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节

    清晨到了机场，他开车把她送到爷爷家，约了个时间，就回了公司。

    她心里在笑着，可脸上还是装着无所谓的神情，刻意去看窗外，随口说了句天亮了。

    他只接过杯子，继续说了些别的话，格外坦然。

    可即使做到了一百分，不安却弥漫不散。

    很快手机进来了另一条短信，是许南征的：多喝几口水。

    她没答话，也没动，只把双手插在了羽绒服里，看着他点烟。

    “你不是喜欢睡懒觉吗？”他侧过头，看她，“凌晨五点，应该怎么叫都醒不来。”

    她用手肘轻碰他，示意他注意影响。

    她看了眼面前的杯子，男人果真不理解女人，这样的一杯水摆在面前，根本碰都不想碰。

    到最后，她还是站起身，去厨房找柠檬。

    “买柠檬？”他看萧余。

    岂料到最后吃饭时，王西瑶还记得这件事，特地要了柠檬水给她，搞得所有人都知道她在感冒。她正是有苦难言时，许远航悄然发来一条短信：贤良淑德，恭顺友爱，除了那个臭皮囊稍逊于你，她已经成功把你比下去了。

    他笑：“我在上海没女朋友。”

    她有些恍惚，反应了几秒，才笑着说了句：“来了？”

    很冷的冬天。

    直到吃了蛋糕，这个话题仍旧没有结束，渐渐转变为对他们几个幼时的回忆。

    “上午就回来了，”他仔细看她睡肿的脸：“睡了多久？”

    “做了噩梦，就醒了，”她有意说，“梦见你在上海的女朋友找我，说了好多话。”

    “醒了？”他很快睁了眼。

    自己和王西瑶，算起来，只是自小性子不合。

    他笑了声，刚想再说什么话，王西瑶已经出现在了走廊另一端。

    “萧小姐，”许南征经常来这里吃，服务员自然也早认识了她，“有什么需要吗？还是要加什么菜？”她愣了下，反应过来自己已经徘徊了很久，估计这个小姑娘跟着自己也有很久了。

    “改天给你妈赔罪，你以为你这一张脸坐在那儿，算是给你亲妈过生日了？先回家再说。”

    “我送你上去。”他拔了钥匙。

    她迅速下了车，反手关上车门时，他也下了车，从车前绕过来：“陪我再待会儿，好不好？”

    “你用喊到全楼都听见吗？”她走过去，“我妈在书房，自己进去拍马屁吧。”

    其实她知道自己只是吃醋了，他也明白这一点，所以呢？是谁说过聪明的男人从来不争辩，只用行动安抚女人的？适时带自己避开尴尬，用亲密的行为让自己安心。

    然后就碰到了许南征的目光。很平静，没有任何波澜起伏的目光。

    “瑶瑶准备什么回去？”桌上有人问了句。

    她本就有些心神不宁，被他连番短信弄得更是心情欠佳，很快回了一条：你再不闭嘴，我就告诉你哥，你把咸猪手伸进了他公司。

    萧余看他：“我自己上去就行了。”

    没想到，打开门看见的第一个人，却是王西瑶。

    两三下的响声后，门就被一只手推开，许南征提着几个盒子走进来，身后跟着许远航，还没有露脸就叫了句：“阿姨，生日快乐。”

    等到身边都没人了，她才轻声问他：“刚从公司回来？”

    很深的吻，不留任何余地，击碎了整晚的不快。

    这里大多是自己家里人，熟知许南征和王西瑶的过去。听到这里都会有长辈的善心，想要再撮合这段看起来门当户对的姻缘。王西瑶只是笑着看了眼远处的许南征，说了句：“这种事要随缘的。”

    “醒了，”她收回手，轻声道，“还有一个小时，忽然就睡不着了。”

    你看，明明该是一对的，偏还要添上一个。

    萧余听着有些烦躁，只好走出包房，盲目在大厅里逛着。因为都是包房，大厅自然没有客人，只有幽蓝的灯光下那绵延十几米的透明水缸，大大小小漂亮的鱼游荡着，很是安逸。她站的地方，正有三尾鱼凑在一处亲昵的蹭来蹭去。

    “以前都是为了和人谈生意，没办法，他们进小黑屋的时候，我都在喝酒，你哪次见我不都喝的烂醉？”他要了杯冰水，继续道，“太不合群不好，只能喝。”

    萧余正想怎么打发这过分的热情时，门已经被人敲了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