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报警说什么？有人半夜唱歌，我们吃剩下的三个鸡翅被偷吃了？”寇潇叹了口气。

    而是因为他在霍然睡着之后也就撑了半小时，就倒下睡着了。

    “我操你大爷。”寇忱把背包往地上一甩，拔腿就追了过去。

    “那你都不感动一下？”寇忱问。

    “感动。”霍然点点头。

    “昨天晚上没什么情况吧？”寇忱坐了起来。

    高僧正在疯狂挣扎，往寇忱脸上脖子上抓着，还不断抬腿往他身上踢。

    “寇忱！”霍然吼了一嗓子。

    霍然笑了起来：“其实我就想问问，你在野外的帐篷里，非得脱得只剩一条内裤吗？”

    11点了。

    “哦，”寇忱反应过来了，“我靠，是个疯子？”

    但是一点的时候他没有如约叫醒霍然。

    “有，”霍然卷睡袋的手停了下来，“我们没吃完的鸡翅不见了。”

    “行吧，”寇忱坐了起来，“你睡吧，我两点叫你。”

    “操，”寇忱压着嗓子骂了一句, 有些着急地胡乱往身上套衣服, “你他妈胆儿怎么这大了？这种动静你居然……”

    寇忱顿时觉得后背一阵发毛：“何花来了？”

    混乱的眼神让他差不多可以肯定，这是个疯子，昨天晚上在营地旁边转悠的，应该就是她。

    经过寇潇的帐篷时，寇忱拿了门口的登山杖：“姐。”

    “哦。”寇忱点点头。

    “……是。”寇忱一分神，被高僧一巴掌甩在了脸上，顿时怒了，回过头吼，“你他妈敢打你舅舅！”

    他很不情愿地睁开眼睛，看到霍然还坐在之前的位置没动，不过低着头，像是睡着了。

    霍然瞬间跑出了田径队长的速度，冲过去的时候，看到寇忱已经把那个高僧按在了地上。

    不过退开之后他还是又绕着几个帐篷转了一圈，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她是不是找妈妈！”寇潇边跑边问。

    “我就是这么睡的，”霍然在睡袋里扭了几下，把外套扔了出来，“一点叫我，不要两点，太晚了。”

    “放心吧，我是谁。”寇潇挑挑眉毛。

    两点的时候更没有。

    “行。”寇忱总算把裤子套上了, 趿了鞋赶紧钻出了帐篷。

    寇忱躺回去闭上了眼睛。

    他没有寇忱那么潇洒的功夫，他下土坡的时候是蹲着滑下去的，跑出去的时候他回头看了一眼，寇潇和老杨是坐着滑下来的。

    他俩跟着一扔包，也追了过去。

    霍然看着他。

    霍然扑过去，先按住了高僧狂踢的腿。

    早上寇忱被他推醒的时候听到的第一句话就是：“我就知道是这个结果。”

    “……你不脱衣服啊？”寇忱吃惊地看着他。

    “是不是要换你了？”霍然突然开了口。

    这是他给自己定的闹钟。

    “不然呢？如果不是在野外的帐篷里，是在我家里，我连内裤都不会剩。”寇忱说。

    “操。”霍然并不想让寇忱追下去，但又想要抓住那个人，弄清怎么回事儿，要不这一路好几天，他们简直太不安全了。

    刚开始有点儿困，就要起床了！

    霍然和老杨一前一后正往林子边儿走过去，寇忱一边留意着他们那边的动静，一边环顾着营地。

    “好。”寇潇过去把香肠放在了石头上。

    寇忱又看了一眼霍然和老杨，他俩已经到了林子旁边，正拿着强光手电往林子里照，寇忱顺着光往林子里看了看，没有看到什么能动的东西。

    但也得到明天下午。

    “救命！不杀我！不杀我！”高僧开始喊，“妈妈！妈妈！杀我！杀我！”

    “林子里有人。”霍然说。

    脚下是快断流了的河床，踩到石头发出这样的声音是常有的事儿，但这声音在他们后方，有一定距离。

    “嗯，”寇潇在里头应着，“他俩去林子那边儿了？”

    在寒风里站着又说了几句之后，他们回了帐篷。

    几个人得到提示，包括寇潇在内，纷纷抽出了自己裤子上的抽绳。

    一个人影闪到了一个土坡后头。

    这要是个调虎离山偷包计，他们基本就剩下身上的衣服了。

    “野外没有鬼。”寇忱说。

    “站着！”寇忱根本没理会他的要求，冲得像是被踢了一脚“给老子飞”似的，嗖嗖嗖的居然在坑坑洼洼的地面上跑得仿佛在跑道上百米冲刺。

    霍然拿出手机看了看，没有信号。

    “八成是，”老杨叹了口气，“一般这种山里的村子，谁家有个疯子，也不可能送去医院，也没人管，就那么跑吧，跑着跑着就死了。”

    在他终于开始有那么一点点睡意的时候，他的手机轻轻响了一声。

    “我说她是鬼了吗？”霍然说，“这明显是个精神病啊……”

    “照顾个屁，老杨，走！”寇潇急了，跑过去的是俩未成年人，还一个是她亲弟弟，真出了事，回去变成香肠的就是她。

    “这个留下吧，”寇潇拿出了剩下的两根香肠，“我们是不是还有干粮，前面也有补给点？”

    霍然过去给他们提醒了一下让注意陌生人，这才过来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营地，确定没有遗漏的东西了，才一挥手：“出发。”

    “不知道，”霍然轻声说, “那边那几个帐篷什么情况？”

    “啊——”前面传来一声女人的惊呼。

    “我操！”寇忱在高僧的挣扎中抽空扭头看着她。

    寇潇端坐在帐篷里，手里拿着一把烧烤的铁签子。

    “你不是说野外没鬼吗？”寇忱说。

    感觉自己像个听墙根儿的，特别猥琐。

    寇忱一直没睡着，他没有八九点就睡觉的习惯，但他还是闭着眼睛，努力地使劲地睡了挺长时间，毕竟这一夜他和霍然得换班守夜，需要养足精神。

    太不敬业，这什么职业操守！居然在守夜的时候睡着了？

    寇忱把睡袋口收紧，只露出鼻子和眼睛，然后闭上了眼睛。

    土坡很低，寇忱几步冲到了坡顶，看到了那边是一片枯草，和稀疏的几棵树，形状都很难看，跟腰椎间盘突出似的。

    “我操，”寇忱愣了愣，“我以为你睡着了。”

    “……行，你用签子吧，”寇忱点点头，“我上那边儿看看，你有什么事儿就喊。”

    “妈妈来了！”寇潇跑过来的时候喊着，“妈妈来了！”

    “你他妈站着！”寇忱吼了一嗓子，直接从坡顶跳了下去，踩着浮土往下滑到平地上，继续追了过去。

    “怎么回事？”老杨压低声音问。

    不想这个，这条线从他玩户外开始，就没听说过哪个驴在这条路上出过什么事儿的。

    三顶帐篷里，有两顶里有人小声说着话，还有一顶里有喘息声……寇忱没再开口，轻手轻脚地快速退开了。

    倒下的一瞬间，他脑子里还恍惚地闪过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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