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是遇到了什么问题呢?”伽尔余光瞥见卡洛斯的脸色突然凝重下来,在华森老人身边仔细查看着他的脸色,甚至弯下腰,在他耳边闻了闻。
“好吧,”在代沟前深深踟蹰的伽尔放弃了,“我们不提这个,说说‘钥匙’,你怎么看?”
“你父母呢?”伽尔问。
他小心地扒开昏迷老人的耳朵,轻轻地对着里面念起一个奇特的咒文,它不同于任何一种人类的语言,连发音方式都不一样,卡洛斯念的时候,嘴唇的动作非常轻,像是呓语,又想是来自某个已经灭绝的古老民族的歌声。
那是一个十一二岁的小男孩,脸上长了些雀斑,他欢快地从台阶上站起来,用力地向卡洛斯挥着手:“我等了你好长时间啦!”
“谢谢。”阿尔多点点头。
他就像是一把泼在水里的神奇的火,永不熄灭,同时又随波逐流,他心里似乎有一个不一样的世界,总是看重别人忽视的东西,对别人苦苦挣扎的,却能举重若轻,无论在什么地方什么时间,他永远不会无聊,永远会给自己找乐子。
“好啦,别酸了,”伽尔笑起来,随口开了个玩笑,“你在我们心里才是那个无所不能的大英雄,我们小时候都是要在床头上贴一张你的照片才能安心睡觉。”
而此时,阿尔多已经到了卢瑟州,直接上了一辆出租车:“我听说卢瑟州曾经有一个唐格思古堡,对么?”
“不管怎么说,”伽尔看着打定了主意,一门心思跟人抬杠的卡洛斯说,“你那个时候回到圣殿,站在战争的最前线,总是一个不争的事实。”
“哦,它现在也在,”司机看了他的乘客一眼,“您是来旅游的人么?那可是本地特色历史遗迹之一,我可以一直把您送到卖门票的地方,他们会给您打九折。”
凯文摇摇头:“是罗杰叔叔告诉我的,他给我讲过猎杀恶魔的故事。”
凯文懵懂地看着他:“你认为我的爷爷会好起来么?”
您的出场费就只要半包糖么?这可真是太廉价了……伽尔沉默了一会:“他爷爷有什么特别么?”
“怎么做?”卡洛斯简直没想到,经过了那么多年的传承,这种招摇撞骗的古老行业居然还能保存下来,“杵破人脑袋,美其名曰给他们驱魔么?”
“嗯哼,打电话。”伽尔干咳一声提醒。
卡洛斯从外衣里面把藏在那里的重剑解了下来,它看起来非常躁动不安。
“凯文?”伽尔一愣,“他姓什么?”
“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卡洛斯说,“非常美好,他在那里会过上幸福的生活——你希望他幸福么?”
“那是因为其他人都死光了。”卡洛斯面无表情地说,“而且举足轻重的也不是我,是头儿,也就是住在你家的那位,我建议你可以回去把他供起来,多给他照几张照片,拿出去当圣殿纪念品卖一卖什么的。”
凯文的眼圈慢慢红了。
“我不知道。”凯文说,把一个变形金刚放在了老人的枕头旁边,“爷爷一直在睡觉。”
“对不起,我不知道。”卡洛斯说,“我只知道,你们来自创世之初的神的旨意,每一代用特殊的方式传承,守护着某种……我们都不知道的东西。当然,我们是朋友,如果你有需要,可以一直给我写信……”
“什么是克莱斯托?”凯文问。
“我要是知道就好啦,”卡洛斯非常痛快地耸耸肩,“我当学徒的时候就不是那种喜欢阅读课本、按照上面写的东西做的人,你最好去问阿尔多。”
“这个啊,”他说,“只是个非常甜蜜的小阴谋。”
他借了伽尔的笔,在凯文手背上写下一串地址:“我保证会回信的,任何时候。”
他熟稔地拉住卡洛斯的手,带着他往住院部里走去——好像他们不是刚刚认识一晚上,而是很久的老朋友似的。
“你在那场著名的战争里的作用举足轻重。”
“我不能确定,”卡洛斯想了想,“不过凯文——就是昨天那个男孩,他提到了他爷爷曾经保管过一把特别的‘钥匙’,而他生病以后,那把钥匙就消失了,那男孩的叔叔是个猎人,似乎已经过世了。”
他不是没心没肺,却从不沉迷于不好的事。
老人的手指奇迹一样地动了一下,凯文忍不住往前走了一步,被伽尔一把拉住固定在原地。
“今天可是圣诞节,”圣地文森医院门口,伽尔锁上车,看着卡洛斯叹了口气,“你们俩倒好,一个大清早的就要去什么卢瑟州,一个酒醒了就突然要去医院,连个乖乖留下拆礼物的都没有——你去圣地文森医院干嘛?”
“哦不,”卡洛斯干咳一声,装神弄鬼地说,“讲述古老的传承,就应该用古老的方式,人的笔记会含有某种神奇的魔力,也会锻炼你的拼写,好么?”
他那多灾多难、还绑着绷带的手掌立刻发出一股糊焦味,绷带被烧出了一个黑洞,然而那东西一碰到他手掌的皮肤,又好像突然安静了下来一样,卡洛斯张开手,他的手心攥着一个小小的、水晶状的叶子。
卡洛斯稀奇古怪地瞟了他一眼:“哥们儿,我可是干这个的。”
“哦,老天。”伽尔由衷地感叹。
“拆礼物”这个工作显然是卡洛斯的最爱之一,可惜他现在心里乱得只能干正事了,把这一茬完全给忘了。
凯文点点头:“我在网上查了路线,罗杰叔叔说,如果有解决不了的问题,就去圣殿找‘圣殿骑士’。”
就在他们俩走到住院部门口的时候,一个小男孩清脆的声音叫住了他们:“约翰!”
他的重剑发出了更大的躁动,嗜血的杀器和温柔的男声形成了某种诡异的呼应,伽尔一个音节也听不懂,但却能感受出那声音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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