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

，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她把那盅水倒进水池，回头看他时，才发现他在看着自己，似真似假地笑著：“我紧张，怎么办？”

    车开进大门时，她就觉得心跳的有些快，侧头看了眼韩宁。

    她喝的胃里暖融融的，扫了眼电视上的广告：“诶，这辆车的广告，我两个月前拍的。”说完，回头还想去讲解这客户有多难搞，就陷入了他的眼睛里。

    天已经黑下来，原本天气预报是说今夜有雨，却意外地没有降临。很圆的月亮，不算亮，还带着一圈光圈，不敢说是中秋美景，却也算是应景。

    那双眼睛里，有太多的情绪，最后都平淡了下来，依旧是明亮的笑容：“怎么了？”

    算起来，这还是第一次正正经经带个男朋友回家。

    细微的一个动作，她忽然觉得被触动，轻嗯了声，看着他去拿酒。

    他怔了下，轻声说：“中秋快乐。”

    很多珍藏都被她一一翻出来，低声和他介绍着，大多是历代墨宝。

    他笑了笑：“中秋快乐。”

    大多问着萧余何时回来，又是何时要走。

    她戴上手套，把里边的小炖盅拿出来，果真不出所料，全都化成了水。她看得直摇头，却又不好打击他：“你很像佳禾，她经常把我的燕窝炖成水，让我熬粥吃。”

    “别这么看我，是我见家长，又不是你，”韩宁看都没看她，只是笑着打方向盘，“我还能见人吧？你妈会不会不喜欢长的太帅的？”

    最巧的是，紧邻的车位，停的就是许南征的车。

    许南征的病，她一直没有问任何人。

    她把卷轴放好，奶奶已经端着茶盘走进来，放在书桌上，似乎是极无意地说了句：“南南要走了，不去送送？”

    韩宁无辜看她：“真的，炖给你吃的。”

    “烫吗？”她看着他似乎真快被烫到了。

    “我还以为你要说饿死了。”

    客厅的声音有些大，似乎是又来了客人。

    萧余刚才扬起的嘴角，有些僵，只是友善地笑了笑，没说话。

    上次和母亲吃午饭，韩宁恰好打来电话，三两句挂断，母亲竟就听出了蹊跷。她语焉不详介绍了两句，没过几天，母亲就很是直接地说要见他。

    她以为他说紧张，只是随口说说的，可是刚才放下饭碗，就被他拉出了家，直接开始了疯狂大采购。其实她一点经验都没有，韩宁起先还征询她的意见，最后索性放弃，到后备箱被塞满了，她才真的有了些紧张的感觉。

    他唔了声，轻声道：“你的字，的确不敢恭维。”

    “是啊，太好看的看着不踏实。”萧余忍着笑，侧头看窗外。

    她用手肘碰了下他：“怎么不接电话？”

    韩宁记性很好，只来过一次竟没开错。

    “应该好了，”他竟然难得不确定，“我在网上查了很多说法，时间不一，最后想想，反正是补品，多炖会儿没有坏处。”

    许南征礼貌一笑，忽然拿起手机，假装喂了声，中断了这场对话。

    她轻蹙眉，表示不满。

    两个人对视了片刻，都笑起来，正好打扫房间的阿姨走进来，看着两个人也是笑著。韩宁竟轻咳了声，侧身走出了厨房。

    “燕窝。”

    说完，还是很心虚了一下。

    “你的字也很好看，”她轻卷起一副字，“我小时候最讨厌练字，大家都说我爷爷是书法家，我就要如何如何，那时候完全是逆反心理，死活都不肯静下来写字。”

    “……”

    “要喝酒吗？”他吃下蟹膏，咬了下她手指，笑著看她。

    礼其实不多，许南征拿了大部分，她只象征性拎着两个纸袋，跟着他出了门。楼梯间里有很多人在等电梯上去，大多数是看着两人长大的邻居，难免停下来客气两三句。

    她刚才拿起茶杯，还有些烫手，忙又放下来：“不用了吧？他是我们家常客，不用送来送去的。”

    “燕窝？！”

    萧余噢了声，看韩宁。

    她哭笑不得：“大少爷，那也要看是什么补品。”

    赶上了中秋，假期充足，毫无理由拒绝。

    她噢了声，忽然说：“中午随便吃点儿，晚上我妈请你吃饭。”

    “南南身体怎么样了？”有个老阿姨问了句。

    他微微笑了下，伸手抚着她的头发，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