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无法弥补（1）

    不仅有风，更有无数气流在交织蹿动，犹如恶魔狂舞，更似群鬼跳动，整个空间充斥着一股浓浓的死亡气息。

    这河滩之上，出现了两道水线。低的一道水线正是此时河水流过的痕迹，而高的一道水线却紧贴着河岸的草地。在这两道水线之间，除了一片光秃秃的鹅卵石外，还有水渍未干的痕迹。

    当他冷静下来时，心里忽然又涌现出一个问题：“对方是谁？是项羽还是纪空手？”

    有果必有因，这是一个非常简单的道理。做人如果不懂得这个道理，他又怎能做成一个真真正正的人呢？

    他此时身处险境，面临敌人的层层埋伏，已到了生死攸关之际，现在最需要的是鼓舞起手下战士的士气，唯此尚可一搏。

    刘邦微微一怔，道：“怎么速度如此之快？”他自入关中之前，已经对关中各地的地势河流了若指掌，以戏水的河道宽度，若要架好一座木桥，半个时辰已是最少的时限。他绝对没有想到此桥架得如此之快，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

    有容乃大！刘邦手下的战士无不大声惊呼，精神也为之一振。他们跟随卫三公子多年，也曾经见过卫三公子的出手，可是当他们见到此刻刘邦的出手时，才惊喜地发现，刘邦对有容乃大的理解，似乎已在卫三公子之上。

    樊哙心中虽然觉得刘邦此举未免多余，但见他一脸肃然，只得领命而去。

    这些人无疑都是训练有素的战士，是以工程进展得异常顺利，其余的近六百名战士无不挥矛持戈，列队整齐，护住七八辆大车，对刘邦下达的命令不折不扣地执行着……

    他挥鞭奋蹄，跃上河岸，迅速发出指令，命令已经上桥的战士以最快的速度向两岸飞退，耳中听着怒涛惊吼，眼中所见狂浪滔天，水势之急，令刘邦感到人力的渺小，自己枉为一军之帅，却只有听天由命的份儿。

    不过他迅速清醒过来，知道此时不是后悔的时候，现在需要做的，就是怎样使己方的损失降到最低。

    “哗……哗……”水声愈发逼近，从刘邦发现怒涛狂浪，到水势冲向木桥之时，整个过程最多不过三息时间。

    他的出手之快，根本无法用言语来形容，所拿捏之角度，更是妙至毫巅。当他的手臂一振时，就仿佛在虚空中同时多出了三只手，一抄之下，箭芒尽没无形。

    他与韩信的目光相对一起，半晌之后，韩信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脸色沉凝地点头道：“没错，只有纪空手才会想出这样可怕的陷阱！”

    “我有这般骁勇的战士，面对强敌，又有何惧？”他放下心来，对刚才的那股杀气已不似先前那般在意。趁此闲暇，他回头看了一下载着虞姬主婢的大车，却见张良一身儒衫，策马跟在车后，正指挥着一帮战士团团将大车围在中间，以防敌人偷袭。

    军号响起，三军整装待发，刘邦缓缓地回头看了一眼队伍，大声喝道：“出发！”手腕一振，马鞭在空中旋了一个圈儿，当先向桥上而去。

    刘邦并没有欣赏这种盎然秋意的雅兴，双手背负，昂首观天，看似极度悠闲，其实在用心感受着那股杀气的再次出现。他相信只要那股杀气出现，绝对逃不出他异常灵敏的感官捕捉。

    “既然原因不明，我们就应该更加小心。”刘邦晃了晃头，似乎想打起精神，“不知为什么，本公心里总有一丝不祥的预兆，觉得这地方总有些古怪，所以为了保险起见，传令下去，队伍分三拨行动，由本公与张良打头阵，你与韩信居中，宁戈护着虞姬押后，间距相隔百步左右，以最快的速度过桥。”

    只有在这一刻，刘邦的脸上才微微露出了一丝笑意。这些问天楼的战士虽是江湖之人，但问天楼的纪律一向严明，是以这些战士更是刘邦十分器重的精锐，虽说人数不多，但身负武功，个个都可以一当十。

    刘邦没有拔剑，也不能拔剑，而是抬起了手，似乎想凭一只空手来接下这三点箭芒。他心里清楚，车侯的箭出，绝对是不同凡响，即使自己拔剑，也未必有十足的把握将之击落，可是他别无选择。

    “属下也不明就里，也许是今年气候不同，是以流量减少也说不定。”樊哙觉得刘邦实在太过小心，畏手畏脚，怕东怕西，像是一个喋喋不休的太婆一般，浑不似他往日雷厉风行的行事作风。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直达肺腑，尽快地让自己从这场突变中冷静下来。他心里清楚，此时此刻，任何失误都有可能导致自己英名不再，对方既然已动杀机，那么真正的危险马上就会来临。

    “若要得天下，像张良、樊哙这等良臣猛将该是多多益善才是，唯有如此，才可以分我之忧，不至于让我费尽心血却徒劳无获。”刘邦有所感触地心中暗道。

    可是他却失望了，他没有等到这股杀气的出现，却等来了探子的消息：“方圆五里之内，并无异于常情况。”

    风徐徐吹来，挤不进这充满霸杀之气的空间。既然挤不进，这空间里又怎会有风？

    河水东流，舟楫横渡，轻风舞动，林木轻摇，放眼望去，这荒原之上一片美景，显得异常静谧，但这并不能消除刘邦心中的戒备。

    瞬息之间，他全然清楚了对方的诡计：对方算准了自己等人通过戏水的地点，然后在河道上游选择了水道狭窄的一处，筑堤拦水，一旦自己等人架桥通过，立马决堤，以水淹为奇袭，可以达到事半功倍的奇效。

    他的脚步不丁不八，虽是随意地一站，但整个天地却仿佛为之一暗。

    “通知队伍立刻停止前进，等待探报的消息！”刘邦没有犹豫，而是迅速作出了反应，虽然他还不能确定这股杀气的来源，却可以肯定这股杀气的真实存在。

    这只能说明，这一切只是人为！

    这简直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唯一的解释，只能说明刘邦对武道的理解有一种天才般的悟性，也就是说，刘邦是个天才，一个练武的天才，甚至是百年不遇的奇才。

    “好手法，好功夫！”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在一片山石之间响起，伴着几声稀稀落落的掌声，纪空手悠然地站到了十丈开外的一块草地上。

    如潮之水卷起数丈巨浪，飞泻而下，由数百根巨木连接的桥身根本承受不了巨大的冲击之力，只听“轰……”的一声巨响，白浪冲过，木桥顷刻间化为无形。

    这已足够，只要证明了杀气的存在，就预示着危机的来临，虽然刘邦不能推断出危机爆发的时间，但他心里清楚，这将是他这一生中从未经历的一场大危机。

    这是高手的直觉，更是一个超一流高手所拥有的预判能力，虽然谁也不知道刘邦的武功究竟如何，但不可否认的是，他绝对是一个超级高手。

    一声令下，近三百名战士霍然而动，十数人同时抬起一根巨木，步伐整齐地向河道冲去。

    重新等到探子的回报之后，他决定不再犹豫，因为按照计划，他必须在今天渡过戏水。

    顷刻之间，数百名骁勇善战的勇士在这洪流冲击之下，没有一丝反抗，便葬身鱼腹。其情其景，惨烈之至，便是刘邦的脸色也陡然一暗，似乎不能接受这样残酷的现实。

    樊哙忙道：“这河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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