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嗯。”寇忱点头。

    “这个可以信，”寇忱也小声说，“他就是管得太多，信不过我。”

    寇忱看上去有些尴尬，大概是从来没有被这样正式地表扬过，还当着老师和他爹。

    这个笑跟之前的笑完全不同，寇忱的身体幅度很小地往霍然这边偏了偏，估计是条件反射想躲开。

    “你答应了？”寇忱问。

    拿过老袁桌上的一个杯子就喝了口茶。

    寇老二看着寇忱，没有说话。

    “没有能脱口而出的，就是没有，”老袁说，“十几岁的孩子，你也不可能要求他从小到大每一件事都言必行行必果，你自己都做不到。”

    霍然托着腮，很小声地在寇忱耳边问：“真信啊？”

    “那你们就相互信任一次，毕竟寇忱你也知道你爸爸是很在意你的，是吧？”老袁说。

    寇老二愣了愣，拧着眉迅速进入了搜索状态。

    “一般的事，摔俩跟头自然就知道对错了，又不是傻子，”老袁说，“只要家长能正确理解什么叫大事。”

    “鸭子！我小时候你做过的那个什么什么柠檬鸭还是苹果鸭的！”寇忱给老袁和霍然介绍，“我操那是一绝，非常好吃，就是再也不给做了，到时你们去我家吃。”

    “那你输了呢？”寇老二问。

    寇忱看了老爸一眼：“嗯，这我知道。”

    “寇忱的确是不能粗暴划分到‘不好’的学生里的，”老袁说，“其实我本身是很反对无论是家长还是老师，给孩子划个三六九等，每个孩子的情况不同，相互是不能比较的，尤其是拿缺点跟优点比，很不公平啊，还打击自信心。”

    寇老二没说话，往他肩膀上拍了两下。

    “看来寇忱不光是因为这件事，”老袁笑笑，“那这样，你先告诉你，你爸对你的评价你接受吗？”

    “别急，”老袁笑了起来，“是这样的，你要想进步，想要提高成绩，并不是个简单的事儿，为了让你爸爸回忆起来学习这个事并不容易，我是建议他跟你同步学习，别科老师也愿意配合，你爸爸用视频听课，期末跟你做同样的卷子，看看成绩怎么样。”

    “我听见了！”寇老二说。

    “你会不会说点儿别的了？”寇老二说。

    寇老二陷入了沉思。

    说实话, 霍然不经常来老师办公室, 他既不是学渣, 也不是学霸，老师要找哪头的人，都找不着他这种中不溜的。

    “你说话注意点儿分寸啊。”寇忱瞪着霍然，从牙缝里挤出一句来。

    “废话啊，”寇老二说完又赶紧冲老袁抱了抱拳，“不好意思袁老师，这话不是冲您，说顺嘴了。”

    “你要说我就先不打你了啊！”寇老二瞪着他。

    “看我干嘛？”寇老二说，“不信？”

    寇老二啧了一声：“你这是逼我输啊，你做的菜能吃？”

    “所以这个，”老袁看着寇忱，“你有什么想法吗？”

    “寇老二怎么了，说吧。”寇老二靠在椅子里看着他。

    “嘿，”寇老二坐直了，“很嚣张啊？”

    “那你告诉他啊。”霍然继续小声说。

    寇忱扬起脸，没说话。

    “你不逼我出国。”寇忱说。

    “这不可能合理！”寇老二说。

    “对。”寇忱说。

    寇忱清了清嗓子，拧着眉又沉默了半天：“我初中的时候，成绩差吗？”

    寇忱看了他一眼，没有出声。

    “你跟你们袁老师倒是不见外。”寇老二笑着说。

    “只要他肯努力，”寇老二一指寇忱，“我就行！有什么不行的，谁没上过学呢？我上学那会儿，成绩一直很好……”

    “他没听懂。”寇忱在旁边补了一句。

    “都及格？”寇老二一挑眉毛，明显非常不满。

    “我们再来说这个条件，”老袁笑着说，“这个条件我觉得不是问题，你要他出去是他不努力学习，如果他努力学习了，他当然可以要求不出去，而且你送他出国的理由也不成立了。”

    “那我可不干啊！”寇忱一下蹦了起来，“我爸天天杵教室里，我还怎么混啊，你别坑我！”

    “啊？”霍然愣了。

    “那你说完，”寇老二叹气，“如果什么？”

    “现在的矛盾就是家里觉得寇忱吊儿郎当，学习成绩不好还不愿意好好努力，所以想送到国外换个环境，逼着他改变一下，”老袁不紧不慢地说, “但是寇忱不愿意，对吧。”

    “我给的那个建议……”老袁又看着寇老二，“你觉得行吗？”

    “我操？”寇忱愣了，转头看着寇老二。

    “你怎么问的？”寇忱说，“拿个棍儿，追着我，一边打一边问，你他妈为什么又打架！为他妈什么又打架！我怎么回答啊！我不跑我站那儿说完我都被打死了我说个屁呢？”

    “没吹。”寇老二很肯定地回答。

    寇忱立马偏过了身体，脸冲着他。

    “你问过我为什么吗？”寇忱一下坐直了，“我又不是神经病，没事儿天天跟人干仗，还得担心变成香肠！”

    “不想说。”寇忱一脸不屑。

    “老二，你为什么信不过寇忱？”老袁问，“有什么例子能举一下么？”

    “不敢比吧。”寇忱一扬眉毛，似乎对于这样的比赛非常兴奋。

    “来，老二，”老袁笑着说，“我们来整理一下这个事儿，看是不是合理。”

    “哦。”寇忱应了一声。

    “是的。”寇老二笑笑。

    “一无所长？”霍然看着他，“这话收回吗？”

    “这孩子好，”寇老二跟寇忱说，“你这朋友没白交。”

    “你怕我干嘛，你多好一个孩子，又听话又懂事，”寇老二说，“寇忱是从小就不听话，不服管……”

    “我不接受。”霍然在旁边说了一句。

    “别一到这种时候就好像这孩子没救了似的，寇老……”霍然及时咬住了自己的舌头，在自己大腿上拧了一下，差点儿没把自己疼得蹦起来。

    “那废话，”寇忱看了霍然一眼，“我从一开始……”

    “那算了。”寇忱劲儿也上来了，往椅子上一靠，垂下眼皮看着自己的脚尖，看样子是不打算再开口。

    “不是，”寇忱吓了一跳，“老袁，你不是让我爸来陪读吧？”

    “对。”寇忱说。

    “那就这样，这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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