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言不由衷（1）

    “嗳，那是前女友。怎么？吃醋啊？”

    杨蔚琪说：“今天全买了我的东西，你没有什么要买的吗？”

    “一言难尽。唉，一言难尽，不说也罢。”

    郑谐开始咳嗽。和和问：“上个月我听孙叔叔说你感冒了，这么久了还不好？”

    “巴黎的不买，那米兰的婚纱是不是也不错？改天我陪你去一趟吧。”

    “拜托别这么自我陶醉。他今天刚出差回来，晚上应该与未婚妻好好团聚才是，我不要做电灯泡。”

    “没有，是拍得非常好，几乎每一张都挑不出毛病来，完美得不真实。”照片拍得的确理想，几百张照片，几乎没有废片，每一张都能用。尤其是雪地外景那几张，十分梦幻。

    “明天中午我哥哥请我们俩吃饭。”

    郑谐顿了一下：“应该没有吧。”

    要命的是，他那位同事是女的，而且就是和和提到的那一位，他的前女友。那时他们正拉拉扯扯，那女人咄咄逼人地低声说：“岑世你说清楚，你到底什么意思？”

    岑世参加的年度会议选在一家观景大饭店召开。开完会，饭才吃了一半，他跟一位同行在顶楼观景区谈点事情。

    他被杨薇琪拖到领带架前，问他哪条好看，他摇头。她只好一条条地指给他看，郑谐或者说“还行”，或者说“一般”，结果杨蔚琪把他说“还行”的那几条全取了下来，对服务员说：“包起来吧。”

    拍婚纱照那天恰好大雪初霁，拍外景时选在郊区的一处庄园，四处银装素裹，阳光从云层透出，映得雪地银光闪闪，美丽异常。

    当岑世要到Y城来开三天会时，和和搭了他的顺风车回来取几件东西。

    岑世今天挺点儿背。他虽然不服郑谐，但又很怵他，巴不得永远都不要见他才好。但是他跟郑谐总是很有缘，比如几小时前。

    “没什么，快好了。”仿佛存心要与他作对似的，他的话音刚落，又止不住的掩唇猛咳一阵，坐在他身边的杨蔚琪不得轻拍着他的后背替他顺气。郑谐向席间说声抱歉，起身离开。

    “和和啊。上回我见到她时，她在给福利院大班孩子们画插画，全是穿着礼服的女子，画得非常漂亮，我请她送我几张复印件作参考，结果她非常认真地重新给我画了一组服装效果图。”

    这一次她吸取教训，一抵达就给郑谐打了电话，结果被告知他正在外地出差，不过很快就回来了。

    岑世很挑剔，两人转了一小时一件衣服也没买成。岑世没话找话：“他今天已经回来了。”

    “你这脸翻得跟比书都快。得，有便宜谁不占啊，给你个机会。”

    那日杨蔚琪只担心郑谐久久不愈的感冒加重，每拍完一组顾不上自己衣着单薄先给他披衣。郑谐又特别配合，耐性十足，听任摄影师摆布，笑容姿态皆到位，几位助理小弟小妹艳羡不已，暗称这是自入行来见过的最合衬又最亮眼的一对，容貌好，气质佳，更难得的是相敬如宾。连摄影师也大赞他俩十分入镜。

    只是，刚才那声音，虽然有几分沙哑，却又带着熟悉。

    “不要算了，过时不候。”

    ——《言不由衷》

    “哦，也不错。”

    “谁？”

    郑谐把那堆图又快速翻了一遍，抽出一张：“这一款比较顺眼。”

    “等过了春节，我们去了C市，你就解放了。现在就好人做到底吧。”

    杨蔚琪接过看了看，笑起来：“真是巧，我也最喜欢这一款。和和还说，你肯定不会看上她的设计。”

    按说郑谐向来行事低调，行踪难测，应该很难遇见才是，结果就那么短的时间里，居然都能撞上他，岑世觉得今天应该买彩票。

    杨薇琪也笑：“好玩嘛，原来你也看了那部‘无聊的片子’。”她在郑谐递上信用卡时拉他的手，“这个让我来，算我送你的。”

    杨蔚琪轻轻捏了捏他的胳膊：“你的人生乐趣真少。买条领带好吗？”

    岑世抚额：“不去行不？”

    终于你重新又过着自己的生活/我也不愿意泄露心里的难过/仿佛都在躲避些什么/谁也不敢轻易打破沉默

    郑谐呆了片刻说：“不是要到巴黎去订礼服？”

    “真是善解人意的小妹妹，我若是你哥哥，我也会疼爱死你的。”

    “我出去念书时买的第一件衬衣就是这个牌子，后来就穿习惯了。到也说不上多喜欢。”

    “怎么突然变这么积极了？你对这婚事筹备一直没什么兴趣的。”

    “热爱祖国，抵制法货。”杨蔚琪继续翻着那堆图，“名家设计看多了反而审美疲劳，我想换换风格。你看我自己设计的好不好看？”她又递过一张。

    郑谐与杨蔚琪按部就班地准备婚事，订婚纱，拍照片，准备结婚用品。大多是杨蔚琪在安排，郑谐完全放权。

    “谁的钱不一样，有必要分这么清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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