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还得上来拿。”

    “我来这么长时间了还没进去过呢，”寇忱回过头，一脸期待，“我想知道梁木兰是怎么被吓成那样的。”

    戏精！

    “怎么？你卖票啊？”寇忱看了过去。

    “你大爷！”魏超仁骂了一句。

    “赌注呢？”霍然问。

    “行了，我觉得差不多也清楚了，你们先回教室吧。”老袁冲他们几个挥了挥手。

    寇忱停下了步子，转过头：“和谁？”

    “我女的。”许川说。

    “不知道，”许川说，“以前毕业的学生都传过说是在鬼楼吓的。”

    霍然忍着骂人的冲动，拿了另一把，刚要走，已经走出了教室的寇忱又转了回来，几乎是贴着他的脸微笑着拿起了旁边的撮斗，一脸“你看我拿了两样我是个讲义气的人”的表情再次走出教室。

    “现在？”寇忱愣了愣。

    “袁老师！你这叫处理事情的态度吗！”梁老师回过神之后提高了声音。

    他俩下楼的时候，梁老师站在文3教室门口，没有说话。

    “道歉不可能的，”魏超仁说，“散了吧，不要想入非非。”

    “算了吧，寇忱你是不是要去办公室，赶紧去吧，在这儿浪个屁呢。”旁边一个男生拿走了他手里的拖把，这是上学期还坐他前座的同班同学，但是寇忱惊讶地发现自己三秒钟之内都没想起来人家的名字。

    “回教室了，先回去。”徐知凡半推半拽地把霍然往楼下拉着走了。

    但不知道话是谁说的，反正好些人都一块儿看着他，还有俩以前同班的冲他笑了笑。

    “哎哎哎哎！”许川赶紧扑到两人中间，“这可是老师办公楼！”

    “去。”霍然说。

    “随便，”寇忱说，“我要输了叫你爸爸。”

    “不用不用，”老袁在窗边冲他招了招手，“寇忱来，你说说怎么回事？”

    寇忱就转来一个学期，本来就还没把人认清楚，现在隔了一个暑假，弄得分个班跟转了个世似的。

    “我们还有学生打架呢，我觉得打架比这个还是更恶劣一些。”老袁的声音传来。

    “能看着吗？”有人问楼下。

    “那么大一块，全塌了，半个屋顶都塌了，”梁老师说，“这是什么行为！我们学校居然会出这么恶劣的事！太恶劣了！简直是最恶劣的事！”

    “他们已经收拾干净了。”寇忱说。

    “……什么？”许川有些迷茫。

    “还有谁？”寇忱边问边转身又往教室外面走。

    当然……他是怕鬼的，但有谁不怕鬼呢！

    霍然往教室里看了一眼，还真没有人在里头，全在外面的空地上站着。

    “寇忱你还好意思看。”拖地的一个女生回过头，看到他的时候说了一句。

    “梁在门口看呢，她要是不满意再来半小时‘你们不尊重我’，”寇忱往门口看了一眼，“我今儿晚上就把你捆鬼楼里过一夜。”

    “梁木……梁老师说了，”楼下的说，“这件事儿解决之前，你们给我们道歉之前，我们不能进教室。”

    楼梯上没人了许川才看了一眼寇忱：“干嘛啊？他刚还帮你说话了呢，梁木兰说你是故意的，霍然一直解释是地板自己裂的。”

    “没用，”寇忱走出了教室，提高声音，“赶紧把内裤脱了穿外头。”

    “道歉呢！”梁老师声音还是很高。

    “寇忱霍然，”老袁说，“你俩是主踩，去楼下，把墙灰什么的扫一扫。”

    “老袁，什么情况？”教室里有人急切地打听战况。

    “主犯都已经去了，许川也去了，本来没他什么事儿，他说去听听。”魏超仁说。

    后面一阵笑声。

    这是他们以前班人美声甜的班长路欢。

    寇忱抬头，走到掉了墙灰的天花板下方，扫把往地上一戳：“就这儿，扫吧。”

    寇忱想了想：“输了的给对方做一件事吧，只要不犯法，什么时候想好了什么时候说。”

    “半个屋顶？”旁边有人问。

    “吵呢，”楼上说，“这会儿窗帘拉上看不见了。”

    “对啊为什么不让拆。”霍然问。

    二十分钟之后，老袁进了教室，脸上看不出胜负。

    “三分之一。”寇忱说。

    “我觉得挺好的，”老袁说，“都是高中生了，就应该勇于表达自己想法，自己的立场，这也是我们学校一直以来的宗旨，对与不对，他们肯说，我们才能去引导。”

    办公室里梁老师有些激动，虽然听不清她说什么，但是指指天又指指地的动作差不多能猜出来，老袁就平静很多，基本没有什么肢体语言，只在回头发现这边窗口挤着的人时，过来冲这边摆了摆手，把窗帘拉上了。

    “你……”寇忱一下笑了起来。

    “他要干不过，就没人能干得过了，”徐知凡说，“梁木兰是不是受过什么刺|激啊？”

    霍然没说话，看着他。

    “就我站那儿，都没动，地板突然就裂了……裂没裂我也不知道，反正我就突然就一条腿踩空卡那儿了。”寇忱进了办公室，往老袁那边走过去。

    不过他对梁老师的印象还是很深刻的，梁老师之前上他们班的课，因为一次随堂考试的时候，梁老师一直在说话，从不要小看语文课说到不要作弊再说到平时大家都不尊重老师又说到以前她被学生排挤……

    梁老师听到声音猛地转过了头：“你量了？”

    “要不你去问问梁木兰。”寇忱弯腰开始在地板上挥动扫把，扫得非常认真，扫到桌子旁边的时候还把桌子抬了一下，扫了扫下面。

    “干嘛，示威啊？”魏超仁说。

    主要是实在也没什么可扫的，一暑假都没擦的桌子上的灰可能都比地上的多。

    寇忱看了他一眼，挺好看的脸上写满了没压住的不耐烦。

    “我又不是故意的。”寇忱说。

    “已经拿开了，”寇忱说，在霍然转头准备继续下楼的时候，他又伸手在霍然肩膀上抓了一把，“现在可以再说一遍。”

    霍然回头看了寇忱一眼，寇忱站了起来，他跟着也站了起来。

    “那算什么鬼楼，”许川说，“足球场那边那栋才是鬼楼，还不能拆。”

    “做个样子，”老袁说，“比划比划，你们也不全对。”

    进办公室的时候梁老师背身对着门，不过寇忱还是能从她指着天花板的背影看出她非常不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