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节

活了二十五年零四个月的时间里几乎能忽略不计了。真说是在一起，你才该算是我正正经经的……”

    初见毕业后，大学同宿舍室友嫁去了日本，就给初见牵线了一个高端品牌的独家代理，一举打开高端市场……总之，初见一直觉得自己运气不错。创业很成功。

    ……

    “检边林，”她又叫他，“你冷静好了吗？”

    初见觉得自己真是太憋屈了，这么多年被他逼得没谈过正经恋爱，好不容易开始算是挺认真的感情了虽然还是没绕开他，甚至开始的有点骑虎难下被迫尝试的意思，但好歹是真在一起了。

    现在知道她没饿肚子，放了心，又填补了两口吃食，感觉死命拧着的胃也慢慢放松了。正要用筷子再拨两口，初见就悄然走进来，端着空碗瞅他。

    卡壳了。继续说什么呢？

    他把自己的碗筷也放进水池，开水，放冷水，等着热水宝加热。很快，水开始热了，他这才想起来还需要洗碗液。

    最后竟然边吃着，边鬼使神差地走到大门口，随手把反锁开了。仍旧在犹豫着是不是要叫他来吃饭。可万一，他又说要结婚怎么办？

    于是初见开始絮絮叨叨，从雾霾说到了刚才和检叔叔通了个电话告诉他千万别再随便牵线了，而后又说到了检边林家里那只大狗被老妈送到宠物店好像有点抑郁症了，然后又说到……

    她想：需要做点什么来给他信心。

    检边林拿着筷子的手顿了一顿。

    检边林竟然会有种她想要吻自己的错觉。

    多熟悉的一句话，他甚至都快忘记了她最喜欢这么问。

    初见默了几秒，彻底下了定义：“初恋。”

    检边林垂眼，继续吃东西，让自己保持绝对的清醒和冷静。不管她说什么都不能再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或者说什么出格的话。

    呃，接下来怎么说呢。

    初见趿拉着拖鞋就跑进去了，检边林跟进去，扫了一眼桌上的酱料碟，用过，再看她吃东西时的微妙神情，看上去应该做得还算是合了她的胃口。也是饿坏的他，也去给自己弄了一碗，靠着厨房的水池旁，站着吃了两口。

    门廊暖黄的灯光下，是初见，嘴里还咬着半片冬笋，吸溜就吞进嘴里，傻了：“你……吃晚饭了吗？”

    劫后余生，这就是他的感受。

    这一晚，检边林才算真正体会到了什么叫“得偿所愿”。

    可她其实没动。

    手还没来得及放下，门就被打开了一条缝。

    检边林：“没吃。”

    一忙就到快十二点，终于喘口气，从卧室出来。

    初见看着那一锅东西让自己有个能努力盯着的目标物。

    初见创业时，美甲行业在全国还主走低端路线。

    检边林完全是慢了一百二十个拍子，手臂还抬在半空中，手指还在试图胡乱自己的短发，就这么被她的嘴唇软软地挨了一下自己下唇。

    衣袖突然被向下扯，眼看着初见仓促地垫起脚，凑上来——

    初见终于停下来。

    刚才安排各种事情时，饿着，想工作，也想两个人的现状。好像，她瞥了眼客厅的钟，都这么晚了，他不会还没吃吧？

    挺小的时候了，她不爱做作业，还经常弄坏他的东西，各种人神共愤的事不胜枚举。他根本就懒得和她计较，就是觉得好玩装着凶她一两句，就喜欢看她装着可怜巴巴又委屈的表情，骨子里却是气哼哼的怨自己小气。

    结果，最后每每她都会自我反省很久后，磨蹭着跑过来问一句“我们算吵架吵好了吗？”

    检边林也就是想试试，她有没有反锁，没想到拧一圈就开了。还在犹豫要不要重新撞上门重来一遍，敲门叫她，被她从内拉开。

    初见实在没忍住，补了句：“可你也不能指望我没几天就和你粉丝一样爱你，为你要死要活的。不能慢慢来吗？”

    检边林探手把她攥住的空碗接过来，放到不锈钢水池里，发出不大不小的一声闷响。然后低头，继续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