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萧暄听着,血气上涌,头晕得有点站不住,不由扶住桌角。
真是糟糕。
是太累了吗?
公公急忙照办,捧了薄毯回来,所见一幕又是让他差点眼睛脱眶。
“陛下,”荣坤一张老脸纠结着为难之色,“那个……唉!陛下,陆国公家里来人,说国公老,半个时辰前,薨了。”
阿暄,我很想你。其实我是真的明白了一点,最大的快乐就是能和自己心爱的人长相陪伴。这也是我这三年来到处走到处寻觅可是始终觉得内心缺失一大块的原因。
离皇宫,永和殿,宇文弈斜靠在榻里,腿上盖着一张柔软轻薄的棉毯,榻上堆着高高几摞奏章,矮几上的一碗银耳羹早没了热气。他一本接一本地看着,朱砂笔细细批注,神情十分严肃认真。
“这么快?”
“陛下,”宋子敬不紧不慢道,“皇后确实安然无恙,您尽可放心!”
可是萧暄到底还是没有去成离国。
回了房关上了门。
良久,才问:“陆贵妃呢?”
萧暄哼了哼,带着宠溺的笑继续看。
穿鞋?
“你死了她就能回来?”萧暄将桌子上的东西猛地扫在地上。守在门外的荣坤一阵心惊胆颤,他显然感觉得出来皇帝这场火明显不同于以往。
朝夕相处,恩爱相伴,说着简单,做到却难。
可是萧暄已经走出了大殿,背影转眼就消失在外面白晃晃的太阳光里。
皇帝说,陆国公当年铁马金刀为朕打江山,贵妃操持后宫辛苦,不能因为子孙族人不义而以偏概全。
黑衣人立刻有点讪讪。
萧暄皱起了眉头。信上笔锋直转而涌现的悲观和眷恋让他顿生不安。
这声音大得,都快把屋顶给掀了。萧暄用力过度,嗓子承受不住,又捂着嘴不住咳嗽。荣坤急忙跑进来给他端茶,却被他粗暴地一把推开。
陆家接连经受多次打击,已经元气大伤。萧暄却没如许多人所料,对他们赶尽杀绝。
“我召集是太医侍官,每日要去为皇帝请平安脉。离帝十分勤政,每天但凡有时间都在处理公文。我更了一个健康作息时间表,即是掂量着没胆量让他照着实行。我把这表给你,你照着做吧!
他放下信,叫来荣坤,“你去把韩小侯爷叫来……把宋大人也叫来。”
如此地步——如此地步——如此地步——
“陛下,”她的声音也犹如一潭死水,“家父已经不在了。”
郑文浩被夸得挺不好意思的,“谢陛下关心,家父用了陛下送去的药,整个春天宿疾都没再发。”
宇文弈压低声音说:“你,去拿张薄毯来。”
黑影悄无声息的来到她的身后。
萧暄不觉松开拉着她的手。
“陛下呢?”
“臣这样做虽然是为了不让陛下自东海之战中分心。但是此罪影响恶劣,臣望陛下凭空责罚以服众。”
陆颖之被刺了一下似的皱了皱眉头,忽然缓慢而优雅地跪在了地上。
陆颖之猛地抬起头来,“恭喜陛下终于除去心腹大患了!”
宫女语气怪异道:“恭喜谢大夫了!”
萧暄抬头扫了他一眼,张口说话,只是声音十分沙哑,“什么事?”
房间里很安静,她可以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呼吸声。她抬起右手,手指切在左手脉上。
宫女带着讨好笑道:“谢大夫这觉睡得可好?陛下吩咐了不可以吵您,还说等您醒了,放您十天假好生休息。哦对了!陛下还赐了老参呢!”
陆颖之笑得倒有七分像哭,“陛下,妾身也是来恭喜陛下的。”
一封密报快马送进京,交到他的手上:附庸国张家的顺天王,张伟文,突然薨了。
“早就用膳去了。”宫女笑道,“您也不看看现在都什么时候了。”
“臣谢皇后隆恩。”郑文浩立刻说。
谢怀珉心里一紧,忙道:“没事……只是累了。”
“这么大的一件事,我还真的一点消息都没听到!你竟然能将我瞒到如此地步!”
守在门口的宫女听到里面有动静,正打算去开门,结果里面的人却先冲了出来。
萧暄拍拍他的肩,笑道:“听说你夫人出身书法世家,能书会画,尤擅画彩蝶。怎么,有没有往你这只知道刀枪马匹的脑袋里灌进几滴墨水去?”
“文浩成家了就是不同了。”萧暄甚是自豪地看着小舅子,“你姐姐若是在世,见你现在这样子,也该十分欣慰。”
皇帝铁腕,国家政权统一,军权回落,到了那年秋天,粮食丰收,改农为桑的农民也尝到了甜头。新科举选拔了一大批才子能人,沿边贸易也因为丝绸业的发展而开始红火。
宫女急忙拦下她,“谢大夫,药早就熬好了。陛下都已经服用了!”
萧暄看着他洋溢着幸福的笑脸,不由十分羡慕。
这个后宫,太可怕,不怨昭华她当年怎么都要逃离而去。
“文浩到了?”萧暄两眼一亮,脸上冰霜融化,“快宣!快宣!”说着跳下榻来。
萧暄轻叹了一声,“请她进来吧。”
萧暄看着她,当年初见她,也是一个活力充沛,热情干练的女孩子,总用崇拜的目光跟随着他的身影。就男性自尊心来说,已是得到了极大的满足。那么一个充满精力的女孩子,是怎么变成现在这样一个死板、哀怨、心机深沉的女人的呢?
“药呢!炉子呢?”
他心里怒、惊、恐、怨交加,即怒宋子敬知情不报,又恨如此一来,不得不削了他的权和他离了心,恐是不知道谢昭华现在情况怎么样,心里乱如麻。
谢怀珉这倒有准备,“已经写好了,在我房里桌上。”
公公急忙点头。
宋子敬看他面红耳赤,两眼充血,终于叹了一口气。
萧暄疑惑,“恭喜什么?”
离帝正半跪在榻前,小心地给谢怀珉脱下鞋子。然后他从公公手上接过毯子,动作轻柔地给她盖上。触摸到谢怀珉冰凉的手,眉头锁得更紧。
宇文弈一把将他拽住。管事公公吓得立刻匍匐在地上。
萧暄看到此,啼笑皆非。
萧暄不解,弯腰去扶她,“贵妃这是做什么?你若有什么要求,说便是,朕自会答应。”
“她来了?”
郑文浩有点尴尬,“臣是粗枝大叶的人,臣有幸娶得如此佳妇,真是有点牛嚼牡丹之意。”说着,脸上却笑着十分温柔。
黑衣人点头道:“的确是。”
谢怀珉看着那根白白胖胖的参宝宝,笑得十分僵硬。
“好!好你个宋子敬!”萧暄似怒似笑,双目赤红。
推开半拢着的门,一股熟悉的药香飘了出来。
常喜微微一愣,立刻应下来。
谢怀珉笑,倒不介意。以她对宋子敬的了解,他才不可能冒着搅乱萧暄精力的危险在那么关键的时刻告诉他自己以身涉险的事。
宇文弈神情复杂地凝视了谢怀珉半晌,这才走了出去。
萧暄叹了一口气。
郑文浩有点伤感,“臣也十分想念姐姐。”
宇文弈很快在帘子后的矮榻上找到了她的身影。
他人已到任职地,开始着手安置因海战而流连失所的百姓,因为涉及到瓦解陆家势力,许多事需要中央调度。而当地改农为桑一事,又因陆家人暗中破坏,生了许多波折,萧暄不得不又派遣两名得力官员下去帮助谢陌阳。
公公还愣着,就听皇帝吩咐道:“把药端出去熬,动作轻点。找个人过来,等她醒来了仔细伺候着。”
当然,她也有写到离帝宇文弈。
张伟文的儿子今年五岁,线报里写他憨厚老实。萧暄虽然允了他继承他爹的王位,可是随即又颁布一道圣旨,封了张伟民的大儿子安南王,二女儿位平南郡主,顺天一分为三。
萧暄怔怔地站起来。
“一家人就别客气了。”萧暄兴致勃勃地拉着他仔细端详,“变化可真大,不愧是成了家的人。你爹的病好点了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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