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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匆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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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成有生以来第一次体会到失败的痛苦,在月半弯喝了个酩酊大醉,哭得直抽抽,拽着徐西临的袖子:“我大学四年,除了打游戏之外就没有成就,连个恋爱也没谈过,直接被赶进相亲市场……现在都开始给我介绍二婚的了……我、我对得起我这几年青春吗?我的青春都被狗吃了……”

    没有声张也没有显摆,全部是默默思考和铺垫,攒够了经验值再有条不紊地进行下一阶段。

    蔡敬被判刑之后,他们曾经辗转打听出了他关在哪,几次有人想去送东西、看他,蔡敬都不肯见,徐西临工作稳定下来以后,突然有一天老成给他打电话,说有同学去看了蔡敬,他好像愿意见人了。

    他这份“稳当”的工作,一年到头零碎收入加在一起,也就勉强够他们家交物业水电费的。

    不过蔡敬虽然神色毫无触动,面上却还是接受了他们愚蠢又令人尴尬的好意,客气地点了下头:“叫‘姥爷’吗?行,我以后去看看,就是不知道得等到什么时候了。”

    吴涛在徐西临半死不活的那段时间试着打过几次电话,徐西临都没接,后来就不怎么联系了,听说是毕业以后踏踏实实地当体育老师去了。

    终于,老成喝得断了片,安静无声地躺尸去了。

    那几年,徐西临从来不去高中同学的群,不看他们聊天,也不参加任何聚会。

    就这么坚持到了年底,终于还是难以为继,惨淡经营的烤串店关了门。

    包租公徐西临除了两套租出去的房以外,还买了一套地段稍微偏一点的三居室自住。

    开烤串店并不容易,主要阻力来自老成家里。

    那天正好是初五,无所事事的徐西临一大早起来突发奇想,自己炸了一锅油饼,祸祸了半桶油,油饼其貌不扬,但刚出锅的时候口感尚可,徐西临想跟外婆献宝,这才发现都已经过了九点外婆还没起来。

    徐西临把他的“新家”布置成了一个巨大的纪念品,然后花了半个多月的时间安抚好了抑郁得拔自己毛的灰鹦鹉,让它习惯了他们俩相依为命的日子——接着,他辞了工作,离开自己二十多年没离开过的家乡,毫无留恋地跟宋连元南下。

    算来老同学见面,无外乎回忆往昔,交流交流各自的生活,可惜哪怕徐西临和老成都觉得自己活得像狗,也不便在蔡敬面前汪汪叫。

    那时候市里鲜少有他们家这种低密度住宅,从品质和地段综合来看,几乎是绝版。

    徐西临呆呆地在她床边站了许久,一抬头,正对上床头柜上外公年轻时的照片,他笑容温柔,五官俊朗,是个老式的美男子。

    俱乐部果然是棵摇钱树,烤串店年底分红,老成家里的“九九八十一难”们在人民币光芒照耀下,熄火了一大半。

    徐西临转手又买了三套房——两套交通方便、八十平左右的小户型留着出租,每月租金比他那破工作的工资和奖金加在一起还高两千。

    徐西临搜肠刮肚了片刻,对蔡敬说:“我们攒了点钱,打算开个烤串店,叫‘姥爷’,就在你家附近,将来……”

    自从“姥爷”烤串红了以后,方圆一公里内接连开了好几家名目不同的“俱乐部”,不可避免地分走了客流的同时,每个月上涨的租金也成了个问题。

    比起他大学时代的兵荒马乱,工作几乎就跟养老一样,他一天到晚觉得自己没什么事干,业余爱好就是回家给外婆做饭,做得越来越像样,淮扬菜、鲁菜、官府菜都会一点,基本具备了撑起一桌台面的能耐。

    徐西临就知道,原来别人眼里的自己也是面目全非。

    他叫了几次门没开,就直接推门进去了,发现老太太已经悄无声息地闭了眼。

    不过他已经过了“仇视不负责任的爸爸”的年纪,徐西临客客气气地招待了郑硕,感觉跟他聊起来还颇为投机,将来或许还有用得着郑硕的地方。

    蔡敬剃着薄薄的平头、穿着囚衣,徐西临第一眼几乎没认出他来——停留在他记忆里的蔡敬还是个才华横溢的清秀少年,跟面前这个有些弓背的阴沉男人没有半毛钱关系。少年当年有些没长开的骨骼已经被铁窗磨砺出了粗糙的轮廓,跟“清秀”二字全然不沾边了,人也胖了,但是气色并不好,当年安静温文的气质已经荡然无存,他身上沉淀出了某种成分复杂的油滑和沉稳。

    为了烤串店忙起来,刚开始他还挺有些不习惯。

    而老成以其吃货小青年的执拗,一点也不肯在质量上妥协,坚持要用最好的肉和最好的香料,周围的街坊邻居却吃不出什么质量不质量,最多夸一句“你家的好吃”,然后翻脸无情地投入更便宜的怀抱。

    其实窦寻压根没收到信,徐西临把不知道他去的是欧洲,根本不在美帝,在国内用的旧邮箱早弃置了,跟他那亲妈更是早八百年就没联系了——不过那都是很后来的事了,窦寻有一次为了查资料找自己一个论坛账号才翻到了旧邮箱,翻到大半年前的邮件,当时如遭雷击,立刻把所有事都推了,连夜回国……可惜回来已经找不着徐西临了。

    看外婆笑得那么开心,大概昨天晚上是外公亲自来接她的。

    他跟个话题终结者似的,一句把对面两位都堵得没话了。

    他们小时候也是想起一出是一出,当年的一片赤诚,至今看来,其实也是挺可笑的。

    他们仨大眼瞪小眼地强行聊了会天,东西送到了,人也得走了。

    苏文婉女士享年七十八岁,无疾而终。

    宋连元怕徐西临自己应付不过来,推迟了南下的日期,在他家住了几天帮忙。

    时过境迁,再有一次,你还会不会拔出那把刀?

    当时房价正疯,他房子出手很快,买家好像生怕他反悔,连价都没还。

    徐西临:“哥,你要上哪去?”

    他不知道怎么面对曾经的同学。

    夜深人静的时候,徐西临忍不住给窦寻发了一封邮件,依然没有回音。

    宋连元听说他们包间里点了一堆酒,有点不放心,过来一看,被百无聊赖的徐西临和撕心裂肺的老成逗乐了。

    蔡敬脸上笑容犹在,摇摇头,却说:“过去了,早忘了。”

    徐西临和老成在来时路上其实商量过,见了蔡敬,不要问他当年为什么做那件事。不过老成是个胸无城府坐不住屁的东西,到底没忍住,临走还是多嘴问了蔡敬一句:“老蔡,你当时到底因为什么?”

    创业的琐碎事,他是一回生二回熟,手续跑得有条不紊,三个月以后,他们俩联手对付了内忧外患,硬把烤串店开起来了。

    不料世事无常,还没等他稳妥完,“姥爷”烤串店就过了它短暂的辉煌期。

    宋连元初中辍学,从跑腿的小服务员干起,一直混到现在,据说月半弯里除了老板就是他,当年的大混混宋连元已经混成了宋经理。

    工作以后,虽然偶尔加班,但徐西临的生活还是安逸了不少。

    葬礼当天,祝小程特意回国,跪着给外婆念了一段经,然而窦寻没跟她一起。

    老成干咳了一声,拿眼神示意徐西临救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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