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应该是怕踩着蛇。

    “好，我帮你说……许川他们也能帮你说啊，为什么是我？”霍然问。

    “谁说跟那个小鸡有关系了，小鸡我去年才买的，”寇忱斜了他一眼，“这智商。”

    几个老乡交换了一下眼神，又盯了他们几眼，点了点头，没再说话，转身往他们来的方向走了。

    “什么意思，还有考核机制么？”霍然莫名其妙。

    “……你打得过吗？”霍然问。

    “拿开！”霍然瞪他。

    “你打不过我，”寇忱说，“真的，别跟我争。”

    “那边林子里有动静，是不是有什么动物？黄羊？”寇潇一脸紧张。

    “我操，”寇忱让她说乐了，“你就说留一个陪着你不就行了？”

    “那我也……”老杨也跟着往前。

    “就我们几个，”寇忱看了看霍然和老杨，“我们一块儿的还没到呢，出发晚了。”

    “干嘛？”霍然挺不情愿地也坐了起来。

    “你还会弹钢琴？”霍然惊得又坐了起来。

    “我就看看，”老杨说，“我哪敢进去。”

    霍然叹了口气。

    这个帐篷顶是透明的，能看到外面，大概是想让人觉得躺在帐篷里看星星很浪漫，其实这东西到晚上屁也看不到，就蒙寇忱他们这种小菜鸡。

    “这地上都没有踩出来的路，老乡经常走的地方都会有路，”霍然说，“大动物经常走的地方也有兽道，这里什么都没有，估计就是路过的小动物。”

    “我们然然小学就自己野地里刨食儿了，”寇忱说，“老杨别拖后腿，我去。”

    “然后呢？跟那个小鸡有什么关系？”霍然问。

    “小学肯定没朋友，天天打架，初中和高一，我旁边总有一群人，看着哥们儿遍天下，”寇忱说，“其实就是怕我，转到你们学校以后，就许川和超人，算是我朋友了。”

    这里已经接近深山老林的概念了，听到任何异常的动静，都会让霍然警觉。

    “不是，”霍然想把手抽出来，但寇忱抓着不放，他只得先弯腰把那团烂地膜捡了起来，“是地膜，地膜懂吗？就是老乡盖菜用的。”

    “有点儿……不对劲，”霍然小声提醒了一声，又回头看了老杨一眼，“人太多了。”

    “哦。”霍然应了一声。

    寇潇很配合，立马从地上捡了根粗木头，钻回了帐篷里。

    “你表演裆吐小鸡更傻逼！这清奇的脑回路啊！”霍然叹了口气, 想想又问了一句, “你多大的时候给你爸表演的这个绝活啊？”

    霍然没管他们的争论，拿着甩棍直接往前走到了林子边儿上。

    “行了。”寇忱满意地拍了拍他的肩，松开了胳膊。

    “那这几个？”老杨看着那边。

    “我突然想起一个问题，”霍然愣了一会儿转过头，“你就是伸张正义，干嘛非要说自己是想打架。”

    “这儿没有黄羊，这片儿人的活动太多，动物一般不过来，”霍然穿上鞋，出了帐篷，看到老杨正站在林子边儿上往里看，他赶紧喊了一声，“别一个人进去！”

    这算得上是小寇忱的一个悲剧故事了，一个四五岁的小朋友，被逼得没办法了，想出了一个他觉得牛逼而合理的办法。

    霍然没忍住差点儿把鼻涕笑出来，偏过头笑了好半天：“这话也能吓着你？”

    “只到初中吗？”霍然疑问。

    那就愣会儿吧。

    “老乡吗？”寇忱跟着也喊了一声。

    “不好说，”霍然皱了皱眉，“老乡有时候就是不太友好，或者说……他们表达方式就这样，喜欢打听，但是打听的时候又跟审问一样……”

    “防身的，”霍然迅速把甩棍收了起来，“我们刚听到有声音，还以为是狼呢，有点儿害怕。”

    寇忱看了他一眼，笑了：“我现在打架跟以前不一样了，以前你看我一眼我可能就上手抽你了。”

    “行吧。”霍然答应了。

    “那咱俩算朋友吧？你不是我爷爷爸爸叔叔舅舅吧？”寇忱问。

    “哦。”寇忱低头看着路，“长姿势了。”

    “哎, ”霍然笑了半天, 感觉笑得都有点儿累了, 躺回去重新枕着睡袋叹了口气，“你真的是个傻逼。”

    “你是不是智障！”寇忱喊了一声。

    “你老实说，”寇忱把拉链拉好, 找出一件外套换上了，“你刚是不是以为，我要对着你开撸？”

    霍然猛地转过了身。

    没多大一会儿，林子里的人就走了出来，果然不少，霍然数了数，有六个，都是男的，看样子和衣着打扮的确是老乡，其中两个人手里拿着木棍，还有一个拿着一卷绳子。

    “能啊，我都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太直观了我操，那机子，我站边儿上都觉得能被吸进去，特别可怕。”寇忱搓了搓胳膊。

    “是不是那什么，那个，蜕！”寇忱僵在原地，死死攥着他的手，眼珠子往下指了指。

    霍然回忆了一下寇忱的“给老子飞”脚，点了点头：“行吧……那你现在是长大了成熟了所以不成天打人了，改成隔天打了吗。”

    “地膜？”寇忱迅速往他手上扫了一眼，接着就猛地甩开了他的手，大声干笑了两声，“哦！地膜啊我操！地……谁他妈把地膜扔这儿啊！我操！”

    但还是想笑。

    “埋锅做饭。”霍然说。

    霍然正想说话，听到外面有脚步声，接着帐篷就被人拉开了，寇潇探了脑袋进来：“哎，然然，这儿会不会有野兽啊？”

    “好。”老杨笑着点头。

    “是，”霍然笑着点点头，“你们打猎呢？”

    寇忱没说话，一抬胳膊，搂住了他的肩，然后转脸盯着他。

    “怎么呢？”寇忱问。

    “有可能是去林子那边下了兽夹回来的，”霍然说，“怕我们举报吧，一般不会怎么样，特别是寇忱说了我们还有人，晚点儿也应该还会有别的驴过来。”

    “让我飞吗？”霍然说。

    “不！”霍然惊恐地大喊，“不！我不看，不用了！别这么客气！”

    霍然赶紧顺着他的目光往下看了一眼，地上有一小团风吹日晒雨淋已经碎成渣渣了的地膜。

    “啊！”林子深处有人回应。

    “靠。”寇忱不爽，但犹豫了一下还是把登山杖给拿上了。

    这几个人，说是听到声音有点儿紧张了，但总体来说还是觉得这是一次远程郊游。

    “我爸说，儿子，看到没，你还没有半扇猪大呢，我要再听到有人说你打架，我就把你放进去，”寇忱神情凝重，“够一家三口吃到过年……我一算，一家三口？那还真是把我放进去了……”

    “你们就说都想去凑热闹不就行了？”寇潇抱着胳膊斜了他一眼。

    霍然伸手到他兜里摸了一下，居然是把匕首，他看着寇忱：“你还说我出来带甩棍？”

    霍然自己也愉快，毕竟有点儿饿了，不过他刚跟着往帐篷那边走了一步，手就被寇忱一把抓住了。

    往里又走了差不多三十米，光线都变暗了，霍然停下看了看：“回去吧，应该是听错了或者小动物。”

    “行，”寇潇说，“都去吧，不用管我了，这儿的所有东西，什么帐篷行李食物的，全都交给我这个弱女子吧，万一有什么危险，我一个人拼死也会为大家保住营地的！”

    “我从一岁开始学也得我肯学啊，”寇忱得意地扬了扬眉毛，“我不想学的东西谁也别想逼我，三岁起就这么硬气了！”

    “做饭做饭！”寇忱大步往帐篷走过去，走了两步又回头指了指他，一脸恶狠狠的表情，“这事儿你要敢说出去你就完了。”

    他俩慢慢走出了林子，寇潇和老杨就站在林子边儿上盯着这边，看他俩出来，立马问了一句：“有什么情况吗？”

    “还有吗？”寇忱问，“给我一个。”

    “没有，”寇忱说，“刚我们……”

    “不是，至于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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