦笑。
南柯睫毛微颤:南柯姑娘?是在叫我?可我不叫这个名字……
一开始有些羞涩,一天之后,也就放开不少。
“前几日,我骂柳凤泊,确实有些过分。”南柯轻声说道。
林火依旧喂她吃着红薯糊,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三人之间,无声沉默。
南柯猛然睁开双眼。
南柯望向顶上光亮,她已沉沦太多,只能见到一点白光。
日子又是一天一天。
突然后背传来一股巨力,南柯跌下城头。
白泽咳了一声,重新拿起书卷,“那还不快点动手?”
艰难扭过头去,见到林火趴在床边。
林火收拾碗勺,拎着自己那坛红薯干,站起身来,“还是老规矩,我出去吃,不打扰你休息。”
“但作为兄弟,我不能,看你去送死!”
林火摸了摸鼻子,“对不起。”
南柯挣扎着想要起身,林火放下水壶,将她扶了起来,将水喂到嘴边。
南柯这才发现,火坑上还煮着东西。
南柯并不想动,可那点白光,离她越来越近。
半空之中,方才明月当空,此刻乌云密布,隐有雷声。
那背影一动不动,“你太让人失望。”
突然!
林火见她不说话,挠了挠后脑,转身去到火坑。
南柯看了看碗,又看了看林火,“这是什么?”
下一瞬,大胥先生已在铁匠铺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