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该隐闻言,露出迟疑的神情,没有马上说话。
那种感觉,就好像他第一次穿越的那天,茫然、困惑、迷失……现代世界的回忆忽然变得极为鲜明。哪怕已经过了好几年,他回想起昨天,好像自己都还在加班一样。
他望着本杰明,复杂的神情中闪过绝望与不甘,开口像是想要说什么。
本杰明也看着他,发出一声冷笑。
本杰明哈哈大笑。
“很可惜,你似乎小看了那两台破烂机器。”
不过,揉了揉脑袋,他先把这件事情扔到一边,转头张望着整片意识空间。他看到了水元素精灵,远远地飞在一旁,用新奇的眼神望着他。他也看到了符文星图,在意识空间的上空熠熠生辉。
该隐无言以对。
而此刻,该隐甚至还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本杰明漠然地看着他:“承认吧,根本就没有什么神意,你们只是以这种理由来欺骗自己,好让自己心安罢了。”
而在这个过程中,他脸上的神情从愤怒惊慌,一点点变成了绝望。
本杰明却露出看疯子一样的眼神,怜悯地摇了摇头。
本杰明抬起头,缓缓开口,神情再一次变得胸有成竹:“我在笑你的愚蠢。这个世界根本没有神,你却自己把它幻想出来,将七千年的时光全部浪费在了一个虚无的谎言上。”
他一遍一遍地扫视意识空间,一遍一遍地失望而归。该隐消失了,连同整个系统一起消失了。从前,他能在那些滑稽身上感应到来自元素位面的微妙气息,但是现在,那股气息已经彻底从这个地方消失。
“可恶的机器,为什么总司不肯安分下来……”该隐回过神,仓皇地伸出手,想召唤出金色的符文。可是这次,符文刚从他掌心成型,不知怎么就瞬间散去,完全无法为他抵御数据流的冲击。
“愚蠢?你管这叫愚蠢?”他带着怒气开口,“这是我们的灵魂在亡灵世界飘荡了两千年,历经无数苦痛折磨,才终于从神手中求来的一丝宽恕机会。你一个异界人,有什么资格对我们评头论足。”
“那根本就不是神祇显灵。”他缓缓开口,“符文魔法会引起元素天灾,这一点,你们当时应该还没有注意到吧?大量的法师聚集在神弃之谷,长时间交战下,导致了元素的大规模紊乱,最终,史上第一起恶劣的元素天灾产生,将整座山谷送进了虚空。”
“找一对兄弟,一人附身一个,然后两兄弟一起在山上自杀……就算这世上真的有神,又怎么会下如此愚蠢的命令?”
伴随着他的话,进度条走到了百分之百。随即,又一道数据构成的闪电,笔直落在该隐头上。那一刻,该隐被闪着光的数据流环绕,虚化得就像一团轻烟,幽灵的形态暴露无遗。
“魔法跟神一点关系都没有。”本杰明摇了摇头,删除已经开始,在等待进度条走满的这段时间内,他反而变得悠闲起来,缓缓开口道,“魔法的产生是因为元素位面。元素位面与我们的世界重叠在一起,其中的生物投影在我们的世界,形成了元素。而我们也在元素位面影响下发生变异,拥有了精神力,魔法也随之产生。”
还是没有回应。
“……我是顾北。”他终于回忆起来,那个被屏蔽掉的名字。
“……那一战?”
“世界这么大,兄弟相残、弑君、乱|伦……背德的事情每天都在发生,就算真的有神,他也管不过来这么多罪恶。”本杰明冷冷望着该隐,说,“所谓赎罪,你也只是软弱,不敢面对自己曾经犯下的错误,所以才靠着祈求神的宽恕来让自己好受一点罢了。”
该隐愣住了。
然而……他还是没有找到那些滑稽。
该隐听着他的话,忽然露出不屑的神情。
“我……我不是软弱……”
瞬间,该隐的脸色变得铁青。
“这跟疯子臆想出的幻觉有什么差别?”他摇了摇头,说,“一道深渊而已,又不是多难跨越的地方,两只亡魂意外飘过来,用得着‘神’专门帮忙吗?还一道神光……你们确定不是太久没有见过阳光,所以把见到的第一束阳光当成了神光?”
本杰明则接着道:“况且……就算真的有神,也轮不到他来审判我的是与非。”
或许,他也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元素天灾……”
本杰明长舒一口气。360的界面已经消失,而围困着他的牢笼也随着该隐的消亡,一同化作点点荧光。那一刻,整个意识空间再次朝着他涌来。水元素、符文、精神力……本杰明伸出手,感受到魔法的力量再次充满了他的灵魂,甚至比之前还要强大。
“是啊,我知道自己不干净,但我不后悔。”本杰明面不改色,“此后两百年,世人会将我当成圣人,顶礼膜拜;再过两百年,他们可能又会把我当成罪人,朝着我的坟墓唾骂;之后再过两百年,他们或许会争论我的所作所为,没人敢下一个定论……无论如何,我不会编一个神出来,用这种虚伪的借口麻痹自己。”
——就像本杰明一样,他忽然发现,自己的力量完全调动不起来了。
“我有证据。”该隐被困在数据流中,此刻已经放弃了反抗,用空虚的眼神望着本杰明,“七千年前的那一战……那是我记得最清楚的画面。当时,就是神终结了我们之间的战斗。”
而这时,进度条刚走了四分之一,还没有表现出任何异样,所以该隐也没有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他只是被本杰明的话再一次激怒,眯起眼睛,灰白的胡子一抖一抖的。
意识道这一点,他抬起头,眼中满是愤怒:“你……你这个卑劣的小偷!”
“喂!出来!”他马上喊了起来。怪异的感觉充斥着他,他有问题要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