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爆发

    他没好气抢过那沓试卷，粗暴地卷成一团，随手塞进书包。

    “你……”徐西临往外冲的脚步硬生生地刹住，分崩离析的理智在外人和初冬夜风的双重刺|激下，一瞬间死灰复燃。

    窦寻的后背撞在墙上，还不肯闭嘴：“没了就是没了，这么简单的道理你不明白，你脑子过期了吗？”

    徐西临说着，坐回椅子，正要把手伸向鼠标，窦寻忽然一步上前，关了台机的显示器。

    刚开始是带着他的旧篮球在小区里的小体育场里投篮玩，后来天渐渐冷了，在外面除了喝西北风也没别的意思，他就开始回家上网打游戏，没两天游戏也腻了，他又开始百无聊赖地看碟、闲书和漫画——都是学校门口小店租来的，日租金五毛到一块五不等。

    这么多天，没人敢在徐西临面前提徐进，他们都战战兢兢地避开这个话题，唯恐他想起来。只有窦寻这个棒槌不懂人情世故，脱口而出。

    他们俩吵起来没控制音量，楼下徐外婆和杜阿姨都听见了，外婆的腿脚不方便上楼，连忙指使杜阿姨跑上来拉架。

    徐西临艰难地清了清沙哑的嗓子，问：“您这么晚过来，有什么事吗？”

    徐西临没搭理他，窦寻不厌其烦地敲了四五遍，然后退后两步，飞起一脚踹在了紧闭的房门上。

    房门洞开，紧接着，徐西临把书包从屋里扔了出来，书包一路摔过起居室，滚到楼梯间，锁扣寿终正寝，包里的书本纸笔全都稀里哗啦地掉了出来，从二楼一路滚到一楼。

    他们之间，其实是徐西临一直是或明或暗地让着窦寻，即便偶尔急了，也不过就是拂袖而去，过一会自己就好了。除了刚开始的小误会，徐西临还从未这样疾言厉色地吼过他，窦寻一时间没顾上发火，先有点蒙圈。

    七里香当时虽然挣扎了一下，但还是给他签字了，而后又很不放心地嘱咐他说：“你有特殊情况，晚自习可以不来学校，但回家不能不学习，要是……荒废时间，耽误的是你自己。”

    “我让你们随便拿，没说让你们随便塞吧？” 徐西临面无表情地把书包往床上一扔，“我说怎么这么沉。”

    话音落地，果然是不痛也不痒，徐西临听了，敷衍地应了一声，压根没往心里去。

    徐西临猛一拉开屋门，正好跟门口要按门铃的男人面面相觑。

    徐西临不耐烦地甩了脸色：“关你什么事！”

    老成则因为那句“大事不好房子要倒”的玩笑话，愧疚得不行，每天默默地给他当跟班，一下课就把他杯子里的水注满，每天晚饭时间溜出校门，变着花样地给徐西临买吃的，因为这个还迟到了好几次。

    他重新按开显示屏，继续欣赏原声大碟里立体声的鬼叫。

    徐西临不由自主地沉下脸：“你们没事老翻我包干嘛？”

    徐西临重重地喘了几口气，隐约察觉到自己过激了，他飞快地说：“谢谢你的好意了，以后要是没事，你也别每天起五更爬半夜地两头跑，我没有想考七百五的意思，你不用跟我这白费劲。”

    徐西临恼怒地“嘶”了一声：“你是吃错药了，还是让豆豆咬了？”

    他搜集了一大堆地摊鬼故事书、各国恐怖电影还有张震讲鬼故事的音频，每天晚上回家把门一关，就开始自己鬼哭狼嚎的夜生活，时不常被吓一跳，勉强能算点刺|激。

    杜阿姨叹了口气，小声对窦寻说：“他这是心里不好受，平时没有这么混蛋的……”

    ……不过这些现在都没什么用了。

    徐西临：“操你大爷窦寻，你丫找死吧！”

    “我知道，”窦寻看似冷静地说，“阿姨您让一下。”

    窦寻：“她要是知道你这么挥霍她已经没有的时间，抽不死你。”

    新的纸条覆盖旧的纸条，时间溜过了一多半，该做的卷子却比脸还干净。

    他猛地把徐西临的椅子往后一拽，趁他重心不稳的时候，双手抱住了徐西临的上身，用蛮力直接把他从椅子上拎了起来。

    窦寻的太阳穴突突地乱跳了片刻，强行按捺，复读机似的又重新放了一遍：“你去把作业写了。”

    电脑屏幕上正好有个青面獠牙的鬼突然跳出来，徐西临被屏幕内外的两重巨响吓了一跳，脸上的血色急速地往四肢退步，一脸惨白的转过头去。

    “你要是这样，就只剩下伤活人心和辜负死人愿望两个功能了，”窦寻不用过脑子，张嘴就是一副唇舌如刀，“等活人的心被你伤得差不多了，你这个德行还能摆给谁看？跟你妈撒娇有什么用，她看不见了！”

    大学都在郊区，窦寻每天下午还有课，他从学校回来，紧赶慢赶，也要两个小时的行程，陪徐西临一宿，早晨还要赶着最早一班车赶回学校，如果早晨第一节有课，他基本早饭都来不及就要直奔教室，每天披星戴月疲于奔命地两头跑，难道都是“吃饱了撑的”？

    他挥手示意杜阿姨避开，自己走上去敲门：“徐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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