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唐枫旧事

一股怒火。

    多年未战，这可是件大事。

    他没有笑出声，但我看得出来，他一定忍得很辛苦。

    很多年后，我遇到那个杀我全家的强盗。

    师傅从来都没收我为徒，但我一直以徒弟自居，没有他，这江湖便少了一个赤手唐枫，多了一副路边枯骨。

    这一腔热血，为谁而撒。

    台阶很硬。

    染在手上最艳的红，无外乎鲜血。

    挑战者渐渐少了。

    她不再看我练武，不再教我练拳。

    手很痛。

    那天发生了两件事情。

    那天，我被那个混蛋揍得鼻青脸肿，只为了半块硬馍。

    一句话，就断了我的念想？

    我入大堂，堂中血染五步。

    我需要一个答案。

    师傅收下了我。

    没有任何声响，只有死一般的安静。

    第一件，自然是全家为我庆生，满院披红挂彩。

    我抬起双拳，用力去敲面前的青石台阶。

    整个镇子，拳头最硬的便是我的师傅。

    无论如何。

    决斗前夜，秋娘亲自为师傅做了碗老母鸡汤。

    原来，这么多年撑着我活下来的，是这满手鲜血。

    没有钱就不能学武，不能学武拳头就不够硬，拳头不够硬就注定被人欺辱一生。

    元宵节夜里，她骑在墙头，看到我的狼狈模样。

    双拳似铁铸，拳过泼墨血。

    但是我不能停下，我要证明自己，我要证明我的拳头很硬，我要证明给师傅看，我有学拳的资质。

    我突然明白过来。

    只我一人，也要为师傅讨回公道。

    不是离开，是狼狈地逃离。

    晚风拂过脸颊，我才回想起来。

    每每看到“铁拳无双”四个金字，他仿佛能笑出声来。

    我躺在地上，吸着尘土，记住了这句话。

    再后来，她翻墙逃家，不再要我同行。

    是抱头鼠窜！

    很多年后，江湖人送我一个外号——赤手唐枫。

    从那以后，我学拳，她便在一旁看我。她疯玩，我就在一边看她。

    那次之后，她便常让我带她逃家。

    我只能在夜深人静，无人之处，耍两手花把势，但我乐此不疲。

    可秋娘哭着跑来，她哭着对我说，那碗鸡汤里有毒，是他骗她，说那是固本培元的药材。

    而我对鲜血最初的记忆，是在我五岁那年生日。

    除了挥拳，再无其他活法！

    我原以为，自己终将如此沉沦，直到许久之后，我遇到那位白裘。

    可武堂里已经没有别的徒弟，只我一人。

    一定是因为这个，我才满腔怒火。

    师傅便守着那块匾额。

    只是我没把红衣穿在身上，而是染在手上。

    对面馆主，折了师傅的匾额。

    直到官兵进来屋子，将我抱出暗格。我用水洗了很久，手上的血却越洗越多。

    她为我隐瞒了偷师的小事。

    我父亲告诉我，我生在一个秋天，那年庭院里的红枫很美，所以他给我取名，唐枫。

    那天之后，江湖里少了个长工。

    只是做个长工，我也心满意足。一边做工，一边还能偷学两招，不是吗？

    然而偷师的事，还是被人发现了。

    当我只有孤身一人。

    挑战者，是对门武馆的馆主。

    我没成为师傅的徒弟，我成了师傅家的长工。

    那些日子里，武馆生意很好。

    师傅很爱他那块匾额。

    败给了对面武馆的馆主。

    我满手是血，捣烂馆主头颅，拎起少爷衣领。

    过了些日子，她便不再问我。

    我想要拜师学艺，可我没有钱。

    多了个赤手唐枫。

    他们确实死了，不是吗？

    他叫山师玉。

    我为什么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