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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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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   “李大人想抗命?”

    李直夫的资历、他的新党背景、他在皇帝心中的地位,甚至他与石越的恩怨,都让他能做出不服石越的举动,而石越却必须小心处理与他的关系。

    折可适尴尬地笑了笑:“被枢府拒绝了。”

    二人不敢耽误,同乘一车,很快便到了宣抚使司衙门。只见宣司内外,到处都是刀甲鲜明的羽林孤儿,马车远远便被截停。和诜的亲兵报了二人身份,便有几个班直侍卫过来,引着二人下车步行,进了宣司。折可适留神观察,却见宣台之内的文吏与武官往来匆匆,脸色上却都透着紧张。那几个侍卫引着二人到了一间大厅,二人才发觉仁多保忠、李祥、陈元凤、孙路、游师雄等人皆已在座,范翔正与众人在说着什么,见折可适与和诜到了,范翔连忙起身,引着二人至座位坐了,折可适方留神观察,见宣台谟臣中,独独不见唐康,和诜却早已出声相问:“范机宜,到底出了何事?怎的不见唐康时?”

    只是唐康年纪虽轻,却是老奸巨猾,他是绝不肯自己开口,免得落人口实,而是要李浩自己提出,他才顺水推舟……

    “正是。骁胜军之事,深州之拱圣军才是症结所在。这数日间所议,拱圣军也是一块心病,如今正好一并去除。只需丞相给下官一纸之令,下官愿单骑北上,解此连环。

    折可适看了一眼座中一直不曾说话的何去非,道:“昔者在朱仙镇时,便曾与何先生一道计议以步克骑之法,当时便想出一个法子,只是未有机会施行。

    甚至没有人注意到他们的都指挥使正脸色铁青着走出大帐,这支刚刚出现在他们视野中的环州义勇,便如一阵疾风般,冲进了他们的营地,然后气势汹汹地包围了他们的中军大帐。

    折可适悄悄看了众人一眼,众人脸上的神色,显然都觉得游师雄说的,的确是有可能发生之事。

    不过,很快,他们就再次放松下来,他们看见了这支马军的旗号——“环州义勇”。骁胜军虽然与环州义勇驻扎之地相差数千里,但是骁胜军是一支教导军,军中有许多校尉、节级便来自陕西,有不少人是识得环州义勇的,他们兴奋地喊了几声后,众人便彻底放松了戒备。

    折可适本是虑不及此,被他一语道破,也不由得呆了一呆。

    折可适甚至还听说过一些传闻:骁胜军离京前,皇帝曾经召见过李浩,加以勉励——汴京便有人风传李浩受了皇帝的密旨!

    李浩抬了抬手,他的亲兵牙队迟疑了一小会儿,才不情不愿地将刀插回鞘中。唐康这才跃身下了马来,径直走进中军大帐中,几十名环州义勇也跳下马来,跟着唐康进了帐中,接管了中军大帐的守卫。

    虽然马蹄声是从南边而来,按理说临清也不可能有辽军,但是,南面的馆陶方向,也就只有骁胜军这一支马军。

    “下官何意?”唐康哈哈大笑起来,“下官奉宣台之令,来请李大人回北京,亲自向右丞相解释此事!”

    “将错就错?”

    李浩轻轻哼了一声,也跟着入了大帐。进到帐中,一抬头,便看见唐康那双阴沉沉的眼睛,正从他的帅位上望着他。

    游师雄的话,便如同一声惊雷,响在众人的头顶。

    “啊?”顿时,议事厅中,一片哗然。

    “丞相放心。”和诜正要说话,折可适已先回道,“下官有一策,或可一试。”

    “环营车阵。”折可适也没想到石越如此轻易便答应了他的建议,看了何去非一眼,二人都是喜出望外,忙又说道,“以和将军与何先生之能,雄武一军又本已熟悉火炮,操练一两个月,必能成功。”

    “守义公说得极是。”折可适接过话来,笑道,“虽然深州不若大名府防线坚固,离我军远而离辽国更近,但若非如此,耶律信又如何肯轻易将他的兵力耗在某座城池之下?总得让他看到这城池是不要付出过大代价便攻得下,又能有大挫我军锐气之类显而易见的好处,他才肯下本。”

    这厅中绝大部分人都知道,此事并不寻常。

    范翔未及回答,已听门外高声唱道:“右丞相驾到!”

    故此,即便李直夫已经擅自率军北上,石越遣唐康率环州义勇前去,明明是为了追回骁胜军,兴师问罪,但话语之中,仍然要留下一些退步的余地,而并没有给李浩轻易就扣上一个罪名。

    此时,李浩已有三分相信唐康有意放他一马,但他与唐康素无交情,唐康又是石越亲信,这等天上掉下来的好事,李浩如何肯轻信?他心中揣测,这若非是针对他的阴谋圈套,便是唐康另有所求。低头思忖了一会,方试探着问道:“唐大人素称机智,想来必有周全之策教我?”

    “李大人以为下官有什么事不敢做的吗?”唐康微笑着望着李浩。

    “李大人,下官奉宣司之命前来公干,失礼得罪之处,还望海涵。”唐康说着,漫不经心朝李浩抬了抬手,“请问李大人,究竟为何事突然率军离开馆陶?”

    “只怕,只怕……”和诜一面说,一面迟疑地望了望石越,“只怕游大人所言,不无可能……”

    他目送着石越到帅位坐了,众谟臣参拜已毕,便听石越开口说道:“不到半个时辰前,宣台接到馆陶的急报,几天前进驻馆陶县的骁胜军,突然拔营北上了!”

    李浩被唐康讥讽得脸上红一阵白一阵,他心知口舌上难以胜过唐康,但却终不肯乖乖随他回大名,只是强梁道:“这些个刀笔是非,李某如何辩得过那些文官?况且两军对阵,瞬息万变,宣台不谋却敌之策,却来管这些个不急之务,此乃是乱命,李某绝难遵从。”

    唐康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便是呆子也能听得出他话中留下的余地,只是李浩仍不敢深信唐康,只含糊接道:“唐大人若果能体谅,还请高抬贵手,放某前行。待某破贼后,甘愿负荆请罪。唐大人此恩,某绝不敢忘。”

    他心里也不是不明白,唐康肯与他一道北上,便已经是他祖上积德,撞了大运了。

    “李大人!”骑在马上的唐康,居高临下地望着站在大帐门口的李浩,嘴角露出一丝讥讽。

    众人连忙起身肃立相迎。便见着石越身着紫衫,由楼烦侯呼延忠、石鉴等人簇拥着,自门外而来。

    即便这些传闻只是无稽之谈,李浩与石越之间的恩怨,也是一桩令人头疼的事。李浩虽然颇得章惇的赏识,但他一生戎马,却没能立下大功,不仅官爵迟滞十余年不迁,亦很难进国史馆立传,这种种际遇,不能说与石越无关。而他对石越的怨恨,在汴京已有数年的折可适亦早有所闻。

    一时之间,议事厅内,一片死寂。

    “好一个前来剿贼。”唐康冷笑道,“李大人要剿的贼,只怕在深州吧!”

    李浩板着脸,不软不硬地顶了回去:“李某接到消息,有辽军孤军深入临清至冀州一带,故此前来剿贼。此事早已关报宣台——唐大人问此事,又是何意?”

    因此,石越的话音一落,猜到石越心思的折可适便已经在思忖周全之法。

    他也听出了唐康话中有话,但是他却也不敢轻易接话,谁知道唐康是不是设计诓他?

    一天走了八十里后,骁胜军都指挥使李浩便下令他的部下在临清县城外一条小河边扎营。他的部下正轮流牵着自己的战马到河边饮水,突然便听到从南边传来一阵马蹄疾驰之声。

    唐康却一口回绝:“宣台军法甚严,下官又焉能有什么周全之策……”

    石越大奇:“为何?”

    “丞相说得极是。”折可适马上接道,“下官以为,骁胜军与环州义勇既已北上,不论李直夫是何原因——此事他终究要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否则国法军法不容——但如今是临战之时,亦要权变,宣台可向其下令,令其择机增援深州。同时,再遣神射军北上冀州,接应骁胜军。两军合兵一处,可战则战,不可战便退守冀州,辽军轻易也奈何不得。只要能牵制住一部分辽军,令其不能专心攻打深州,又使深州知道援军近在咫尺,必能拼死守城,便有机会令深州守到我大军聚集之日。”

    “唐大人兴师动众而来,便为此事?那只恐李某难以从命!”

    李浩不料他突然又回绝得如此干脆,不由一愣,抬眼却见唐康口里说着话,目光却一直望着他的置于帅案上的将印虎符,李浩并非鲁直武夫,心中顿时恍然大悟——原来唐康想要的,竟是他的兵权!他亦曾听说过唐康曾经想要亲自率军前往救援深州之事,看起来,他此心未死。

    “守义公所言虽然有理,但苦在我军暂时难与契丹争锋。”游师雄委婉地反驳道。

    “话虽如此,然游大人徒知深州于我军是一块鸡肋,却不知深州于契丹,同样也是一块鸡肋!”仁多保忠讥讽道,“契丹多是马军,要的便是宽广空间,方能驰骋快意。深州一失,契丹往来南北,自界河至大名,全无限隔。耶律信若不来攻我大名府,我诸城之兵,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各路往来,除了束手兴叹,又能有何办法?如今难得契丹一心一意想要攻克深州,其数十万大军,局促于真定、深州、河间之间,这深州与大名防线,又有何区别?”

    况且,唐康品秩虽稍低,但却是御前会议成员、枢密院副都承旨、宣司参谋官,大宋朝一百余年来,官场习惯,都是重差遣轻品秩的,唐康虽然口口声声“下官”,实际却是他的上司无疑。

    “布此一阵,大约需要多少门火炮?”

    “你敢……”

    仁多保忠也道:“不错,深州万不可弃!”

    “为何?”石越见二人态度如此坚定,又看看李祥,虽不说话,显然也是同一意见,因问道,“深州虽然重要,但我大军尚未聚齐,只恐难以坚守。以大名府现有之兵,便倾巢北上,以己之短,攻敌所长,只怕难保万全……”

    唐康是力主增援深州的,他原本只不过担忧难以驾驭骁胜军而已,而如今,却对唐康实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以他一贯的胆大妄为,他顺水推舟,反与李直夫一道北上……

    而中军大帐附近,却已经剑拔弩张。

    但他轻松得太早了一点,石越马上便又问道:“不过……还有一事——倘若最终与辽人决战,要至深州一带,甚至更北,大名府诸军,便不能安守大名观战,契丹多马军,河朔军多步军,恐难当其锋……”

    骁胜军的大部分将士,至此时才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

    “折将军之意是把深州当成大名?”游师雄略思忖了一下,面露难色,“只恐难以如意。以深州小城,姚武之再善战,契丹果然大举进攻,深州绝难坚守。”

    唐康盯着李浩,嘿嘿笑道:“李大人若是不肯说实话,只怕遵不遵从,也由不得李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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