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真遗憾。”约翰有点失望,不过随后他安慰说,“不过你可以把我想象成一个探测器,凑合着用。”
“不……不,我们没学过那个。”埃文说,“我们现在有探测器,只要按一下,就能显示迪腐的相关信息和可能位置分析结果。”
“我不可能有的好么,先生?”只有他们两个人能看见的浓雾已经快把他们的车子包围了,而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周围似乎还有不祥的灰影闪过,埃文的脸色苍白得像鬼一样,被吓到要死的结果,就是他奇迹一样地突然不结巴了,“实习生不被允许单独出任务,我没有权利拥有一个探测器。”
趴在地上的小伙子尖叫了一声,突然嚷嚷起来:“我的牙,我的牙!”
“你们没听错,是黑暗的能量。”阿尔多说,“利用黑袍战争里面被杀死的高阶迪腐,汇聚成无与伦比的黑暗力量,支撑在结界的表面,里面是七百七十个防御法阵构成的网,总共用了十几年的时间,才初步构筑完毕,支撑法阵的核心就是结界核。”
不知道为什么,小伙拿着彩灯的手突然僵住了。
“怎么可能?这说不通!”路易皱起眉,“怎么可能用黑暗的力量来抵御黑暗世界的生物?”
“那……那……那又是什么?”
埃文的喉咙里发出一声诡异的抽气声。
“裂开的结界核我可以修补。”阿尔多大主教说,他似乎在谈一件无关紧要的事,一点也看不出焦急,在他自己的墓室里轻声说,“这并不困难,真正困难的部分是结界流失的能量,我也没有办法。”
而他所需要的深渊豺的心脏,正在由一个伤患带着一个菜鸟,奔驰在路上。
女孩充耳不闻,小伙子无趣地耸了耸肩。
“那需要强大的想象力,先生——不过谢谢你的安慰。”埃文沉默了一会,声音颤抖地说,“我感觉好一点了。”
“是黑暗的能量。”阿尔多大主教带着三个人离开墓室,古拙厚重的门在他们身后缓缓合上。
“阁下,我还有个问题,”古德先生突然开口问,“您的雕像下面出现的那一行字,‘十年即永远’,是您写的么?它是给后人某些启示的遗训么?”
埃文大概是为了壮胆,拧开了音响,一阵激昂的交响乐立刻从里面冒出来了,把车里坐的两个人同时吓了一哆嗦,险些出交通事故——他还真不知道伽尔导师还有这么个……高雅的爱好。
“或许明年的今天就是我的一周年纪念日,”埃文悲观地想,“实习第一天就死翘翘的猎人,我大概会因此而名垂史册的。”
“什么?”
约翰在他肩膀上拍了一下:“喂喂,我看到那个女孩了,在那块更大的‘面包’里。”
阿尔多嘴角挑了挑,笑容这种东西,好像永远难以在他脸上停留,即使偶尔闪过,也是稍纵即逝。
“她怎么了?”埃文小声问。
“哇……能把声音装进去的东西,”尽管埃文解释过不用太在意,约翰还是非常小心地用两根手指头抠着光盘中心的圆圈,来回摆弄了一会,然后他清了清嗓子,对着光盘说,“我叫约翰,约翰史密斯……”
“比起面包,”埃文哭丧着脸说,“我们更习惯叫它公共汽车。”
“不不不,只是CD。”
约翰的目光硬生生地从靠窗坐在公共汽车上的女孩身上拔了下来,两眼放光地问:“真的么?它在哪?”
他们都知道,迪腐身上最有力量的一部分,并不是指其用于攻击的部分,而通常是它最喜欢食用的一部分,比如深渊豺的心脏,暗精灵的喉咙。
阿尔多愣了一下,那一刻,他平静的表情终于出现了变化,眉梢轻微地颤动了一下,目光凝在了某个不知名的地方。
“这死基佬一定是第一次出来钓人,”小伙子嘀嘀咕咕地爬上了木头梯子,开始往圣诞树的顶上缠小彩灯,“瞧那蠢模样,屁股都不知道往哪边扭了……”
“低等级的迪腐只是普通的怪兽,而迪腐的等级越高,智能也就越高。对于它们来说,同类的死亡带来的肮脏而充满怨念的气息是非常恐怖的。”古德先生回答了他的问题,“我想这就是为什么这么多年以来,越是高级的迪腐越难以穿透结界,他们的较高的智能会让他们本能地避开危险。”
“别担心,你用不着这个,只是为了隐藏某种东西,”约翰说,把画了法阵的衣服裹在了身上,简单地说,“跟上。”
“深渊豺的餐具。”约翰头也不回地回答,“你可以把它想象成自己的刀叉。”
“哦,对了,等等。”约翰从后座上拉出一件新买的外套,拧开一瓶矿泉水,用手指沾着,飞快地在上面画了一个符号。
古德先生会意:“请您放心,无论是游客还是我们自己人,都不会无故打扰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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