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回 孕育道果，入道合道

    云青心里闪过一点明光，突然懂了国师是在跟她说些什么。她神色一肃：“多谢圣者大人指点。”

    清虚子摇头不答：“我有些问题想要请教师尊。”

    国师似乎没料到她会问这个，但还是答了：“入道之前是看不清道的，你现在入道想必也明白了这点。”

    浴月与笙尽对视一眼，都看出对方眼中的担忧。

    “不问生死，”仙道圣者语气沉凝，带着千万载的沧桑，“这句话你入道之时想必就曾悟到过，如今怎么问起我这事儿？”

    此时南风大陆慈安城，国师府中，浴月正握着长剑紧张地守在云青房前。

    十多年前的乐舒执拗地想要亲手抓住这个人，她请求过国师很多次，但国师从未应允。可是现在，乐舒看见云青站在自己眼前，心中有的只是一片平静，她有些明白国师的意思了。不问生死，不问私情，只求天地大道，修行之人本该如此。

    “而孕育道果的阶段，也就是合道。”

    ——

    仙道圣者接着道：“灵飞子死了，枉我替他准备了一个阴阳太极阵。”

    “弟子已证小圆满多年，只想求问一句这之后的境界是什么。”

    “到了。”乐舒在祭台下止步，看向云青。

    “你们也是些蠢物。”仙道圣者用一种极为平静的语调骂道，“洞玄子……”

    国师沉默了半天，品着茶一言不发。

    浴月瞥了他一眼：“这话从昨天开始你至少说过两百遍了，一开始怎么没看出来你是个话唠？”

    可是后面那个“遇上魔道的人不许留手”就分明是有所指代了，清虚子也说过他是去东海截杀朱无瑕的，现在想来是换他去做这事儿了。

    一个穿着纯白色祭祀服的年轻女子从天而降，她身上有种纯粹到可怕愿力，目光炯炯有神，神情中含着深切的悲悯与仁德。她腰间系着一柄长剑，双手拢在袖子里，只是往原地一站就给几人带来一种压迫感。

    “那便要做好通天神脉问责的准备。”没想到国师居然不是教训她，而是提醒她这个。

    仙道圣者笑了声，反问道：“你在乎么？在乎我便告诉你。”

    昨日百余名破灭天魔宗弟子就搬进了国师府角落处的园子里，除了云青基本上都是挤在一起住的。这几日人道也有供应伤药之类的东西，但是看得出态度不是特别友善。破灭天魔宗宗主出发前就嘱托过浴月与笙尽两人，他们是以黄泉魔尊的安全为先，基本寸步不离。

    笙尽一边擦着剑一边道：“看门。”

    她随乐舒走向国师府正中央的祭坛，两人都沉默着，可是气氛却有种说不出来的融洽。

    “可否将她的……心脏，交给我？”国师问道，云青没能从这句话里听出什么特别的情绪。

    圣天香是魔道圣者的名字。云青听了国师的意见，点点头，不说话。

    “十二年前我曾问道于神霄子……”

    谢遥入门十年，在与亲传师尊的相处之中也多少有点畏惧。这位仙道圣者并不在乎门下弟子死了多少，只在乎他们死前有没有把事情办妥。他更不会在乎这场乱世中有多少人含恨而亡，因为他眼里只有整个道统。

    清尘讪讪地笑了一下，昨天浴月口气可没那么冲，他问笙尽：“你们在干嘛？”

    谢遥连忙飞下山去，剩下清虚子一人神情冷淡地站在原地。

    乐舒也笑了，笑得自然而然：“是啊，多年不见了。”

    “不必。”国师神色平淡，“还有什么要问么？”

    影壁里静了一会儿，仙道圣者好像在沉思什么，半响他才道：“圣天香也在么，那边怪不得你了，是我算错了……”

    国师府原本就大得离谱，后来履天圣坛迁至此地，华表建起，这个即是人道军事重镇又是国师私人宅邸的地方更是被不断扩建，现在几乎占了慈安城半边。

    云青：“……”

    云青朝她点点头，然后步伐沉稳地向着祭台走去，然后在顶上看见了正在烹茶的大镜国师。

    谢遥一下就精神起来，连忙道：“在！”

    那人双眼明亮而透彻：“莫慌，我是来传话的。我师尊请你们黄泉魔尊到祭坛一叙。”

    云青这下也知道了国师并未敷衍，于是想了想，决定抓住这个向圣者请教的机会：“入道之后的境界是什么？”

    清尘正想说什么，突然看见笙尽手中一紧，长剑出鞘。

    “黄泉事关这次天地浩劫，那位自然有所防备。”清虚子道，“她出了无妄魔境就好办些吧？”

    浴月停下脚步，过了没多久又走起来：“我紧张。”

    没想到国师认真地回答了：“比你强太多了。”

    云青愣了一下：“什么问责？”

    云青觉得自己可能说错话了，于是连忙道：“多谢圣者大人收留，若是有什么别的事情，还请尽管吩咐。”

    云青推门出来，给了他们一个安抚的笑容，她转向乐舒，笑道：“多年不见了。”

    云青一挑眉，国师接着道：“不过我想圣天香不会杀你，到时候他多半会耍赖，你看情况行事就好。”

    清虚子面对问责也显得理直气壮，根本不像谢遥一般，一问就慌了神，他淡淡地道：“魔道圣者看着呢。”

    等等……“你们”，杀不了她。

    圣者们演算天机的本事都很了得，云青一点也不奇怪他能算到魔军的任务，所以也不遮掩什么，直接道：“不错，这次我们的任务正是前往九鸣城击杀胡寒眉。”

    云青上前与他对坐，也不去看他，只是凝视着那只青花瓷杯子。

    清虚子重新说了一遍：“十年前我曾问道于人道圣者，他说太素之前，不可为象，待到庞鸿成道干，天地就孕育出道果，这话里说的是开天辟地。修行一事与开天辟地也颇为相似，不过是向内寻求境界的突破。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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