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她哽咽着,仓皇奔向门口,可当手触到门把,她蓦地停了下来,在门边站了好一会,才缓缓跟身后同样沉默的男人说:“你也许找寻了很久,但我……不是那个人。我们,都要醒一醒。”
“我这个人不喜欢管闲事,特别是没有兴趣去救一个犯了法的男人,天真的姑娘,记住了,这个世界没有无缘无故的帮助,也没有只要柏拉图爱情的男人。”
花花腼腆地抬头看他,眉目间是不被这浊世污染过的纯真,秦渊的脸上也挂着属于清晨的柔曦微笑,他接过她递过来的满捆红玫瑰,慈爱地摸了摸她的脑袋,然后花花偏头看到了几步外的她,像是受惊的小鸟一样露出紧张的神色,飞快地转身逃开了,很快身影消失在转角。
“大海是这地球上最浪漫的邮递员不是吗?”秦渊揉揉麦麦的小脑袋。
秦渊似乎并不意外,“你是怎么做的?”
他们之间贴得那么紧密,呼吸缠绕,丁冬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躺在他的怀里,别扭道,“我能不说吗?”
麦麦见秦渊回来也很兴奋,小孩子正是不怕生的年纪,上次生病秦渊和他的关系拉近不少,麦麦很喜欢这个话不多的“秦叔叔”,秦渊在家的时候,他喜欢临睡前捧着故事书找秦渊给他讲故事,所以丁冬习惯了偶尔秦渊会敲开她的房门,把熟睡的麦麦交到她手里。
“嗯,叔叔,我会听话全部吃完的。”麦麦清脆地硬着,像个欢乐的小蜜蜂,放下餐具跑到了丁冬面前,“冬冬,我要写信给爸爸,让他快点回来!”
“你太坏了。”她嘟着粉红的嘴唇,“捉迷藏偷偷跑掉了,还不让我找到你,秘密花园都是我打理的,你一定是想偷懒!”
秦渊回头,目光里带着无言的逼视。
“这样啊,”丁冬拖长语调,“我也不知道哎。”
她撕心裂肺的哭声刺痛了丁冬的耳膜,她停了一下,最后还是狠心跑开了。
“丁冬,小匡有难,你千万不能有什么其他心思啊,小匡是为了你才会铤而走险干错事的啊!他跟我说一直在攒钱买房子,他不容易啊丁冬,你千万不能离开他,你要是不救他,他会活不下去的!你要帮他啊!”
她准备好接受来自秦渊的讥讽,却没想到他转身抿唇看着她,目光深沉,“但昨晚的夜色,是我七年来见过最美的。”
她不能让他发现,在她的身体里有另一个可耻的自己,沸腾的血液正在她的身体里流淌,仿佛迷失许久的灵魂终于找到最初的归宿,而她无力控制这来自身体深处的渴望。
“不要让我再说第二遍。”秦渊冰冷毫无温度的声音再度响起,“我的耐性有限。”
“那片海滩,可以常常去。那里有个傻姑娘,等一个人很多年。可是傻的人,又何止是她?”
那个傻孩子等一个朋友很多年,等得很辛苦。
第二天丁冬在秦渊怀里醒来,窗外晨光熹微,她睁开眼时有些迷糊,等清醒后便发现自己被一双媲美晨光的黑眸看着,那眸里闪动着温柔的光,秦渊这样看着她,不知道已经多久。
小朋友期盼的眼睛明亮又刺眼,丁冬笑着摸摸他的小脑袋,“好,我们今晚就给你爸爸寄信。”
虽然这么说,但丁冬相信,这事他应承下来了,盛匡很快就能获得自由。
只听秦渊愉悦地说,“叔叔的秘密,在一棵树下面。”
丁冬脸都红成虾了,把头摇成了拨浪鼓,“我……我有点困。”
丁冬在心里这么应着,嘴上却说,“没做什么,这几天我都没出门。”
虚伪!虚伪的男人!
“时间还早,躺会再起来吃早餐。”
丁冬跑回到别墅的门口才停了下来,往后看,花花没有追来,她无力地瘫靠在墙角边,像个垂死的人仰望着蓝天。
丁冬还是木头人一般毫无动作。
“而你,”他的表情那么冷峻无情,“只剩这个筹码了不是吗?”
“漂流瓶啊,”秦渊此刻的嗓音有些慵懒,“那是大海那一头的礼物。”
下贱的受到诱惑的自己,她不能饶恕的自己。
在她眼里,他的日子过得太清心寡欲了,他与那些过着声色犬马生活的富豪,太不同了。
“你想我那么做?”秦渊的声音里含着讥诮。
花花一脸期待地盯着丁冬,眼里有这世界最干净的东西,可这一切都让丁冬百般无法接受,她一定在做梦,一定是,她不该来这里,她要回属于她的现实里。
“那就快睡。”
而且花花一定是认错人了,她应该和那个叫做“羊羊”的姑娘长得很像。
丁冬不明白自己为什么那么难受,难道是为了那个在海边等待了不知道多少个年月的傻姑娘?
她来来回回地在这片沙滩上留下脚印,这片秦渊和小羊宝的伊甸园,她觉得有一丝熟悉呢?
“不,不要。”丁冬下意识拽住他的衣角,她讨厌医院消毒水的味道,哀求着,“我没事,真的没事,休息一下就好。”
骂自己下贱,可想到是那个男人,身体里奇异地升腾起蠢动的情绪,灵魂在瑟瑟战栗,彷佛在害怕,彷佛……在渴望。
“羊羊!”花花在原地傻了眼,嚎啕大哭,“我果然猜得没错,你就像那些人一样,不要当花花的朋友了。”
秦渊踩在沙上,踏着海水对麦麦说,“用力把瓶子扔出去,扔得越远越好。”
他将头垂在丁冬颈上,灼热的气息喷在她的皮肤上,低沉暗哑的声音满是压抑,“我那么希望你来,又那么希望你不要来。”
这样说着,手上就急着开门下车。
一片静寂,心痛在蔓延。
“就那么在乎吗?”问话的是秦渊。
“离十二点还差三分钟。”房内传来男人慵懒性感的声音,“你的时间不多了。”
丁冬有些恍惚。
周一的清晨,丁冬在送麦麦去幼儿园归来后,在家门口见到了秦渊,令人惊讶的是,他正在和那个叫花花的少女讲话。
“扔过。”秦渊自然回答。
秦渊也偏头看到了她,她僵立不动,他却已大步流星朝她走来,沐浴一身晨光,这画面似曾相识,仿佛在梦中,也曾有这样手拿鲜花的男人,满载一身暖光,骑士一般站在她面前,在梦里许诺为她一生披荆斩棘。
丁冬蓦地停下了脚步。
他老迈的父母也终于没有瞒住,得知真相的第二天,两老就赶到了A市,从拘留所出来后,盛匡妈妈就旧疾发作,住进了医院。
这一刻,一个巨大的事实如闪电般划开她的脑海,让她完全无法平静下来。
“羊羊!羊羊!你终于回来了!花花等了你好久,等了好久!”叫“花花”的女孩泪水涟涟地抬起头来,丁冬这才看清,这女孩长相呆滞,不像个正常女孩。
麦麦将瓶子扔了出去,蹦蹦跳跳地看着它被浪花带走不见,跑开去玩沙子了。
她没有动作,倔强的的眼死死盯着对面的秦渊,心里的恨像无边的野草疯狂滋长,这一刻恨的感觉那么清晰,可是她最恨的是自己。
“我回去好了。”
丁冬知道他的时间用金钱计算,诚惶诚恐地跑了过去,站在车外不敢坐进去,直到秦渊面露不悦,她才开门进去,小心观察他表情,见他等了半个多小时,竟也没有流露出半分不耐烦,只是平淡地问她,“还要去哪?”
天哪,她这是怎么了?
丁冬捧着鲜艳欲滴的红玫瑰呆站在原地,玫瑰花瓣上还滴着晨露,像一滴晶莹的泪。
她不应该去的,可是她还是往门外走,深夜时分,脚好像不听使唤地朝那扇房门走去。
她正这样愁苦着脸,就听到有汽车喇叭声嘟嘟响起,下意识抬头,看到对面马路上,奢华的奔驰里,秦渊放下车窗,戴着墨镜看着她这个方向,一如既往的冷酷沉默。
等你。
医院里盛匡头发花白的父母见到丁冬,像见到救星一般痛哭流涕,情绪完全失控。
这个女孩是个疯子,她不该相信一个疯子的话。
他的手肆无忌惮地滑过她的肌肤,在脖颈里流连,他屏息激动着,那遗失的美好终于又回到他的手上,那是他的故乡,他所有梦开始的地方。
她心里惊呼,低着头就想走,没想到秦渊突然说,“我睡的不好。”
丁冬的唇瞬间变得苍白,整个人被海风吹得摇摇欲坠。
说完,他就转身走进房子里,背影仿佛有太多话要说,他却最终选择沉默。
只有那片海,亘古不变沉默依旧的海,她沙哑地呢喃,“海的女儿……泡沫……”
“你看见了什么?”秦渊的语气突然变得急切。
丁冬大气不敢喘,“广丰律师事务所。”
即便是秦渊那么说,丁冬还是不敢再去那片美丽的海滩了,哪怕看海于她而言是最美好的事,但内心里挥之不去的恐惧令她对那片海望而却步。
“叔叔力气大,叔叔帮我扔。”
铛一声。
秦渊并不说话,只一眨眼功夫就脱掉了上身睡衣,露出了结实的肌肉,一下子夺去了丁冬的呼吸。
“不了。”秦渊淡淡看了一眼沉默不响的丁冬,笑容颇有深意,“等你长大以后就会明白,想要让别人知道你的心意,除了写信,还有更快的方式。”
她紧张地回头看他,目光澄净,带着一分无言的乞求。
想逃开,却又莫名想靠近的矛盾心情。
“好。”麦麦清脆地应着。
这看上去二十出头的小女孩穿着有些怪异,全身花里胡哨,丁冬以为她认错人,向后左右张望,海滩上除了她没有别人。
丁冬深吸一口气,鼻间满满的属于他的气息,她的思绪乱极了,“我对我自己也很失望。”
房间里一下子静默下来。
车子势如破竹地滑了出去。
但还有更令她头疼的事在等着她。
更重要的是,如果求助秦渊能让盛匡出来,那么她就可以借机离开这座房子,重归正常生活。
“不,不……”丁冬抱头,痛苦地低语。
丁冬颤抖的手慢慢抬起,伸向了自己的吊带裙,然后一阵慢动作,她的身上终于只剩下内衣,她光洁的身体就那样羞耻地暴露在空气里,他的眼前。
那是谁?是谁?!
下一秒,一筷子的鱼肉夹到她碗里,他看着她说,“多吃点。”
“十年,无期……”丁冬全身冒冷汗,“难道完全没有办法了吗?”
最后架不住老人的逼迫,她点头答应二老一定救他出来。
丁冬迷茫地望着车窗外碧蓝的海,放在裤子上的手攥紧了一点,一想到要去向那个人求助,她就乱了呼吸。
她默默地,前所未有地期待秦渊回家。
回应她的是身后一道划破天际的尖叫,丁冬诧异地转过身,就见到海滩那边,一个眨扎着少女发辫的瘦小女孩放开手中的鲜花,疯了一样朝她跑了过来。
“但这个世界,最亘古不变的就是变化本身。”秦渊穿上衬衫,转过身,高大的身影掩住身后娇小的她,“复制那道风景,和强留一个人,都已得不到当初的那份感动。这是我昨晚想了一夜的结果。”
“秦叔叔,我告诉你,今天罗瑞娜在海边捡到了一个瓶子呢,里面装着一张纸,可是上面的字我们都看不懂,丁妈妈说这叫漂流瓶,叔叔,你知道什么是漂流瓶吗?”
送她去医院是秦渊,她出门向他报备去向,没料到他说,“我送你去。”
突然意识到这一点,丁冬不敢置信地睁大了眼睛,她不认识这样陌生的自己,她的脸滚烫,她前所未有地感到羞耻。
他真的太过分太得寸进尺了。
周景宣的话环绕在她耳边。
这一夜过后,秦渊回家的次数开始少了起来,丁冬整整一个星期未见到他,他不在,她便觉得这座房子里的每一处都透着孤零,除了楼上那个小房间,她走过这座房子的每一处,甚至坐在秦渊坐过的书房里,整日整日地呆看窗外的海。
似乎也曾经在沙滩上不知疲倦地留下脚印,身后有道好听的男声带着一丝不耐烦,“要闹到什么时候?!”
她听懂了他的暗示,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声音里满是指控,“你说过,你深爱着小羊宝!难道全都是假的吗?!”
她就带着这样反反复复的矛盾心情回了别墅,顺便去接了麦麦回家,往常活泼的小朋友同样闷闷不乐着,小脑袋一直耷拉着,踢着脚下的石头。
丁冬一路恍惚地回了海边别墅。
秦渊面带复杂地看着她,眼睛里分明有着怀疑,她只好坦白道,“我好像……看见了什么。”
丁冬感到苦恼。
秦渊并不质疑,接过领带放在床上,淡淡问,“昨晚睡得好吗?”
她几年来一直抗拒着盛匡的身体,却并不排斥秦渊的靠近。
“我有点害怕,”丁冬结结巴巴的,“所以我就跑了。她……哭得很伤心。”
第四天晚上,当她内心的焦灼到达了新的巅峰之时,秦渊终于回家了。
丁冬咬破了嘴唇,嘴唇里弥漫着血腥的味道,“等等!”
餐桌上的气氛一下子变得古怪起来,丁冬捡着饭粒进嘴,明显心不在焉起来。
是纯粹男人的空间,处处弥漫着属于他的男性气息,危险,透着禁制的诱惑。
江律师点到即止,说完就留下沉思的丁冬,匆匆走了。
滴答滴答。
秦渊一个翻身,压在了她身上,眼睛发亮,“就像什么?”
秦渊安坐车中俨如巡游帝王,与他寒暄了两句,颇有深意地瞥了丁冬一眼,开车走了。
丁冬的心跳不自觉加快,眼睛不安地眨了好几下,月光下的她有些楚楚可怜,“我……我有件事想求你帮忙。”
“如果是你,那是绝无办法的。但是……”江律师压低语气,世故的眼里跳跃着异样的神采,“如果换成秦先生,这个城市,除了杀人越货,应该是没有他办不到的事。”
看上去像个智障儿。
她找不到自己继续留在这所房子的意义,她也搞不明白当秦渊看着她时,是不是在想另一个人,她只知道自己不想做谁的替身,那太可怜了,那种被施舍的爱不是她想要的,如果真是如她猜测般,那她宁可回到她既定的人生轨道里,在平淡的尘世里,过属于她的平淡生活。
第二晚,没有回来。
转头瞄了一眼时间,时针已经指向深夜十一点。
“那个傻孩子等一个朋友很多年,等得很辛苦。”
今晚的餐桌上,麦麦的话特别多。
“冬冬,你怎么坐在这里?”童稚的声音来自于麦麦。
真是不知如何开口。
“不,你有的!”秦渊的语气一下子变得很急迫,他的眼神炙热,更逼着丁冬看着他,无助地感受他身体深处蹿升出的温度,迫使她与他一起燃烧。
他越过丁冬,擦过一阵冷风,“十二点前,你要救的人,还有机会。”
他竟然没走!
没想到她刚下车,就碰到了从大厦走出来的江律师和他助手,江律师自然也看到了车里的秦渊,短暂错愕后,表情马上变得非常恭敬,甚至特地跑到车前跟秦渊打招呼。
那个叫花花的姑娘明显认错人了,她等待的朋友叫“扬扬”,还是“羊羊”呢?丁冬的思绪有点乱,视线不由自主就飘到了走在前面的男人,心里一沉,难道花花的朋友是小羊宝?
秦渊是真的亲自开车送她,没有用到司机,丁冬腹诽,也许他这个时间进城,是为了赴佳人约。
盛匡前科累累,罪上加罪,构成诈骗罪无疑,加刑在所难免。
“叔叔,你把你的秘密告诉大海了吗?”麦麦天真地看着秦渊。
丁冬并不动筷,反而问,“你能告诉我,那是什么树吗?”
她话音刚落,秦渊突然发了疯似的将手里的玻璃酒杯狠狠一摔,随着一声刺耳的撞击声,玻璃渣碎了一地。
丁冬一见到他出现在门口,整个人几乎从沙发上跳起来,全身绷得紧紧的,发不出一个字来,好半天才结结巴巴地说,“你回来了。”
“想都别想。”秦渊一声霸道,“两个选择,要么睡在这里,要么我们做点什么。”
她从没有见过如此暴戾的秦渊,像是随时会扑过来撕碎她,她惊恐地瞪着他。
她不想承认自己在逃避,在害怕。
“进来。”房间里恶魔正在召唤,“我知道你在外面。”
她已走到门边,身后的秦渊叫住了她,“等下。”
秦渊再次转身背对着她,声音有几分寂寥,“人这一生,总有一道风景,一个人,是会让你舍不得入睡的。”
突然的肢体接触让丁冬僵在当场,“你……”
这边只剩下沉默的男女。
麦麦与同班同学遇到,两个男孩高高兴兴地追打起来。
江律师一语点醒梦中人。
“你有的,只是你不知道而已。”
这两个字带着满满的羞辱,仿佛一个耳光扇在她的脸上,终于让她忍了很久的眼泪夺眶而出。
再回头,眼前一乱,小女孩已经地冲到她面前,猝不及防地抱住她,在她怀里哭成了泪人。
丁冬的身体猛然间僵硬,血液都冲到了她的大脑里,痛觉开始出现,她的眼前突然划过一个陌生画面,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一个封闭无光的房间,少年的眼睛温润如水,也是这样低低的震颤灵魂的呢喃,“宝宝,我该拿你怎么办?”
空气里若有似无地散发着醇厚酒香,黑暗和酒精勾出了身体里潜藏许久的情绪,秦渊慢慢踱步到她面前,眯着眼睛欣赏属于他的美好,他终于可以不再隐藏自己对这具美丽身体的觊觎。
麦麦阴郁的小脸成了压垮丁冬的最后一根稻草,在脑海里盘旋了一天的念头,终于不再那么动摇。
她不认识眼前这个可怕的男人,很多天前他还深情款款地述说他对恋人的爱意,可现在,他却用沾满情欲的眼睛看着她,要求她用身体来换取她想要的东西。
就像回到故乡。
“爸爸什么时候回来呢?”
房间里黑漆漆的没有开灯,月光却撒了一地,秦渊靠在背光的沙发上,夜色将他笼罩在一片黑暗里,他长腿懒懒地搁在椅子上,正在悠闲喝酒。
“羊羊!”
他在等她?
花花却因沉浸在好友重逢的喜悦中,早就对她的话自动屏蔽,她有一堆话要倾述。
“为什么?为什么是我?!”丁冬质问的声音伴随着海涛声,惊醒了梦中的游鱼。
但丁冬知道他在看她,他是黑暗里的夜鹰,正用锐利的眼睛撕碎她折磨她,一贯的冷漠,偶尔的温柔,都是假的,全是假的,掠夺才是他的真实天性。
秦渊站起来,黑暗中的野兽一般窥视着她,他终于失去耐性,“脱了!”
“求我?”秦渊的语调里有丝轻慢不屑,“你拿什么求我?”
丁冬茫然地目送花花跑了回去,捡到花的时候朝她喜悦地招手蹦跳,随即捧着花又跑回来了,纯真的眸里是毫不掩饰的欣喜,“羊羊你想起来了吗?你看这个玫瑰花,这是从我们的秘密花园里采来的,我种了好多次,才成功的。下次凶哥哥不送你玫瑰,我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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