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六八章 宰杀！奋起反抗的羔羊

nbsp;他只要留意着点，提防这个小笨蛋发酒疯就好。

    “不，是你妈妈太强。”克雷恩不准备再磨蹭，看了一眼手下的队员，开口说，“大家做好心理准备了吗？这次进去，可就不一定能回来了。”

    为这次行动的顺利感到庆幸不已，克雷恩立刻下令让大家去掉伪装，全速前进。

    “该死，看来他们是铁了心要把这些异族居民赶尽杀绝了。”探索到道路附近，看到四处已经有倒毙的死尸，远比经过村庄更加浓烈的腥臭味道从城市的方向扑鼻而来，让克雷恩忍不住掩住了鼻子，“这……这实在太疯狂了。”

    克雷恩心里一凛，正想再说什么，几只风鹰蝠嘶鸣着飞起，其中一直似乎还没吃饱，利爪上抓着一段什么东西。

    “情报。”库诺依冷静地开口，“我觉得，里面被围困的异族联军和平民最需要的就是情报，他们需要知道，土精灵拉长了阵线在封锁消息，他们有能力突围出来，向北逃跑。”

    所以克雷恩不太担心自己死前琴会做出什么背叛他的事情，毕竟他昨天的表现还不错，基本上这只小雷狐应该已经觉醒了成年的世界。

    红晕浮现，舌尖半吐，衬着略带稚气的五官，构成充满奇妙诱惑力的艳景。

    “的确有一个孩子被父母藏进了简陋的排污渠，但……火魔法把她烤焦在里面，没能躲过这次劫难。”

    清理出巨人的屋子后，大家很快摆下搜集的布料被褥，连成一片地铺。

    当真是除了苍蝇之外，不留半个活口。

    “教程和操练只需要教给你遵守命令。”苏米雅的语气显得十分沉痛，“当你成为一个无条件遵守一切命令的杀戮机器，你的眼前看到的就不再是平民或士兵，而只是一个个会动的任务目标而已。你不会觉得，火精灵的部队已经丧心病狂到专门教给他们如何屠灭村庄了吧？”

    虽然奥妮娅也在，但那个小近卫旁观惯了，还能帮忙，并不是什么问题。

    这才是战争带来的真正分界，胜利和失败，就决定了生存，还是死亡……

    不得不说，克雷恩低估了神兽的体力。

    越是在女伴的身上奋战，克雷恩的精神就越是饱满。

    “我更想看看火精灵们看到炎魔弓大发神威时候的表情。”

    他只是有些怀疑，这种体质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越来越明显的呢？

    为了躲避流动哨，直线距离的二里，他们曲折绕行了将近一个小时。

    明天，终于还是到了。

    “布拉姆，准备驿鸦，希拉曼达，奥妮娅，做好封印魔法的准备。”克雷恩不再犹豫，站起来拿过背包，从里面掏出纸笔，拧开小盒子沾了点特制的魔法墨水，为了节约词汇，直接用通用语写了起来。

    第一道营地穿越得相当顺利，库诺依甚至还来得及从里面偷出了一张哨卡值守的排班表。

    听着黑暗中的声音，克雷恩苦笑着睁开眼，扫了一眼已经被踢到一边的第一个小木桶，看向捧着第二个大口狂饮的琴，开口说：“好了，琴，给明天留点吧，早点睡觉，明天你再睡不够，我可不管背你了。”

    “你有把握吗？亲王阁下，这个猜测……可以说是把火精灵一方彻底当作了刽子手啊。”布拉姆抬起头，谨慎地说，“而且火精灵在北线面临的压力也不小，他们之前损失那么大，真的有能力分兵过来吗？”

    正常的战争，通常不会对这种补给供应点进行毁灭性的打击，即使是要切断后勤方便进攻城市，这种没什么守备的村落也非常方便控制。

    被进攻的时候，这里应该正是正午最热的那阵子，农夫大都戴着草帽，肩上还搭着粗布巾，有几个身边还翻倒着汤碗，地上散落着已经干硬的面包碎片。

    静谧的村庄，安详得犹如睡去。

    这处村庄，虽说水田的作物距离收获还远，旱田的苞米、谷物却都已经到了即将采收的时候，而袭击这里的敌军，压根没有考虑从这里缴获什么战利品的问题。

    比起精灵们对工程系技能的怠惰，有异族居住的地方，生活设施看上去总是要更加精致一些，很快，被伐开的大片农田就出现在他们眼前。

    仅仅是目力所及的范围之内，密密麻麻的尸体就足以养活上千只风鹰蝠。

    奥妮娅理所当然地被惊醒，她愕然地看着身边的琴慌里慌张地剥克雷恩的衣服，忍不住颤声问：“你……你干什么？你要夜袭亲王阁下？”

    没有幸存者。

    在和矮人关系恶劣的精灵王国，的确有不少巨人族肩负起了冶炼、锻造和石工等工作。

    战场的清道夫，食腐魔兽出现在这里，已经足够说明前方的情况。

    琴抱着酒桶，简直比抱着双亲还要开心，盘腿坐在那儿，依依不舍地给布拉姆的酒壶里倒满，跟着一摁软木塞，呲牙说：“够啦！剩下都是我的！”

    没有谁想在这种已经死去的村子多待，当曙光女神的第一道恩赐划破天空的阴云，小队的大家就已经整理完行装，搜集到了足够的补给，做好了上路的准备。

    飞过他们头顶的时候，才看清那是一只断掉的手臂。

    “呜呜……这一桶怎么这么少啊，堂堂村长，也太小气了吧。咕咚咕咚。”

    库诺依从外面探头进来看了一眼，微微一笑，关上了门。

    “应该会死守吧。”普拉薇娅伸出法杖，在西侧两个要塞的位置延伸出一条向西的线，“毕竟这边的军力也有至少两万以上，遇到了这样的屠灭危机，临时征兵也会有很好的效果，火精灵就算抽调来一两万的主力军团，一时半会也不可能把城市全部啃下。我如果是指挥官，我会选择侧面靠着两座要塞的防护，驻扎下大量机动兵力，把居民保护在南侧的三座近海城市里。”

    即使是有强夜视的种族，也依然会喜欢亮一点的环境。

    绕了一圈后，他坐到屋顶上，陷入了沉思。

    他盘算了一下，离他值夜还有两个小时左右。

    其实换做以前，在这种流淌着死亡味道的残忍地方，克雷恩往往会沉浸于淡淡的哀伤中，即使是最妖娆的舞娘，也难以提起他的兴致。

    克雷恩和雷狐打过交道，他知道这种神兽生平只有两个爱好，喝酒，勾搭一个看上去顺眼的男人。

    沉默片刻，克雷恩面色阴沉地说：“好，大家去清理一间大屋子出来，不要分散，就在一起休息。轮值排班还和昨晚一样不变。明天一早出发。”

    他却还觉得不够满足，体力稍微恢复一下后，就又有了蠢蠢欲动的热情。

    “任务岂有不完成的道理，回去的话，会被军法处置吧。”

    精灵王国根本就不擅长制作这种东西，整个圣佑林海只有寥寥几座要塞的情况下，这种需要高价购入的东西出现的原因，根本都不需要再做什么多余的猜测。

    远处盘旋着几只风鹰蝠，似乎在等待着消化掉腹中的食物，好趁着腐尸正多，再次饱餐一顿。

    “截至战前应该是六十五万左右。”布拉姆马上回答，“土精灵王国近些年的异族政策实在是诱惑力太大了，水精灵王国这边也有不少移民过去居住的，加上火精灵境内被驱逐的也都集中过去……可以说他们快要把整个蜂窝岩林地开垦成外面的人类平原了。”

    “确定不需要深入探查一下就发回去吗？只是猜测的话……不是很危险？”奥妮娅念完咒语，把魔法封印暂时储存在法杖的宝石上，有些担心地问，“万一猜错了呢？”

    最后出去接班值夜时，他都觉得有点腿软。

    不要说活人，连鸡、狗、猫、牛、马、羊等动物都被宰杀得干干净净，这次袭击计划简直认真得有些变态，鸡窝的鸡蛋都被仔细一个个敲碎。

    地上还散落着菜刀、铁匠锤、金属管之类简陋的武器，很明显，这城市已经尽自己所有的力量进行了反抗。

    奥妮娅腰酸腿软、琴睡眼惺忪、库诺依也有些发蔫的代价换来的，就是他浑身上下充沛的活力。

    “没关系，我来负这个责任。”克雷恩把信件一叠，伸手让两道魔法封印叠加上去，交给布拉姆，“传给伊莉丝，一定要快。”

    克雷恩当然希望是前者。

    普拉薇娅的脸色也已经变得苍白，她喃喃地说：“这太疯狂了……太疯狂了……”

    他没有回答。

    不过，他觉得库诺依来的正是时候。

    这个村庄以擅长耕种的人类为主，只有一个铁匠家庭是三个身高接近三米的巨人。

    那么……事不宜迟，就干脆点直接开始吧。

    “嘻嘻……好难喝的酒，不过好歹是酒……咕咚咕咚。”

    索亚摇了摇头，沉声说：“这太理想化了，火精灵的军队多半是突袭过来，异族联军恐怕都来不及进行统一的指挥。他们并不都是长期训练的士兵，最正常的反应，大概就是会向着自以为安全的地方慌不择路地逃亡。”

    这特性他并不讨厌，尤其是在水精灵军中从来都不乏美丽女性的情况下。

    “不去看看夜牙部落的情况，你觉得我会安心吗？”她笑着抬起手，蓝色的光雾在她的掌心升腾而起。

    听着队员一句句的回报，克雷恩握紧拳头，压抑着胸中涌起的怒火，沉声问：“孩子……也一个都没有幸存下来吗？”

    “我还想再看看炎魔弓呢。”

    “队长，你这么强，跟着你才更安全吧。”

    正在地上摆弄一只小甲虫的琴抬起头眨了眨眼，笑着说：“当然，放心，你快死的时候，我会记得逃命的。到时候我已经是寡妇，就可以去祸害下一个国王了。”

    炽烈的热情比以前强大了太多，奥妮娅很快就抵受不住，四肢酸软地爬去里面，拉过长袍盖住身体，湿漉漉地睡去。

    克雷恩缓缓走近尸体环绕的炼狱之中，转动视线打量着死亡构筑的高墙。

    刚才那几只风鹰蝠，应该就是从这里飞走。地上倒着的几具尸骨大都已经没有多少血肉，半截身子陷在水田泥泞中的农夫，一条胳膊齐肩而断，切口焦黑。

    “看来不管什么情况，咱们只要向西前进，设法进入两座要塞的控制区，应该就能找到异族联军。”克雷恩一把收起地图，“出发，咱们没有多少时间了。”

    而这两样她们还都不太擅长，喝酒一杯就开始醉，越喝酒品越差，每天晚上都有三成左右的概率要发一次酒疯。

    将近凌晨的时候，他们抵达了蜂窝岩林地内的第一个异族村庄。

    有近万居民的城市，难不成也会和这些几百人的村镇同样的命运吗？

    接近目标的地方，小队发现了火精灵部队驻扎过的痕迹，从一些被压倒的树木和泥土上残留的痕迹来看，进攻的时候，他们竟然出动了大型攻城器械。

    听到伊莎说找到村庄的时候，琴还欢呼一声，高兴地以为有酒喝了。

    “我会试一下的，救不了就算了。”琴站起来抡了一下胳膊，“毕竟我很弱，被妈妈得打那么惨。”

    他能让女性天使的双翼因绝顶的快乐而抽搐，当然不可能降服不了凡世的女孩。

    他大致知道答案，只不过，知道也已经没有什么意义。

    从开发程度上，原本最荒芜的蜂窝岩林地能被拓展成这个样子，本该是土精灵王国的福气。

    “没有腐败的物资还算丰富，我建议咱们补充一下再上路。”

    “那么，”他顺次指出简图上南和西两个方向，“如果火精灵是从土精灵的领土包抄进来打了后路，他们应该会有一部分想要逃去海边，一部分逃亡要塞。至于能不能重整防线应付火精灵的追击，就要看指挥官的个体能力了。”

    巨人族在圣域的数量非常稀少，大部分都聚居在罗特蒂亚控制的北部地区，只有极少数四散生活在其他地方。

    奥妮娅握着法杖，可怜兮兮地看着克雷恩，“我肯定不能回去啊，抛下你不管，回去我也会被公主殿下杀死的。”

    听到这句，琴的眼睛总算亮了起来，她一拍大腿，说了声对哦，就乐颠颠奔着最近的屋子跑了过去。

    普拉薇娅轻声说：“我赞成亲王阁下的猜测，以火精灵近些年的疯狂举动，放弃战线来捕杀异族精锐的事情，他们做得出来。”

    已经连续配合了好几天的小队很快就默契地收拾完毕，把遗留物品就地掩埋，用枯枝野草覆盖之后，按照水之镜窥探出的局部地图，他们排成一线，开始快速向着蜂窝岩林地内部突入。

    精悍的女哨兵摇了摇头，哀伤地说：“如果是被占领……兴许还更好些。”

    虽说是暗精灵，但那主要象征的是元素的倾向性和血统的差别，暗元素并不会在夜晚增加，库诺依当然也一样会觉得，光亮的地方更加舒适。

    变化既然不可避免，那么，就只能选择接受。

    在温暖的灯光下吃饱喝足，第一班岗哨放出去后，魔石灯熄灭，全员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