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我每个拉链上都挂了一个，这东西不定什么时候就能用上了。”霍然又取了俩，一个给寇忱，另一个递给了寇潇。

    “不要唱歌，”寇忱说，“万一让人听到……”

    “啊？”高大姐一脸茫然地看着她，“你是好人，很好。”

    “……老公？是！”高大姐点头，想想又突然退后了好几步，有些慌乱，“不是不是不是……不能说不是，会打！”

    “一，二，”霍然一甩手里的甩棍，看到寇潇连滚带摔地跳进了旁边的土沟之后，吼了一声，“三！”

    “几个！”霍然喊着问。

    老杨拎着寇潇的鞋回来了，还拿了双袜子，霍然看了一眼，鞋子是始祖鸟。

    “赔钱货！”高大姐突然骂了起来，“花钱买个傻子！活儿也不会干！鸡都喂不好……”

    几个人一块儿看了看高玉飞芳芬的脚。

    三个人同时转身，迎着已经追到跟他们只有几步距离的老乡扑了上去。

    “老唐打啊！”高大姐说，“打啊！铁棒打啊！我跑出去又拖回去打啊！”

    本来他们只是想抓着了人问个明白，现在发现这个人是个疯子，突然就失去了破案的方向。

    高大姐看了他一眼，表情突然有些悲伤：“不在，我自己在。”

    “我以前跟几个老驴出来的时候试过，”霍然说，“拨不出去……现在要报警只有往前，回头去白毛坡旁边那个村子，已经太远了，来回一趟够我们走到老溪口了，而且万一那帮老乡回头，就正好撞上了。”

    高玉飞芳芬看着他，好半天才说了一句：“唐家坳。”

    几个人继续往前走，这会儿都没有什么心情体会徒步的乐趣了，只有寇潇时不时还会拿起手机拍几张风景。

    “我……”霍然话没说完，身后的高大姐突然发出了一声短促的尖叫，他跟寇忱同时猛地转过了头，“怎……”

    随着地上的妇女不再挣扎大喊, 四周安静下来, 几个被抽掉了裤绳的人一块儿愣着, 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

    跟昨天半夜听到的一样，飘忽的音调，甚至听不出是个山歌还是个什么别的歌。

    “也许吧，就跟很多人路见不平都盼着有人能拔刀相助，但凡有一个人拔刀了，大家往往就能发动群攻，”霍然说，“需要安全感吧。”

    “话不能这么说，”寇潇说，“你想弄清怎么回事也是正常的。”

    “壮胆儿吗？”寇忱笑了。

    “那你是嫁到唐家坳的吗？”寇潇问。

    “打坏人，”高玉飞芳芬说，“不打好人。”

    “别唱！”霍然吼了一声，“让老唐听到了过来打你！”

    “一年，”高大姐回答得很快，“昨天我就跑出来了。”

    “方便面，面包，都有。”老杨说。

    “我不要，”寇潇把自己的裤绳塞到了寇忱兜里，压低声音，“我一会儿换条裤子得了，这绳子都系她脚上了……”

    “操，我就不该追，”寇忱有些郁闷，“现在惹出这么个事儿来。”

    霍然这回听出来了，高大姐模仿的这个口音，应该就是这片儿老乡说话的口音。

    “你们是谁啊？”妇女首先打破了沉默。

    “你是不是说那儿特别远？”寇忱问，“她走这么远啊？”

    “什么？”寇潇愣了。

    “我不是疯子。”高玉飞芳芬突然说, 这句说得还挺清楚，口音轻了不少，能听懂。

    霍然没理他。

    “嗯，我就承认了，”霍然说，“我就是干什么都需要壮胆儿的那种人。”

    几个人把包里的干粮拿出来分了分，高大姐还扯着老杨的衣服，给她递面包的时候，她都没松手。

    “你中毒了吧！”霍然震惊地推开他的脸，“大白天的……”

    高大姐就跟没听到似的，继续唱着，调虽然不稳定，但嗓子着实不错，要没有两边的林子和土坡，这声音再加把劲能直接给唐家坳的买家千里传音了。

    霍然顿时身上一下冷到了脚心，他把寇忱的胳膊从肩上扒拉下去，沉着声音：“跑。”

    “不知道。”高大姐有些迷茫，过了一会儿才又补了一句，“我不记得了。”

    可如果不去有老乡的地方，用自己的手机报警，那就得到老溪口才有信号，先不说高大姐会不会跟他们走，就这么个状态，就算跟着走，他们都不知道几点能到得了老溪口，何况中间还需要补给。

    “先回路上去，包还扔在路边呢。”老杨说。

    “有点儿像, ”霍然仔细分辨了一下，“但是我不能确定, 以前我去补给的时候，卖东西的老乡说的是普通话, 但是也不太听得懂。”

    后面的老乡都喊了起来，但人声杂乱，也听不清在喊什么，寇忱回头的时候只看到他们分成了两路，三个往高大姐跑的那个林子冲了过去，还有三个往他们的方向开始追。

    “高什……”寇忱愣了能有两秒才反应过来，挂他肩上笑得停不下来，“我操，我们有三，四五六个人呢，这一大群，怕个屁啊。”

    高大姐已经没有在老杨身后，而是已经像箭一样窜进了旁边的林子里，脚上有伤都能窜出这样的速度……始祖鸟的鞋真是好啊。

    最重要的是，如果碰到了任何老乡，他们都有可能有危险。

    “没有！”寇忱压着声音小声喊，“我就是表达一下，来。”

    几个人每人吃了一个面包，剩下的都给了高大姐，也不用边走边吃了。

    说的是什么听不清，也听不懂，就是念叨，但好歹声音下去了。

    高大姐傻笑了一会儿，伸手把他手上的面包也拿走变没了。

    “没信号也能报警吧？”寇潇说。

    “我是美人，”寇潇说，“我是问，你是嫁人嫁到唐家坳的吗？结婚？你老公是唐家坳的？你男人？”

    “三个！”寇忱大声回答，“有棍子！”

    寇忱解开了绳子，起身把霍然的裤绳递给他，低声说：“就算不是疯子，也是个傻子吧？”

    这就是昨天在营地碰上的那几个。

    “等他们追近了的。”霍然说。

    “慢点儿，别弄破伤口了。”寇潇说完站了起来，长长舒出一口气，还用手在鼻子前扇了扇，“我的天，她这也太惨了。”

    “哪个村？你家在哪个村？”霍然又问了一遍。

    “芳吗？高玉芳？”老杨又跟着重复。

    “到补给的那个村子，”寇忱跟霍然走在队伍最前头，拿着手机试着信号，“要走多久？在那儿就能报警了是吧？”

    “高玉飞。”妇女说。

    “如果说的是本地老乡的话，”寇忱说，“那……昨天那几个老乡是不是来找她的, 自家的疯……精神病人跑了？”

    “不用到那儿，那个村子跟老溪口……”霍然说到一半，身后的高大姐唱起了歌。

    “我现在帮你解开绳子，”寇忱指了指高玉飞芳芬脚上的绳子，“你别打人啊。”

    “你跟高玉飞高玉芳高玉芬是一家的吧？”霍然笑了起来，“真他妈有病。”

  &nb...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