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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4 小羊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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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丁冬不禁焦急,今天是瞒着秦渊出门,太晚回去怕又要受他责备,麦麦见她晚归,也必定会当着秦渊的面哭闹个不停,她正想提议走一点路去坐公交车,没想到一辆黑色豪车出人意料地停在了她们面前。

    现在,他也活着,真好,真好。

    窗外阳光明媚,但那是属于别人的阳光,她感受到的,只有深入骨髓的冷。

    她在一声叹息,天知道,这拙劣的谎言能用到什么时候?也许明天,一切就会被揭穿。

    “海边住得惯吗?”周景宣突然语出惊人,犹如一颗巨石投入平静大海引起轩然大|波,丁冬被震得好半天说出话来。

    她的回答换来夏之荷的一声叹息,她的目光里甚至带着深深的怜悯,“丁冬你就是太天真太善良你知道吗?你还未想明白这个人值不值得托付一生,就简单地把你自己交出去,生不离死不弃,我很害怕……”

    仿佛身处雾中没有方向,丁冬艰难地动了动嘴巴,“我不明白。”

    像是突然了悟,她急忙推开车门,不顾一切地冲入大雨里,快步跑到他面前,唇微微地哆嗦着,“秦,秦先生对不起,晚上打不到车……”

    “拿着,回到房子里去。”秦渊只对她说了这么一句话,然后把伞硬塞到她手上,尔后寒着一张冰封万年的脸,大步走向周景宣。

    “也不能这样说,”丁冬的脸有些烫,“他很有才华,对我也好,虽然我也有犹豫过,但他拿出了诚意,所以其实也没什么的。”

    “宝宝,记得在山洞里等我,不要走开,乖,我去给你找水喝,不会走……”

    她咽了咽口水,“打架总是不好的。”

    这怎么看,都不像是关系良好的好友,说是死敌,反倒更恰当一些。

    之荷住得最近,她下车的时候丁冬本想也跟着下车,没想到很快周景宣插|进嘴,看似和善的语气里带着不容人拒绝的威严,“夏小姐放心吧,我会把你朋友送到家的。”

    “什么承诺?”

    等丁冬挂了这通电话回到餐桌,她已经食不下咽,最坏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匡哥的艺术人生毁了,等他有朝一日出狱,就算重执画笔,谁会买一个坐过牢的有着污秽灵魂的画家的画?

    见他举杯面向这边,周景宣的女伴讶异地回头,是个令人过目不忘的精致美人,丁冬脸一热,忙回过头来闪避对方好奇的视线。

    “对不起。”丁冬蠕动着嘴唇,“他出席了你的婚礼,我以为……以为……”

    “我不好。”麦麦耷拉下小脑袋,声音闷闷的,“我想爸爸,可是他不想我,连电话都不打给我。”

    这个号码之前丁冬拨过好几次,每一次都关机或是拨不通,现在再度看到这个号码出现,她的心蓦地沉下来。

    看着这样痴情的秦渊,她隐隐有些羡慕那个叫做“小羊宝”的女孩,她遗失的青春里,有太多的空白,更不曾出现一个叫做“秦渊”的情人,在人生最美的年华,陪她看海。

    他说《海的女儿》就是他们的故事?为什么她听不懂呢,童话般的故事又怎会真实发生?

    她满脑子搜罗有限的词汇,“就像童话一样。相比起来,我和我未婚夫的初次见面,就太寻常不过了。”

    “嗯,是我未婚夫的儿子。”丁冬坦白承认。

    丁冬对这个娱乐大鳄并不陌生,之前做记者时常常跟踪采访它家旗下影星,与一些同行也会时有交流华橙的小道消息,听说半年前华橙太子爷终于放弃华尔街日进斗金的基金经理工作回国接班,老总裁看来对这个儿子信心满满,干脆当起甩手掌柜,每天与老友打高尔夫喝茶。

    丁冬做了一个很长很累的梦。

    她急急忙忙地指手画脚解释,就连自己已淋成落汤鸡也未注意到,可此刻冷若冰霜的秦渊是那么可怕,全身散发出的彻骨寒意让丁冬止不住颤抖,她知道他惹怒他了。

    Brent?华橙神秘的太子爷?

    之荷不在,周景宣显然少了之前浮于脸上的客套,并不理会她这个无名小卒,顾自开着车。

    丁冬温婉一笑,“那样的画面,就是想想,也觉得很美好。”

    然后他回头,朝着后座的两位笑了笑,“感谢两位美女给我为你们服务的机会。”

    “开窗,能不能开窗?”丁冬捂着胸口喘不过气来,她的大脑混沌不堪,她急需新鲜空气。

    之荷一个新职员怎敢对大老板说一个“不”字,更何况,大老板居然记得她这张脸,还清清楚楚记得她的姓,她已经心花怒放。

    而那个男人,分明就是秦渊婚礼上与他相邻而座的周景宣。

    再这样打下去,他会死的!

    她什么都看不见了,她的眼里只有秦渊脸上鲜红的血,满脸的血,多到足以让她的心跳停止。

    他黑曜石般的眼牢牢将丁冬攫住,带着灼灼的温度,“历史总是在不停地重演。”

    “冬冬,是爸爸的电话吗?”正在喝牛奶的麦麦突然语出惊人,吓得丁冬慌忙抬眼看他。

    他的脸鼻青脸肿的,胡子拉碴的,眼窝下一团乌黑的青色,好像一夜之间沧桑了许多。

    丁冬无力地摇摇头,她突然想抚平男人眉眼间的褶皱,却生生克制住了。

    江海蓝坐在车中,头伸出窗外朝她勾手挤眉弄眼,“耳朵过来。”

    秦渊寥寥几句描绘就已让丁冬彻底明白,只那一瞬间,青春浪漫的海边少女就彻底击中了少年人的心,从此进驻一生,再没有其他女人的位置。

    他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抚摸着丁冬苍白的脸,粗糙的大手慢慢地,慢慢地滑向她尖尖的下巴,见丁冬茫然望着他,他的唇角勾起一丝嗜血的弧度,“这场噩梦,终于快到终点。”

    “我和同学路过避雨,正好遇上画展,他过来跟我们搭讪,还给我们讲解每幅画的含义。”她低着头害羞一笑,“我是画痴,当时听他说话,觉得他很有才华。后来他电话约我出去,我就答应了。”

    她不想承认,那足够灼烧皮肤的温度,几乎将她点燃。

    丁冬点头站了起来,回过头时发现周景宣已经与女伴离去,侍者正在收拾他们桌上的餐盘。

    我答应过她,我要变得很强,强到这个世界上任何人都不能阻止我们在一起。

    生活就像这阵突如其来的雨一样,总是能让人措手不及,但骄阳已经炙烤这个城市太久,每个人都干涸到麻木,这算不算是一场及时雨呢?

    “我只怕,你最后毁了自己。”

    之荷挽着丁冬,眼睛晶亮,“走,姐姐今天请你吃大餐。”

    远处泛着白色泡沫的波浪一下下地撞击在礁石上,溅起一串又一串的浪花,海风吹乱了头发,丁冬漫不经心地欣赏远处的美景,可最后,眼睛还是不听话地追随着前方男人沉默的背影,总觉得那个男人此刻很难过,就算是海风,就连这个季节的大海,也在替他嘶吼难过。

    丁冬顺着他指的那个方向望过去,确实见到一块不起眼的石头,倒是体积挺大,表面也平滑,是个能让路人中途停下休憩观海的好地方。

    “你这个小可怜虫被卷进了男人的决斗,无辜地挨了一拳,”江海蓝嗔怪地看了一眼沉默的秦渊,富有深意地说道,“你可一定要好好的,你好我们大家才有好日子过。”

    梦中男人的声音如此低沉悲哀,那是她此生听过最悲伤的情话,睡梦中的她酸涩难当的,紧闭的眼有晶莹的泪涌出来。

    好脾气的她难得生气了,瞪了秦渊一眼,“有那么好笑吗?”

    “我在郊区租了个房子。”她喝着饮料掩饰眼里的闪烁,“附近有个幼儿园,我打算先把麦麦送过去,走一步看一步吧,先看匡哥的情况再说。”

    “我想不需要了丁小姐。事实上我今天打电话过来,也是要告诉你一声,由于盛匡并不配合,甚至在言语上冒犯了我的老板,老板决定放弃私了,他今天已经报案,盛匡很快就会被移交到地方公安手中,法律自会还我老板公道……”

    丁冬开始笃定,如果秦渊告诉她,他会为了那个女孩献出自己的生命,她也不会怀疑。

    周景宣的女伴冷清开口,夜莺般曼妙的声音,出口的话却带着毫不拘束的挑衅,“哥哥,你还是那么爱演绅士,不累吗?”

    “秦先生!”丁冬心潮澎湃,“我能问你几个问题吗?”

    秦渊看到了她眼中的迫切,然后身体稍稍一偏,手指向几步外的一块大石头,“看到那块石头了吗?”

    沉溺于昨日回忆的秦渊嘴边挂着柔软的笑,眼底深处却是寂静的苍凉,丁冬呆呆地望着他的脸,脑海里想象着他描述的场景,心里升腾起异样的感觉。

    而那边遭到痛击的周景宣,不甘示弱地上前回敬秦渊一拳,想来也是常常健身,秦渊挨了他一拳后连连后退,等站稳又冲上去挥拳。

    她闭上眼睛,灵魂依旧得不到平静。

    他把水杯递到她干裂的嘴唇,丁冬对这突如其来的的亲密无所适从,用眼眸央求了他一下,见他无动于衷冷如冰山,只好妥协乖乖喝水。

    丁冬刚哭过,还有浓重的鼻音,强颜欢笑道,“恭喜你啊之荷!”

    丁冬怒极反击,“你早上没有刷牙出门的吗周先生?”

    “我想不明白,”她迟疑了一下,“你们为什么会打起来呢?你们不应该是朋友吗?周先生甚至知道我住在你家,还出席了你的婚宴,我以为……”

    那天她躲在角落偷|拍,回到座位后就觉得周景宣对她笑得别有深意,仿佛是已知晓她的行径,眼里一直闪着促狭,而她那时太过紧张心虚,甚至不敢与他直视,现在想来,当时一直故作镇静的她真如跳梁小丑,在别人眼里俨如笑话。

    她深陷泥潭能有什么打算?

    远方是祥和的蓝天碧海,有海鸥在飞翔鸣唱,丁冬却只觉身处危险之中,那是一种颠覆她平静生活的危险,而她完全不知迎接她的将是什么。

    第二天下午,秦渊带着丁冬出了别墅,走上了海边公路,空荡荡的海边公路没有什么车经过,有附近的小孩骑着自行车成双而过,留下一路的欢声笑语。

    她连忙否认,“哦不是,是你之荷阿姨的电话,她很关心你,问你好不好。”

    丁冬明媚一笑,正想举杯,就见下一秒好友的眼睛死死瞪着餐厅某个方向,像撞了鬼似的,往常冷静的眼里充满了惊讶,甚至莫名的亢奋。

    “记得。”

    丁冬苍白的脸上满是慌张。

    两人相顾无言,没想到街上突然起了不小的动静,突然下起了大雨,街上毫无防备的路人抱头鼠窜,纷纷找地方躲雨。

    是好友之荷打过来的。

    丁冬满腹问号。

    梦里有人在她耳边悄声微语,那清朗的男声,那么近,又那么远。

    过了一个煎熬的夜晚,次日丁冬将麦麦交给秀嫂照顾,正巧江海蓝中午要驱车去市里,她在医大做客座教授,每个礼拜都需要去上课,丁冬便搭了便车。

    他冷冽的声音明明很低,却在小房间里回荡开来,一遍遍地敲击着丁冬的耳膜。

    想必是心虚作祟,丁冬自始自终没有把目光投注在他身上,一直凝神望着窗外的雨滴滑下车窗,她包内的手机已经悄无声息震动了两次,她却懦弱地迟迟不敢接听。

    丁冬这才发现他走的正是回海边别墅的路,一时更加愕然,看着夜的光影掠过男人好看的侧脸,忽明忽暗,丁冬忽然对他更加畏惧。

    秦渊的声音低沉柔软到令人心碎,“海的女儿,这个故事你还记得吗?”

    “丁冬!”

    他在等谁?难道是她?

    事实上,很多事,连她自己都莫名其妙,隐隐觉得有一双黑暗中的手,将她推到了现在的境地。

    她拉着僵硬的丁冬坐上了车。

    她终于闭上了眼睛。

    他双手交叠,舒服地往后靠在椅背上,好整以暇地欣赏丁冬的窘态,“邀请他,只是想让他见证,他当初一念之差铸就的悲剧。”

    “这被孤独啃噬的七年,谁又来赔偿我?”

    他既然这么说,之荷自然不方便再多说什么,给了丁冬一个宽慰的眼神,只是对她耳语了一句“到了给我短信”,就放心地离开了。

    扣押盛匡的那群人打来电话,那时她正和麦麦坐在餐桌边吃早餐。

    秦渊看着她单纯的眼里满是急切,眼神亦柔软下来,“时机未到。”

    也难怪老爷子如此放心,太子爷掌舵后的华橙股价不跌反升,随之创新高的还有旗下主打电影的票房,华橙最近的新片刷新了全国票房纪录,娱乐圈大佬们背后都道,后生可畏。

    “蓝姐,我怎么了?”丁冬见江海蓝穿着白大褂,“我怎么在医院?”

    车行驶到市中心一个高级社区门口,丁冬知道这个小区,好几个明星就把家安在这里,一栋豪宅价值近亿,就连这里的保安都是趾高气扬的,她数次踩点蹲守这里,都被他们无情驱赶。

    车子在雨中缓缓滑动,速度明显慢了下来,并且走上了跟裕新小区完全相反的方向,丁冬察觉到不对劲,“方向不对。”

    江海蓝是昨夜才飞回来的,她明显睡眠不足,娇柔的声音愈加慵懒入骨,“听说你带回来一个小男孩?”

    她的语气带着遗憾和无奈,“丁冬,对不起帮不到你。”

    空无一人的海边公路,两个人隔着几步的距离对峙着。

    风中的她摇摇欲坠,细瘦的身体仿佛随时随风而去,再难在人群里寻觅,秦渊久久凝望她倔强的小脸,薄唇轻启,“问吧。”

    为什么秦渊不一气之下赶走她呢?既然她犯了大错,何不就将她逐出门外眼不见为净呢?他要她陪他等待那个结局,那是个什么结局呢?

    夏之荷马上听出了不对劲,立刻紧张问,“你怎么了丁冬?声音不对劲”

    “他们追来了,宝宝快醒醒,醒醒……”

    她悄悄地松了口气。

    “那片海滩,”周景宣顿了一下,“可以常常去。”

    “坚强一点,我们背弃一切,坚持了那么久,只为了下一刻的分离吗?你甘心吗?”

    “不要打了,求你们不要打了!”丁冬带着哭腔哀求他们,一次不又一次地不要命挤在他们。

    窗外的雨丝让人心烦意乱,好在离目的地也越来越近,丁冬渐渐平静下来,耳边却传来周景宣略显清淡的声音,“你还没回答我呢,住的惯吗?”

    车窗摇下,周景宣的脸出现在她们面前,绅士的笑挂在脸上,却显然是对夏之荷笑,“夏小姐,现在很难打车,不介意的话,让我送你和你朋友一程。”

    “丁冬,恭喜我吧,我找到新工作了,而且是一份非常不错的工作哦!大名鼎鼎的华橙电影公司知道吧?我只是抱着碰运气的心投了份简历,没想到被录用了,天哪,中了大奖的感觉,工资是原来的四倍哪,真不敢相信我有那样的狗屎运!”

    丁冬犹豫地问,“害怕什么?”

    “可是傻的人,又何止她一个呢。”

    丁冬吓得花容失色,手一松,伞掉落在地。

    “哦?”秦渊盯着她,锐利的眼分明逼迫着她说下去。

    幸好之荷并没有发现她的异样,只是道,“好,明天我就在华橙上班了,中午你在总部楼下等我吧,我们一起吃午餐。”

    刚才那柔情四溢的秦渊突然又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又是冷若冰霜的脸孔,只是问,“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丁冬自认已到了不再相信爱情的年纪,却好奇秦渊为何能十年痴心爱一个人,等了半天,却见秦渊又陷入诡异的沉默,似乎无意再说下去,不禁有些纳闷。

    单人病房里乌云压境。

    周米兰撑着伞翩然离去,周景宣并没有马上开车,车内很安静,静到甚至能听到丁冬不安的心跳声,周景宣修长的手指敲打着方向盘,车外的雨滴溅在车前盖上形成了一个个水花,他仿佛看出了神,忘了车内有另一个人存在。

    夏之荷耸了耸肩摇头,“姐姐认识几乎全城夜店的酒保,却不认识哪怕一个律师。”

    江海蓝把丁冬送到了华橙所在的那条路,丁冬跟她道别后转身将要离去,却被叫住。

    “哥,你刚还说要演一辈子绅士呢。”

    好友与周景宣互动热络,车上的另外两个女孩子却是出奇安静,丁冬倒是放下心来,心道是自己想多了,周景宣刚才举杯示意,必是对着之荷做出的举动,未必是已经认出她。

    不正经的男人眼看就要朝丁冬张嘴呵气,丁冬指着前方怒吼,“专心开车,旁边就是海,难道你想让你的臭嘴引来鲨鱼吗?!”

    等了没一会,夏之荷就踩着七寸高跟鞋袅袅出现在她面前,她本是名校毕业生,之前在杂志社做事完全是屈才,这一回得偿所愿进入大公司,她一扫之前的颓丧,穿着款式简洁的OL套装,整个人仿佛脱胎换骨般焕发神采。

    想到他出现在秦渊的婚礼上,丁冬觉得这个可能性很大。

    华橙电影娱乐公司总部大楼气势磅礴,作为国内娱乐产业的领头羊,华橙旗下云集了娱乐圈三分之二大牌明星的经纪合约,华橙出品的电视剧几乎部部是热门,打上“华橙”标签的电影更是票房保证,只因其高层对公司产品要求严苛,金牌编剧,加上一线明星的参与,以及精良的制作团队,奠定了公司在行业内的霸主地位。

    “我答应过她,我要变得很强,强到这个世界上任何人都不能阻止我们在一起。”

    两个身高相当的男人面对面站着,雨无情地落在他们身上,打湿了他们的头发,丁冬不安地看着那两个男人,总觉得两人之间,暗流涌动。

    “为什么?”

    难怪他那天最后说:“我有种预感,我们会再见。”

    华橙大楼是如此的高不可攀,站在它面前,只觉得自己渺小如蚁,想到夏之荷竟然能进入这家大公司工作,丁冬不得不羡慕。

    车内的干燥让湿漉漉的两个人舒服了一些,之荷很快收起狼狈,笑容大方,“真是太谢谢了周先生。您居然还记得我这个新人,实在有些受宠若惊呢。”

    那么臭的嘴。

    丁冬回头挑着眉瞪着之荷再三确认,之荷仿佛与她心灵相通,忙不迭点点头,眼睛里跳跃着太多兴奋。

    难道她说错话了?

    周景宣面朝妹妹,卸下笑容的他看上去有些冷酷,“下去吧。”

    “丁冬,你别急,冷静点,”电话那头的之荷也慌了手脚,“你在哪里?我过来找你,总有办法的。”

    秦渊几不可闻地“嗯”了一声,几乎是霸道地把她扶起来让她躺在他的臂弯里,动作却是极尽柔和,“不要讲话,喝水。”

    “哼,我要跟爸爸告状。”他妹妹气呼呼地打开车门,下车之前朝紧张兮兮的丁冬挤眉弄眼道,“这位小姐,恭喜你上了贼船了!”

    “怎么了?看到谁了?”她纳闷,循着她眼睛的方向转头望过去,就见到他们后方偏左的一桌坐着一对华丽男女,面朝她的男士儒雅斯文,嘴边温文尔雅的笑容与他身上强烈的精英气质相得益彰,背朝丁冬的女士看不到长相,但那婀娜的背影以及瀑布般黑亮的长发漾出万种风情。

    是的,她说对了,说服自己,真的很累。

    就在那一刻,她就像喜爱墙上的那片蓝色那样,对那片蓝色的缔造者,有了最初的好感。

    至于这个在国外呆了多年的周家太子爷,低调之余还保留了一些西方习惯,比如喜欢外界叫他“Brent”,很少在公开场合露面,鲜有有媒体拍到他的正面照,丁冬只见过一家杂志拍到了他夜晚出行的侧面照,只从模糊的轮廓判断,是个斯文俊朗的青年。

    之荷却比善良的丁冬要现实许多,她开门见山道,“丁冬,看起来盛匡的麻烦只是开始,他甚至会坐牢,他会坐多久的牢呢?我直说吧,我不赞成你等他,你大好青春年华不该交付在这样一个男人身上,你想想,等他出狱,他能给你什么?一个坐过牢穷困潦倒的画家,自负到不切实际,除了画画他还能做什么?他肩不能提手不能挑,这样的男人,值得你为他夜夜独守空窗吗?更何况他还有个孩子,难道他在牢里你还要帮他养孩子?拜托,他的前妻就是嫌弃他一无所有才提出离婚的,孩子都可以不管不顾,你又何必去接手这样烂摊子,那不是你的责任啊丁冬。”

    等他再进病房,丁冬虚弱地问,“是周先生吗?”

    见秦渊脸色已经极不好看,丁冬心一横索性把话全挑明了,她好歹是病人,他再恼怒也不至于迁怒于一个病人吧。

    “我要你写下我们的故事,只为有一天唤醒她,我要告诉她,我兑现了当初的承诺。”

    丁冬尝试着与他沟通。

    “总有一天,你会明白。”

    “开什么玩笑,我看起来那么像找死的吗?”丁冬瞪了对方一眼。

    丁冬托腮望着窗外沉思。

    三个人的车厢诡异地安静下来,碰了一鼻子灰的丁冬坐立不安起来,手机自刚才震动过两次后,就再没有动静过,这一事实让丁冬更加焦灼不安,外面的雨越下越大,黑夜如张大巨嘴的猛兽,随时能吞噬一个雨夜中孤苦无依的灵魂。

    那是她之前住的地方。

    她暗自嗤笑自己的想法,坐在她身边的可是华橙太子爷,就像秦渊一样,如果不是那次偷|拍,他们此生不会有交集。

    看着这样的秦渊,丁冬的心再度刺痛。

    一提起新工作,夏之荷就手舞足蹈,“丁冬,姐姐真的被天上掉下来的馅饼砸中了!知道吗?我在电影事业部做事,这可是华橙最好的部门,不过真的名不虚传,我今天忙得喝水的时间都没有……”

    周景宣似乎早就对这样带着谄媚的甜话司空见惯,淡笑着,“我其实记性并不好,之所以记得夏小姐的姓名,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你那位住在大明湖畔的亲戚。”

    丁冬笑得有些无力,她眉间的愁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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