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疑云！激斗的前奏

    “好了，马屁过后再拍。”蛮牛翻进窗内把行李递了出来，“在尸体引发骚动之前，咱们赶快过去。玛莎的耐心比我的定力还少。”

    加兰特的表情没有多少变化，只是平淡地说：“屋顶有一处观察台，上面应该有一个旧望远镜，不被新来的领主折腾坏的话，可以去那儿观察城市其他地方的情况。”

    “你对这屋子还真够熟的啊。”玛莎一边跟着点亮光球带路的苏米雅往前走去，一边小声说。

    “是辛迪莉！”克雷恩惊呼一声，扭头冲着蛮牛说，“那四个波亚迪兰哨兵在追她，你来看！”

    克雷恩抬手捂着自己心脏的位置，小声说：“等以后有机会，我要让苏米雅帮我找几本大圣堂的典籍来看，我很好奇，上古神话时代，圣域的大家是如何生活的，圣界的天使，又是过着怎样的日子。”

    就在她的身后，四个颇为强壮的男人气喘吁吁的追赶过来，光看衣服，也能辨认出正是搭车过来的波亚迪兰哨兵。

    克雷恩有些紧张的看着窗外，等待蛮牛手边的小沙漏计时结束。

    蛮牛嗯了一声，起身抓过巨大的包袱扛在肩上——为了悄悄出门，他不得不把腰甲、靴子、肩甲等容易发出声音的部件装进去。

    珊拉还是有些为难的说：“可是我和辛迪莉住在一起，要怎么悄悄离开呢？”

    “喂喂，这么美的小妞，扔进湖里也太浪费了吧？”

    蛮牛皱了皱眉，一记横扫逼开了夹攻的两人，毫不犹豫的向下一刺，把击倒的哨兵直接钉死在地上，提高音量说：“小野猪！解决那边那个！”

    “愚蠢的借口。”加兰特飞奔过去，很小声的念叨了一句，然后突然向前一纵，那个哨兵手里的匕首还没举起来，冰冷的刀刃就刺穿了他的喉头。

    所有人都已经到了，包括辛迪莉的室友珊拉。珊拉没有用到变身，身上的衣裙还是之前的那套。

    斯托纳向加兰特点了点头，转身带着珊拉走了回去。

    倒下那两个哨兵的翻滚惨叫在安静的夜里格外刺耳，几乎是马上，对面的几间屋子就亮起了灯。

    珊拉抱着斯托纳的胳膊，小声补充说：“辛迪莉没躺下多久，就起来说睡不着，想让我陪她去湖边转转看看风景。我……我没敢答应，她就自己去了，还说找那几个哨兵当保镖就不会有事，嘲笑我太胆小了。”

    等到辛迪莉的脚步声消失在大家头顶，玛莎马上恶狠狠地问：“谁能给我解释一下，为什么那只小狐狸会在这里？”

    克雷恩的心里立刻一颤，不安地问：“解决？”

    “别想跑！”克雷恩拉满了弓弦，但心里似乎有一道障壁无法突破一样，撒手的那一刹那，瞄准的目标还是落在了哨兵的腿上。

    克雷恩惊讶的说：“加兰特是之前希塔领主的儿子？”

    克雷恩楞了一下，点了点头。

    “知道吗，苏米雅第一次对大圣堂产生怀疑，就是因为看到了一本暗星帝国时期的古册，里面的记载……可以说与大圣堂完全不同。”蛮牛咧了咧嘴，“按苏米雅的说法，想要知道一件事的全部，最好能多找一些记载互相印证一下。即使是信仰，盲从也是很危险的。”

    “沼族！沼族进城了！”

    看到他宽阔的脊背，克雷恩就会习惯性地感到安心。

    但他没说出口，因为玛莎已经给出了回答：“不用，我们是很想节约旅行时间，但不至于此为杀人。那种事我不忌讳，但也不热衷。”

    没有其他异议的情况下，众人按照玛莎的安排先各自回到既定的住处，做出准备休息的样子。

    克雷恩紧紧攥着弓身，他明明已经想好了，明明觉得自己能做到了，明明……不想再让琳迪独自背负杀人的痛苦，可为什么身体，就是无法克制的感到难受呢？那翻涌的憋闷感，让他几乎喘不过气，好似有只无形的大手，不留情面的揉捏着他的心肺。

    “啧，个子大又不代表哪里都大。”

    蛮牛从窗子钻了出去，横握长矛站到辛迪莉的身前，低吼：“你们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

    斯托纳点了点头，“听起来似乎就是这样。”

    辛迪莉楞了一下，跟着点了点头，乖乖往楼梯那边走去，走到楼梯口，她可怜兮兮的回头，小声说：“只有我自己上去吗？”

    “夜牙小姐，你特地选这里集合，本来就有进来躲一下的打算吧？”上到房间后，加兰特关好地道的暗门，看似随意的问道。

    于是那直接把膝盖骨穿透的破甲箭好好给他上了一课，要不是水临日把火元素的威力降低接近一半，那整条小腿可能都要就此告别。

    “我本来打算催促商队连夜上路。”玛莎的嘴角垂下不悦的弧线，“但那只肥狐狸和我们之间似乎有些不对路的地方，他找了一堆借口，总之，就是不走。”

    克雷恩犹豫了一下，说：“也许……是因为当时只有我们开着窗子？”

    所有的猜测都在往最糟糕的情况上引导，他不得不停住走神的念头，终止了扰乱心绪的胡思乱想。

    “让我猜，那只胖狐狸留在这里，多半能帮他赚到比这些货物加起来还要多得多的钱。”玛莎咬着牙从齿缝里挤出声音，“否则这样的奸商绝对不会冒这么大的风险。”

    蛮牛笑嘻嘻地说：“那是正常范围内的变化，你得慢慢学着区分邪念和普通欲求之间的差别。对了，刚才你没注意，其实在你身后，还有好几个路过的矿工用同样的眼神在打量你哦。”

    另一个哨兵立刻不满的抱怨：“你看他那块头，让他第一个来咱们还能尽兴吗？”

    克雷恩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就像曾经芙伊安抚他的时候常做的那样，不自觉地，他说：“放心，我会保护你的。”

    玛莎毫不犹豫的说：“把你的行李先交给斯托纳，等辛迪莉睡着后，变身溜出来。”

    还好不是杀人灭口的指令，克雷恩松了口气，点了点头，转身用匕首割开绳子，柔声说：“你不用怕，我们要去一个地方临时躲避一下可能的危险。你父亲太固执了，我们不得不自己行动。你最好也跟着我们，免得遇上更大的危机。好吗？”

    “动静太大了。快拿上行李过去。”加兰特快步走到不远处，捡起他拿来的包袱背在背上，哑声说道。

    “她是个孤儿，在大圣堂长大，参加过几次大圣堂发起的清除异教徒的战争，因为爱读各种别人看不下去的书，有事先问她就对了。”蛮牛抓着乱糟糟的胡子，一边想一边说，“脾气很好，几乎没见她发过火。呐，差不多就这些了。”

    “当然不对劲。就是这样个鬼啊！”玛莎瞪圆了眼睛，“这事情漏洞多的可以用来筛沙子了！”

    “就快过来了。”克雷恩有些紧张的注视着声音传来的方向，从背上取下弓握在手里。

    加兰特并未停手，他流畅的踏步前移，反手又将匕首刺出，准确的扎入哨兵背后脖颈与脊骨连接之处。

    斯托纳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辛德拉那边，小声说：“那要不要我和珊拉去说说看？”

    他只好转过箭，瞄准夹击蛮牛的一个哨兵的胳膊。

    听完之后，斯托纳阴沉着脸没有开口，只是把珊拉往自己身边拽了拽，加兰特轻轻叹了口气，说：“我之前也在想这件事。斯托纳还很乐观的说希塔不会有这种人。”

    辛迪莉揉着酸麻的手腕，感激地说：“太谢谢了，我就知道，你们都是好人。”

    再次抽回匕首后，破口袋一样倒下的，已经是具尸体。

    斯托纳有些干涩的笑了两声，带着有些复杂的情绪说：“当然，这里以前本来就是他的家。他原来的名字其实是加兰特·迪希塔·瓦尔德。”

    辛迪莉惊慌失措的点了点头，声音发颤的回答：“只要……只要你们肯保护我，到哪里我都跟着。只要……只要你们不丢下我。”

    追到更近地方的哨兵发现了克雷恩满脸的怒火和弓上寒光闪闪的箭簇，最前的那个立刻停住脚步，张开双手拦住同伴，压低声音凶神恶煞的说：“干嘛，你们要捣乱吗？”

    “辛迪莉怎么办？”克雷恩平静下来后，马上意识到这个问题。

    很快，黑暗中就跑出一个有些狼狈的身影，身上的裙子破了几处，露出一小片白皙晶莹的大腿肌肤，她跑的动作很别扭，因为双手被绑在了身后，嘴里也被塞了一团脏兮兮的破布，要不是有晃动的蓬松尾巴保持着平衡，恐怕早就摔倒在地上。

    远处的那个哨兵毫不犹豫的转身就向北方跑去，显然，他说要报信的事并不只是口头威胁而已。

    “不要用那么古怪的称呼，绰号后面用敬称太别扭了。”蛮牛嘟囔了一句，大步走到了克雷恩和辛迪莉前面。

    蛮牛撑着下巴看着沙漏里依序下坠的沙子，说：“这可不是玩笑。你不能用审视正常人的眼光来看一个不正常环境里的人。你得记住，这里已经没有秩序这种东西存在了。以你的长相，如果你单独寄宿在哪家，半夜想溜进你房间里的家伙估计都要排队。别看你是个男的。”

    像是为了强调这个结论的力度，玛莎一指珊拉，“不信你找群人来追追珊拉试试，看看这么胆小的兔子会不会忘记在关键时候变身逃命？不夸张的说，我们兽灵就算是婴儿，感到危险的时候都会本能地尝试变身自保，无非是力量不足无法成功罢了。”

    看克雷恩完全没有放下弓箭的意思，最远处的那个哨兵不耐烦地说：“该说的我们都说了，要么滚开，要么跟我们一起乐乐。这种事大家快活总比弄得你死我活要好，那只小狐狸你们就不感兴趣吗？”

    “就算是这样，那么，最重要的一个问题出现了。”玛莎轻轻拍了一下桌子，“作为一个兽灵，她为什么宁肯靠两条腿被绑着手一直跑到你们窗户外求救，也不肯变身逃走？这么黑的街道，变身那一下能闪瞎那四个混蛋大半天，都足够她跑去天涯海角了！兽灵当年结成联军参加光明战争的时候，和暗裔打了那么多年仗，都没出现过一个蠢到忘记变身这种天生本能的家伙。”

    “呃……这么多单身汉聚在一起，看到有几个漂亮女人出现，眼神会不一样是理所当然的吧？”克雷恩挠了挠头，诚实地说，“我和芙伊在一起那么久了，每次看到她……唔……睡觉时候的样子，都觉得自己的眼神一定变得很贪婪。”

    “怎么了？”蛮牛赶忙过去小声问道。

    他把长矛指向前方，矛杆紧夹在腋下，“别再有那么多无聊的想法了，杀人不对的前提起码有两个，一是有更好的解决办法，二是对方的确配的上被称为人，而不是禽兽。”

    加兰特看了他一眼，“打昏也可以，但力道控制不好，提前醒了会很麻烦。”

    站在最后的那个哨兵往远处退开一些，笑嘻嘻地说：“杀不了你们也没关系，我连夜赶去首都举报你们整个商队都是间谍，听说你们想要北上是吧？那之后的路可能不太好走了哦。”

    辛迪莉缩在蛮牛的身后，带着哭腔摇头说：“求求你，不要把我交给他们。求求你们。”

    斯托纳搂过加兰特走到几步外，嘀嘀咕咕的商量了一会儿，然后走回到桌边，点了点头，“好的，没问题。”

    加兰特考虑了一下，问：“要不要偷两辆马车出来？”

    讨论的时间着实不算短，不过到最后，看斯托纳回来时脸红脖子粗的样子，也知道依然没有结果。

    “妈的，这几个混球竟然比这里的光棍还着急吗？”蛮牛一把抓起长矛，推开窗子准备直接跳出去。

    “是啊。”蛮牛笑着戳了一下他的心口，“要是整个世界都是一团混乱，那还真不如让天使们重新降临，所有人都继续按照神的安排傀儡一样地生活算了。”

    克雷恩小声嘟囔了一句：“可我觉得好像有点不太对劲。”

    蛮牛扭头看了一眼克雷恩因愤怒而涨红的脸，颇为高兴地笑了笑，小声说：“还记得咱们去救那只小翼妖的时候吗？”

    苏米雅看珊拉露出为难的神情，连忙接着补充说：“行李只带必要的部分，之后的路程吃的差些无所谓。毕竟就算是步行，离波亚拉也只有不到三天的距离了。平安度过今晚很关键。”

    好像不太愿意在这种地方起争执，领头的哨兵摆了摆手，放软口气说：“都消消气，只不过是个漂亮小妞，我们也不是非灭口不可。要不这样，你让她过来，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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