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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万般皆下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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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运最便捷的途径,但是在发达之前,却也是要有足够的付出,才能有回报。

    范进自己也很庆幸,幸亏自己穿越的是儒林外史里的范进,而不是长堤之外,不许上岸的水上疍民,或是乞丐、边军、匠户……更庆幸他穿越的范进还只有十六岁,远非儒林外史中出场时那个五十四岁的老朽。如果真穿成那个老穷酸,人生便真的没什么意义了。但是想想稍后的早饭,范进又有些沮丧,这种苦日子如果非要过上三十八年才能发达的话,还不如现在就死。

    由于院落里都是泥,每天的晨练就只能取消,在这小房间里,做了几个舒展肢体的动作,再做些俯卧撑就算完成任务。由于坚持锻炼,范进的身体并不似普通书生那么孱弱,动作之间,身上的肌肉充满美感,这当然得益于这两年间科学地锻炼及后世成熟的健身方法。

    如果是某些穿越者,或许会因为这一点而变的欢喜雀跃,千方百计的接近这个行业,然后以此为根基,去做一番什么事业。可是范进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都对昼夜响个没完的铁匠炉,以及挥汗如雨,以力气换钱的勾当没什么兴趣,更不想参与进这种事里,是以这条路也走不通。

    “娘……”

    母亲脸上的笑容凝固了,粥碗放在桌上,眼圈渐渐泛红,范进心里一沉,知道事情有些不妙。自从发现竹篾攻击对范进很难破防之后,范母就开发出新式绝招:眼泪。这一武器的威力远比竹蔑为大,而且百发百中,无往不利。

    PS:范进在儒林外史中的年龄是五十四,反推到年轻时,应是成化年间。但是儒林外史本为小说,是以鄙人亦未严格遵守其时间线,将故事挪到了万历二年,乃符合原著结尾,万历大封众人之举。一些原本书中与范进碰不上面的人,也会因此而产生交集,比如那个谁来着……看过儒林的朋友应该懂得。

    范家明显又缺乏偿还能力,要想还上借款,最后多半就要卖田。在儒林外史原著中,范进出场时五十四岁,家中如此落魄。多半就是因为屡试不第,不享受优免,是以从自耕农沦落为佃农,生计也就越来越差下去。

    由于已经争执过几次,范进心里明白,不管怎么说,母亲都不会把番麦窝窝或是鸡蛋吃下去。自己坚持不吃的结果,就是把宝贵的食物浪费掉,只能在母亲的目光下,把鸡蛋和窝窝吃下肚里,趁着母亲高兴的当口说道:

    “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

    一年之计在于春,于庄户人家而言,春季的每一分钟都是宝贵的,即使还未成年的孩子,也要在田地里,帮着自己的父母劳作。对于万历二年的大明农村而言,人力依旧是最为珍贵的资源,没有之一。

    当事人自己也搞不清楚,自己好好的一个拆二代,怎么一觉醒来,就成了个儒林外史中那个因中举后发疯而闻名的范措大。难道是因为自己在成为拆二之前是个文武老生,且擅长表演范进中举这出戏?这个理由似乎并不能成立。

    由于要从事繁重的体力劳动,早餐便要吃的足。按照村里的规矩,都是家里壮劳力优先吃掉干粮,次要劳力只能喝稀饭。但是范家的情形有些不同,鸡蛋和窝窝,都放在范进这个村里唯一的脱产书生面前,家中唯一的劳动力范母,却只肯喝些红薯粥。

    眼下正是春耕时节,这座名为小范庄的村庄土地并不肥沃,可耕种土地极为有限,产出的粮食自然也少。台风、水灾,由于靠近海洋,各种灾害带来的影响,都会给群村带来为了对抗饥饿与疾病,村庄里不拘男女,都需要与天地争命,努力劳作而换取生存所必须的粮食。

    这种活计,村子里大多男丁都可以做,但范进则是例外。固然不至于不辨菽麦,可自父亲过世之后,这种活都只能找乡亲帮忙,也是不争的事实。眼下正是春耕的时候,村子里除了自己没有闲人,想要央人白帮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眼看母亲又要发动眼泪攻势,范进只好放下饭碗,向母亲检讨错误。自己只要肯读书,母亲就会欢喜。但只要自己一提起想要帮母亲分担压力,就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提着长衫下摆艰难地淌过泥泞,院子对角小房间就是洗漱的地方。拿起藤黄色的葫芦瓢,从贴近水缸底的水面打了些水上来,便开始了清洁工作。粗制的鬃毛牙刷和草药末子始终不太习惯,但不管怎么说,总比柳枝和青盐强得多。

    “扬州梦虽然好,却总归是要醒的。”范进每当端起饭碗,就忍不住想起自己曾经吃喝不愁的生活。在那一世,他虽然算不上成功人士,但是依旧可以在京剧团拿一份过得去的工资,在自己的祖宅拆迁,家里的土地被征用后,更是靠着补偿金陡然而富,过上了足以称为豪奢的生活。

    手上的木盆里面是接了一夜的雨水,房间漏雨漏的很严重,一夜光阴,雨水已经占去木盆八成位置。自己住的是家里最好的房间尚且如此,想来母亲那边房里,漏的更厉害,看来房子是到了非修不可的时候,可是手头……却拿不出现钱。

    范进走出卧房,大口地吸了一下小院的空气,广东的春日清晨,天气温暖宜人,即使穿着粗麻直裰,也不会觉得冷。和浓浓雾霭全然不同的清新空气,让整个人的精神都为之振奋。

    “娘要你从小学的是谁?”

    “前学伦迂冈,后效海笔架。”

    范父死去之后,范家的生活已经渐渐落魄,从去年冬天到现在,广州又遭了几次天灾,既有台风,也有暴雨,导致田地里收成大减。官府的赋税,却不会因为这些天灾就变少,范进现在还没有功名,不享受优免。即使不考虑口粮,单是朝廷的正赋以及地方摊派,范家多半要靠借贷才能缴纳。

    范进眼下的家世即便是以大明人的角度看,也只能用贫寒来形容。父亲早丧,家里又没有其他子嗣,缺乏劳力的农民家庭,就注定贫困。

    延绵着下了三天的雨,终于放晴了。

    “你说什么,再说一次。”

    脑海里盘算着村子里谁肯帮自己修房子,所求又不多,脚步并没有因此停顿。穿过窄小的院落,小心躲开地上的泥浆,尽最大可能不让自己的衣服沾到一点泥巴。这所院子地势较高,还不至于存水,可黄土地被雨水一浇,就满都是泥,一不留神就会弄脏自己的长衫。

    乡村的舞台就这么大,想要在这种环境里搞出名堂来确实很难,范进几次提出要离开家乡,都被母亲无情地否决,他也就无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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