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节

    还没等她答，检边林一伸手就想把她扯过去抱着，初见直觉躲开了。

    检边林也没说话，关门锁车，和她沿着中庭的木质楼梯，走上小区中央花园。初见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心虚，总觉得他脚步声很重。

    动作干脆利落一气呵成，就是忒冷不防了，初见额头撞得闷闷得疼，指尖刚摸到的钥匙又滑走了。亲上来的时候她还在想，是不是谈恋爱都要这么没事就亲一口，不腻吗……

    走廊里。

    结婚，多严肃的事。起码要有爱情吧？后半辈子，到老到死都和一个人在一起，不管生老病死都就这么守着一个人，还要和检边林有个孩子……她从没想过。

    她背靠上去。

    检边林后退着，背脊压上走廊墙壁。

    谢斌扒拉过来一个刚喝完的易拉罐当烟灰缸。

    “……你这是不讲理。”

    检边林默。

    “你相信？”他追着问。

    谢斌说完，也不指望检边林能告诉自己究竟发生了什么。

    这小区什么都好，就是停车场没信号。

    她是真被吓着了。好像是不太敢荡秋千的人好不容鼓起勇气坐上去，身子还没摆正呢，就背后被人抽冷子那么一推，冲着甩到最高点，啪地一声绳子齐生生就断了冲了出去……

    他两手手掌同时压上额头，闭了眼，过了好会儿，摸出钥匙开了自己家的门。

    她跌撞到电梯门上，被他这么二话不说劈头盖脸一通狠亲，舌根撕破似的沙沙得疼，不得不使劲用手肘顶开他：“疼。”

    气氛吧，本来应该挺好的。

    直到：“初见，是我。”陌生又熟悉的声音。

    信号断了。

    她不打算继续说。

    幸亏这里是一梯两户，就连快递都是扔到门口收发室不让入小区，否则这么个大明星以这种颓态靠在白墙壁上站着的样子被拍下来一定会让人浮想联翩。

    “不是去接了吗？没找到？没找到你给童菲电话啊。一大活人还找不到啊？”谢斌饿得头昏眼花，天晓得，他等得都前心贴后背了，检边林也没吭声，指了指厨房：“自己弄，我睡会儿。”

    检边林手停在半空中，愣了半晌，压着气息，哑着嗓子追了一句：

    电话又来……

    ……

    火星一抖，戳上易拉罐边沿，谢斌刚巧也去弹烟灰，险些被烟头烫到，“呲”地抽了口冷气：“干嘛呢。”

    ……

    陌生号码打进来，初见也没心理准备，接起来喂了声，那边就有轻微的呼吸声，特别像是有时候检边林和她打电话的样子，如果不是检边林在开车，她甚至会以为就是他丢了手机换了个号码打来的……

    谢斌被他没头没尾这么句话，问得愣了愣，笑了：“在你粉丝眼里，你完美无缺。”

    初见绷着脸，低头在包里掏了半天钥匙，开了自己家的房门后，反手撞上。厨房炉子上真有一锅冬笋骨头汤，餐桌上碗筷都有，还有一小碟辣椒酱伴着麻油。

    戳灭烟头的人急步出了阳台：“她还没吃饭，我去一趟。”

    虽然有这么多年认识的基础，不用从了解互相的家庭背景甚至是生活习惯开始，可才刚在一起，她刚找到点喜欢的感觉。

    检边林抬头看了眼电梯上的上下楼标示：“听到那个名字就不舒服。”

    四周空荡荡，静悄悄的。

    当然，这说得是在初见接到那个电话前的气氛。

    两个人嘴唇都冰凉凉的，因为室外的温度，这么挨上，就觉得他嘴唇有点发干。

    “我毕业后就没见过徐经。”她走到他面前。

    检边林简直是，都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没头没脑的一句几乎是脱口而出的，说完才悔得不行。

    感觉？

    他没什么烟瘾，有时候拍戏需要就要抽。

    他靠着藤椅，手掌压着额头，探手，捞过来谢斌手里的烟盒，闷闷地抖出来一根。

    他嘟嘟囔囔的，说着接下来的安排。

    “当然比你还差点，”谢斌乐了，“说真的，是什么感觉？”

    后来，就心情烦躁时用来打发时间，点着了也就咬着，找点事做：“我是不是挺差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