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sp; 寇潇冲他摆摆手，示意他不要说话。

    寇忱慢慢转过头，又看着寇潇。

    我哪儿都不能去。

    他依旧不怕那些陌生。

    “你就活在你觉得里。”寇忱看着他。

    “我要真不在意他！我能气成这样吗？”老爸腾地一下站了起来，指着寇忱，“我要真不想管他，我至于一晚上一晚上睡不着吗！”

    “我之前一直让你三叔打听学校的事儿，”老爸说，“以前他就说高中可以过去念，我觉得你年纪小，不太放心，你别觉得我说面子话，我对你跟你姐，一样的在意，她是大学了我才考虑可以让她出去，你也是一样，我也想着是不是大学的时候再考虑……”

    ……那老爸念书挺好的这一点怎么没学着呢？

    “你有什么想说的就说，”老爸看到了他这个表情，“你平时话不少，今天是不是你姐让你闭嘴别跟我杠？没事儿，我一句你十句，照常来，不用憋着。”

    出国就没有霍然了。

    但他怕……没有霍然。

    寇忱偏了偏头，看着他。

    “这话说的，”寇潇啧啧两声，“人现在可不一样啊，朋友一帮，你别说你没看着啊！成天出去玩呢，别瞎说我弟没朋友啊！”

    老爸眼睛里快喷出火来了，但声音还在努力控制：“行，咱们就来按你认为你觉得来说说，你不差劲，你觉得你哪儿好了？打架，逃学，处分背了一个又一个，一条街的孩子比你大的比你小的见了你就绕着走！你混世魔王吗你！你现在也就是个学生，你全差也就这些东西了，你以后走上社会了呢？你有什么？你不差劲的在哪里？你成绩很好吗？”

    要批评。

    自己说完都安静了。

    老爸这声吼有些突如其来，一点儿防备都没有，惊得他心里一阵狂跳，胸腔都跟要炸裂了一样。

    “你说什么？”老爸跟他对视着。

    老爸一扬手，甩开了寇潇，抄着一张椅子就往他身上抡了过来。

    “我不去。”他用最简短的句子打断了老爸的话。

    帅帅低头在地上愉快地吃着蛋糕, 从寇忱脚边一直把蛋糕舔到了老爸脚边才算是吃完了。

    老爸的脚让了让，他又把老爸脚踩的地方擦了擦。

    “成绩跟这些是两码事。”寇忱说。

    帅帅跑回他面前, 冲他摇着尾巴讨表扬，他摸了摸帅帅的头：“真乖, 厉害死了。”

    “那还是对期中考不重视了，”寇潇马上说，“我以前也是，期中考成绩都不如期末考，就是不太当回事儿……”

    寇忱感觉得到因为血都离开了工作岗位，他的手脚都冰凉，不光手脚，腿，胳膊，身体，都是凉的，像是站在冰河里，就脑袋是滚烫的。

    “谁？”老爸问。

    寇忱没敢看老爸，这扎眼扎得估计都能把老爸眼睛扎成窟窿了。

    “一个期中考的卷子有什么好看的，”老妈拿了一个小蛋糕慢慢吃着，“那成绩也不作数啊，高考又不看期中考成绩。”

    寇忱蹲着没动，只是把纸巾团了团，冲垃圾桶那边晃了晃。

    “你到底在犟什么？”老爸气得再次站了起来，手也抖得厉害，“你到底在想什么？你是非得每件事都跟我对着干，还是有什么别的不愿意出去的理由？”

    他得谢谢老爸。

    “你跟谁说得清？”老爸说。

    帅帅跳到另一张沙发上躺在了寇潇腿上，寇忱还是蹲在老爸腿边没动。

    “为什么啊？”老妈愣了，“这是个什么人啊？”

    老妈叹气：“那你……”

    但现在不行。

    我哪儿都不去。

    寇忱的手轻轻抖了一下。

    寇忱这一瞬间突然听懂了老爸说的是什么，也突然明白了寇潇为什么会让他不要跟老爸吵。

    不能出国。

    “嗯。”寇忱应了一声。

    而且老爸气息有些重，能感觉得出来是在控制情绪，他也不想再把矛盾激化了，毕竟这次的考试成绩的确不行，他自己都有点儿不爽。

    因为寇潇知道老爸要说这件事儿了，而他一定是会吵的。

    “寇忱！”寇潇拍了一下茶几。

    这是左眉毛的自我放纵。

    因为分数实在没法看，他塞进书包里也带着不爽，都团皱巴了。

    “说什么呢……”寇潇皱着眉。

    寇忱有些蒙，看着老爸，一时之间有些听不明白他在说什么了。

    “叛逆了？”老爸看着寇忱，“他从会说话那天开始就在叛逆，叛到现在也没叛完呢！不把我叛入土了估计不能停！”

    这句话一说出来，全家都安静了。

    “所以你别凶他嘛，”寇潇着气走过来，经过寇忱身边的时候推了他一下，然后过去抱住了老爸，“你别说他了，让你现在出去，你去不去啊，朋友都见不着了啊。”

    寇忱不再开口。

    寇忱还站在原地没有动。

    寇忱没说话。

    “你上学期的期末考，”老爸看着他，“成绩没这么差吧？”

    寇忱不想有任何表情。

    “我，”寇忱跟老妈犟着没动，看着老爸，“哪儿都不去。”

    “没谈，”寇忱说，“不过我有喜欢的人。”

    “我也没吼你啊。”寇老二马上放缓了声音。

    “那这事儿你真管不着我。”寇忱闷着声音说。

    但大概是一直以来他的努力并没有在寇忱身上看到什么成效, 架还是打, 虽然也收到过警察的感谢信，但毕竟新增的处分也还是因为打架。

    “你就活在你认为和你觉得里，”寇忱说，“你觉得我不应该这样，你认为我不会那样，如果我这样那样了，就差劲了。”

    “哎哟。”老妈也被吓了一跳，蛋糕掉在了桌上，她顿时也喊了起来，“寇老二你干什么啊！突然这么吼一声，你想吓死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