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然趴桌上笑了好一会儿,才看着寇忱小声说:“你想没想过一个事儿?”
“霍然你两天都起不来了。”江磊一脸严肃。
徐知凡在群里跟了一句。
“但是在一个城市就行,”寇忱说,“我跟我爸说了,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他没意见,我爱去哪儿去哪儿。”
“一个字也看不清吗?”寇忱看他着急的样子赶紧伸手在他肩上捏了捏,“真近视了也没什么啊,全班有几个没戴眼镜的?磊磊都二百多度了。”
“随便,”寇忱说,“狠狠地抽吧。”
连早点都不吃,背完书再去食堂买点儿吃的拿手上,走到教室的时候也就吃完了。这还是因为老师逼着,守在操场和教室,要求必须吃早点,老袁有时候直接买上几份早点站在门口,发现谁没吃的,直接就塞一份过去了。
“几个?”寇潇马上问。
“背会儿书吗?”霍然像是突然被激励了,一下坐直了身体。
“我们班晕了一个!”有人喊着回答。
“没吧?”霍然看着他,“干嘛这么问?”
“是啊,”许川说,“怎么,你妈还给你打电话呢?”
早起的不只七人组,最早开始早起的也不是七人组,整个高三的宿舍的时间全都往前压了,就他们起床洗漱这会儿,已经有人拿着书往操场那边去了。
寇忱还拉着霍然去偷听了一耳朵,但被老袁发现了,出来给他俩撵走了。
“操。”寇忱看着他,“你说话注意一下措词啊。”
“这辈子估计都会记得吧。”
“你矜持点儿。”寇忱说。
寇忱拿出手机,拨了寇潇的电话。
“挺感动的,”霍然马上改口,“当时我看的时候就觉得你特别可爱,很感动。”
大家都抬起了头,看着他。
“我操,”寇忱愣了愣,往理科楼那边看过去,发现三楼已经都是人了,于是又喊了一句,“要帮忙吗!”
霍然没说话。
“也不一定,”霍然想了想,“说不定往小陈老师办公室跑。”
“嗯。”寇忱挂了电话。
“什么?”寇忱一边拿手机也一边问了一句。
唐维趴桌上笑了半天:“谢了啊男神。”
“我爸那会儿还问过我,写了什么,”寇忱啧了一声,“我都不乐意告诉他,那会儿我俩没法聊这些,肯定得吵。”
寇忱跟着发了一句,霍然笑着也跟着发,刚发出去,群里风向就变了,许川第一个。
“怎么?现在要把信还给我们吗?”寇忱问。
几个人笑了半天。
教室里一片笑声。
“要啊,”寇忱从兜里摸出一颗巧克力,剥开了递到他嘴边,“我觉得我那个信特别适合时隔一年给寇老二看看,让他看看一年前的我,对他有多大的意见。”
“我戴眼镜不好看,”霍然说,“我试过平光镜,非常不好看,一看就是假斯文,眼镜架我脸上跟偷来的一样。”
“怎么了?”霍然看她。
“他到了到了到了,我不是为这个。”寇忱说。
“上周吧,川哥去校医室寻求心灵的安慰,我就跟着去量了一下。”霍然说。
“我估计是考不到一个学校,”寇忱说,“你成绩一直比我高一档。”
大家立马就跟着刷上了,这个排队的习惯也不知道是怎么养成的,仿佛一个个都闲得不行。
“是。”胡逸在旁边点头。
“有吗?”霍然有些吃惊。
“而且我们然然怎么样都好看,怎么样都帅……”寇忱继续说。
“滚啊。”霍然说。
“知凡有时候也去,”霍然说,“搞破坏。”
“我觉得我妈比我还紧张,”江磊说,“老袁不是不让家长老给咱们嘘寒问暖的吗,什么复习得怎么样了身体怎么样了今天累不累啊之类的……”
-为我们的兄弟情干杯
这个起床气没地方撒,早上提前半小时起床是七人组一块儿定的规矩,第一个起床的要把别的人都叫起来,掀被子扯枕头都行。
这次文1的家长会老袁没安排在教室里,单独把家长给拉到了实验楼,找了个空教室。
-你俩装什么兄弟?
“他本来就近视,只是今年才开始戴眼镜的!”霍然瞪着他,“通知!近期发现有非高三同学冒充高三同学领取免费营养餐……”
“嗯,”霍然眯缝着眼睛看了一会儿,“好像是……我还以为我们这届高三的会特别牛,一个出事的都没有呢。”
“没打了,消息也不发了,”江磊说,“我昨天打电话回家,我爸说,我妈想发消息的时候就发给他,他那儿一天收一百多条。”
“陶蕊得烦死他俩,”寇忱笑着一拍他肩膀,“还好啊,你有我!要不是不是也得跟着天天往校医室跑。”
高三之前,霍然其实对高三那些人的生活并不是太了解,但现在他算是体会到了,他上普高的那些初中同学都已经拉紧了发条,他作为重点高中里的学渣,被众学霸裹着,不跟着脚步往前走,都觉得不踏实。
“操,”寇忱笑了,“我服了你了,等着!”
“万一咱俩没考在一个学校是吧?”寇忱说。
“什么?”霍然看着他。
“有!”几个人同时回答。
“嗯。”霍然突然鼻子有些发酸,最近情绪特别容易波动,一波还就往哭这个方向波。
-不要脸
-为我们的兄弟情干杯
“最后的阶段了,孩子给自己的压力已经很大,他们有目标,对自己也有要求,比你们可能更清晰,更实际,所以今天把各位叫来只有一个目的,考试之前不要再给他们加码,尤其是把你们自己的期待,自己的目标用关心的方式加到他们身上,”老袁说,“这些信,是当初你们看过的,别人家的孩子,今天,请你们看看自己家的孩子,一年前,你们因为别人家的孩子感动和思考,别人也为你的孩子感动和思考,今天请你们为自己的孩子感动和思考。”
“滚蛋,”寇忱笑了起来,“反正你不要担心这个,咱俩肯定在一起,到时还能一块儿去报到放假了一块儿回来……想想都爽。”
“记得啊!”
“说好几回了,我没答应,”寇忱小声说,“感觉我爸钱多烧的,有病。”
“当时我说过,这个信是阅后即焚,”老袁说,“不过我骗你们了,我没有焚……主要是找不到地方烧,那么大一堆……”
“不然呢?”霍然拧着眉。
“你妈很有创意啊?”胡逸说。
掀被子的是江磊,正站在床边一边刷牙一边瞪着他。
霍然转头看过去,两秒钟之后吼了一嗓子:“有重影儿了!我操!我近视了?看不清!有重影儿!”
“会吧,”霍然回忆了一下寇忱那封信的内容,“怎么不得被气哭啊。”
“不喂我吗?”唐维拿起巧克力,一脸幸福地看着寇忱。
“那为什么?”寇潇问,“不想上课?我帮你请假。”
胡逸最后还把队形给破坏了。
“珍惜我们这就还有几十天的同窗情吧,”唐维突然进入了伤感模式,“考完试,这一屋子的人,就都撒出去了,以后还有多少见面的机会啊,连微信里的聊天框都会被新同学挤没了啊……”
“哎……”霍然拉长声音。
“但是有重影儿啊!以前没有的。”霍然一脸焦虑,“我不想近视。”
“走。”寇忱一偏头。
“怎么了啊老袁?”
“平时也没少吃我的零食,”寇忱说,“这会儿这么虚伪。”
“下楼梯了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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