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那年夏天,宁静的海（1）

    沿途有许多店面，服装店与手工艺品店通常正准备打佯，这时进去砍价有优势，而小吃店则飘散出诱人的香味。

    “谢谢您的好意，可是空肚子喝咖啡会胃痛。”

    岑世笑了：“郑先生很希望与我合作吗？”

    郑谐耐心地一口口吃着，倒是杨蔚琪自己吃不下去了：“我们还是出去吃吧。”

    她边走边看，最后停下来。那个橱窗里有丝绸与珠宝展示，宽幅丝绸样布简单地裹在几个模特身上，打一个优雅的结，梦幻般的色彩与图案，美丽而飘逸。

    他给筱和和打电话，想让她明晚下班后等着他一起吃饭，结果拨了两个电话都是占线音，两个电话中间隔了有半小时。

    “不用，除了咸一点硬一点外，倒也没什么不好。”

    岑世很悠闲地坐着，像是等他很久了。见他走来，站起来，客气地点头，淡淡地微笑：“本该我过去，但您有同伴，我想不太方便。”

    “不急。有位朋友，我一会儿过去打个招呼。”

    “回家。”和和看着岑世一副忍俊不禁的样子，索性诚实地承认，“我今天不舒服。就是舒服我也不想跟你一起吃饭。”

    郑谐回去时，杨蔚琪观察了他一会，微微地笑了：“你刚才去见的是朋友还是仇人？”

    杨蔚琪说：“这么圆满的片子，有什么好叹气的？”

    “多可惜，你忙半天了。”

    最边上的一个模特披的样布有浅红与浅绿两种颜色，很俗的搭配色，但暖昧不清地交叠着，非常有感觉。模特手上挂了一串手链，十几颗不规则形的西瓜碧玺，每颗都是薄薄的一线绿映着红，恰如一片片带皮的西瓜，与布的颜色正搭，看起来十分可爱。

    他改发短信。他平时不用手机短信功能，研究了片刻才明白操作规则，磕磕绊绊地写好几个字，却在发送时误操作，全没了。

    和和打断他：“没有的事！”

    走着走着，便习惯性地抄了近路，一路逛回家。

    日常的生活中淡淡的某一天/城市里不经意擦肩而过的脸

    郑谐将杨蔚琪送回家后，看看表，时间还不算晚。

    岑世又笑了：“那先陪我去喝杯咖啡如何？”

    “你却是变了不少。”

    筱和和几步上前把手机拿回来，临走时不忘提醒他一句：“对了岑先生，既然我们才刚认识，请您称我‘筱小姐’就好。”

    那顿饭的质量实在不怎么样。

    筱和和上了车，坐在副驾座。虽然她很想坐后面，可那样太矫情，不知道岑世又要笑成什么样子，还是免了。

    故事是多年前的美国校园偶像剧。校园王子跟朋友打赌去追求艺术系乖巧又另类的女生，事情败露，分手，合好，结局圆满。

    “没事，反正我做菜也只是为了好玩。”

    和和急躁之下做了一件非常幼稚的事情。她从包里摸出手机胡乱按了几个键，把手指留在通话键上：“你再跟着我，我就报警说你骚扰我。”

    她在前面走，岑世在后面不紧不慢地跟着。和和觉得心烦，猛地停下回头，岑世在她一米外也停住。

    他等杨蔚琪吃完了，才起身绕到饭店的另一区，在屏风后面看到岑世。

    不是真的鲜花，而是一堆布做的粉嘟嘟的娃娃猪头扎成花束形状；也不是鲜花店的大路货，而是花店主人自己一针针缝的。

    “当然是喜，大团圆呢。你这样看片还真有专家审片的派头。能看明白么？”

    她看得出神，突然背后有人说：“这么巧。”她吓一大跳，回头看，岑世如鬼一般地出现在她身后。

    “我说过，你若不服，以后可以来找我讨还。现在时候已经到了么？”

    “可是你难道不觉得事事都在掌握中的人生很无趣吗？没有意外，也就没有惊喜。我猜你从小到大从没碰上过什么不如愿或者出乎意料的事情吧？”

    他看片的样子很特别，捏着遥控器，将画面设成四倍速度，没有声音，只有快速跳过的字幕，而他看得并不专注。

    他抬头环视一下周围，并没见到熟人。过了片刻，手机却响起，他接起，说了一句就挂掉。

    “当然，所有艺术作品都源自生活。”

    “我的朋友去渡蜜月了，我替他照看一下生意。”

    “难得碰见你，一起吃饭吧。”岑世和颜悦色。

    多年前他曾见和和亲手做过这样的一束布花送给母亲庆生，觉得有趣，印象深刻，如今见到有卖的，就顺手买了下来。

    和和扁着嘴角，想挤出一个笑来给他，但因受了惊吓，没笑出来。

    郑谐知道岑世所说的朋友是谁，他想确认接下来是否不得不与面前的这一位经常见面。

    杨蔚琪啧啧称奇，发现屏幕上播放得正是几天前她看过的《窈窕美眉》。

    杨蔚琪从厨房出来时，郑谐在看碟片。

    “我不能确定。不过其他人都无妨，别说男朋友，连丈夫都有可能成为前夫。只不过和和的哥哥却只有您一位，您的一句话就可以让我前功尽弃万劫不复，令我不得不慎重。”

    郑谐如约到杨蔚琪家做客，并带去一束花。

    和和扭头又往前走。她口才本来就不好，跟岑世比更是实力悬殊，她才不打算鸡蛋碰石头。

    岑世说：“在这儿等着，我去开车。否则你别想拿回手机。”

    岑世又笑了：“怎么可能？我巴结你都来不及。”他看一眼郑谐没有表情的脸，敛了笑容神色自若地说，“我发现我对和和依然十分难以忘怀。出于礼貌，我来知会您一声，免得您觉得我做事不讲礼节。”

    “出去吧，我吃不下了。”

    她喜欢在两个站点之间步行还有个原因就是，这两个站点之间恰有一个大型的服装广场，和和喜欢欣赏他们每季一换的精美橱窗，一帧帧，色彩形态各异，如优雅而华丽的静止舞台。

    郑谐沉默了许久才慢吞吞地说：“意外当然有，不如意也有。只是不多而已。人毕竟不能胜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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