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什么时候带我去骑车吧？”寇忱说。

    自从邻居家的那个胡阿姨联系过家里要过一次钱之后，霍然就跟着徐知凡一阵阵担心他妈妈，总怕会出什么事儿。

    他赶紧推开窗户就往下张望。

    “不是我妈的事，”徐知凡说，“别的事。”

    “你爸没事儿干嘛跑我家来过夜。”霍然说着想站起来，但寇忱也没停，他蹬了一脚地之后又继续被拖着往后走了。

    江磊和胡逸对了一下眼神，站起来拿了外套就走，他俩毕竟跟徐知凡更熟一些，多少有点儿感觉。

    “别这么谦虚，你们好歹都是考进来的，考前突击一下都比我们原来学校的考得好。”寇忱叹了口气，从徐知凡的作业里挑了张英语卷子出来。

    他还是第一次干这种事儿，跑自己朋友家门口偷听，虽说是担心朋友，但他还是有些心虚。

    霍然看了他一眼，感觉有些不太相信，但徐知凡脸上的表情还挺平静的，他犹豫了一下：“那你先回去，有什么事儿就打电话。”

    从外面来看，似乎平安无事，徐知凡家在四楼，亮着灯，关着窗帘，跟平时一样。

    “可能没什么事。”霍然松了口气。

    寇忱盯着他看了两眼，大概不能理解这种时候他为什么会想摸别人脑袋。

    “我也不知道，反正我从小就觉得小黑屋里有鬼，”霍然说，“也许吧，我奶奶老屋那间小房子，我记事的时候他们就不让我进去了。”

    “嗯。”徐知凡点了点头。

    不过寇忱的确挺佩服徐知凡的，作业全写了不算，这会儿大家抄作业的时候，他居然在旁边看书。

    “现在天冷了，明年开春以后我才出去了。”霍然说。

    霍然本来就觉得徐知凡接的那个电话有点儿不对劲，还要躲到厨房去接，只是徐知凡不愿意告诉他，他也就没有多想。

    “……我爸不用我屋的浴室，看不到。”寇忱说，“干嘛问我这个啊？搭一下你都不行啊？”

    “你先上去听听动静，”寇忱压低声音在他耳边说，“我们在下面等，要是没什么事儿，没人打架动手，没人闹事的话，你就悄悄下来，我们主要是来扛架的。”

    “他跟你说什么了？”寇忱问。

    他转头看了看霍然，霍然还是像那天在校医室的姿势，背对着他。

    几个人叫了两辆车一块儿去了徐知凡他们家。

    其实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无非就是偶尔会抽个烟，抄作业都不算事儿了。

    寇忱不轻不重在他脑袋上抓的两把，瞬间让他舒服得闭了闭眼睛，不知道自己是缺按了还是寇忱水平实在太高。

    霍然没忍住，倒在沙发里笑得停不下来。

    舒服。

    “我还站在这儿呢，”寇忱说，但还是过去把小台灯打开了，“是开这个灯吧？”

    “换个人问我这话，这一秒他已经死了。”霍然说。

    寇忱还是第一次开着灯睡觉，感觉有些不习惯，好在霍然这个小灯应该是防鬼专用的，调得很柔和。

    “上回你那个不让我看的隐私，是他的事儿吧？”寇忱问。

    “不去，我不喜欢不认识的人在我身上摸来摸去的，”寇忱说，“我总给我妈我姐她俩按，从小按到大，练出来了。”

    “但是……”霍然看了他一眼，一脸纠结，“操！”

    “对。”霍然点头。

    “你怎么进来的？”胡逸问。

    “什么？”霍然赶紧抓住了他的胳膊，压着声音，“去哪儿？”

    “你敢让我爸给你按摩吗！”寇忱把他拖到床边往床上一扔，“你吃了金刚胆儿了吧！”

    “平时上课也没见你听课啊！”寇忱说，“居然是个隐藏的好学生吗？”

    “行吧, 我要去的啊, 先说好了，你带我去，买什么样的车你提前告诉我，”寇忱说，“我保证不拖后腿。”

    “啊。”霍然应了一声。

    “也不光是吃零食, ”霍然说，“我修车的时候还能放工具，用起来方便, 能推着走。”

    他当然知道还有两天期中考，不过期中考他不是太害怕，期末考他才怕，老爸对期中考试成绩不过问，只盯期末考。

    徐知凡跟他们说了一声就离开了霍然家。

    “我后脑勺也英俊得你把持不住了吗？”他说。

    把自己给笑醒了，睁开眼睛第一眼就看到了自己的脚，无意识地拖在地上，而身体正被人拖着往后走。

    “那我点了啊，有八人套餐，”霍然看着手机，“不行，我们几个我看得要十人……没有十人，要两个六人套餐吧……”

    我操，也不是！

    他们的作业机器徐知凡同学适时带来了已经写完的作业，往桌子上一扔：“干活吧。”

    “不。”霍然迅速而坚定地拒绝了。

    “没，随便摸一下。”霍然说。

    霍然笑了笑没说话。

    “不是，我就奇怪，你一个人睡，哪儿来的这么个习惯，谁给你搭……”霍然说到一半突然停下了，“我操！不说了。”

    “找徐知凡吗？”女生问，声音有些冷淡。

    “那就叫外卖吧，懒得出去了，家里吃得舒服点儿，”许川说，“万一喝多了，还能就地睡觉。”

    “这是你家零食专用装备吗？”寇忱问。

    “哦。”寇忱翻了个身，看着他后脑勺，“你怕鬼，是不是因为小时候的事？”

    寇忱说着又要进屋，霍然抱住了他胳膊拽着：“寇忱寇忱寇忱……等一下。”

    作业抄起来还是很快的，而且人多一块儿抄，还能聊天，比自己在家孤苦伶的愉快多了。

    如果太差了，虽然不至于戳在栏杆上，也得出门躲两天，老爸现在不太动手，但光是骂，他也不太吃得消。

    霍然看了一眼寇忱的后脑勺，忍不住住伸手摸了摸。

    最后的记忆就是寇忱的手从他脑袋下往下按到了肩膀上。

    霍然看着他，没说话。

    但今天明明家里有人，却让奶奶去邻居家吃饭……

    “他万一不是回家呢？”霍然说。

    霍然翻了个身，脸冲着沙发靠背继续笑。

    但走到一楼的时候，他听到了一楼的邻居说话的声音。

    “我操？”他愣了愣，仰起头，看到了寇忱的下巴，“你干嘛呢？”

    许川和魏超仁也没多问，都跟着一块儿出了门。

    寇忱转过头，发现霍然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他旁边，也正往下看着。

    雾霾的两天假，七人组差不多都混在一起，头一天在寇忱家，第二天一早就转移到了霍然家，谁家没人就去谁家。

    “他跟你说的是回去，以我多年撒谎的经验，如果是突发|情况，一般不会再编个新地点，他如果要瞒，瞒的也就是这个事情本身，”寇忱说，“他肯定是回家。”

    “把他家地址给我，”寇忱拧着眉，“你觉得不合适的话我自己去。”

    但在双方同时愣住的时候，霍然猛地反应过来，这个女生他见过，这是邻居胡阿姨的女儿。

    徐知凡的手机响了起来，霍然看到他拿出手机的时候皱了皱眉，然后走进了厨房，把门关上了。

    “你平时都抱着抱枕睡觉是吧。”霍然问。

    “我这样的人，做事就这么不考虑后果，”寇忱说，“我拿他当朋友的人，我就会这样，要真因为这样他不把我当朋友了那随便他好了，我也无所谓。”

    “别谦虚了，”魏超仁作为脑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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