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蒋茹握紧书包带，低着头，另一只手摩挲着自己的校服裙。

    白璐安静，穿出小区，冰冷的长街上驰过一辆黑色轿车，一闪而过。

    蒋茹使劲摇头。

    蒋茹前脚进去，后面白璐就默默跟上，在店门口停下脚步。

    “你他妈再废话一句试试！？”

    “行了。”许辉打断女孩，对蒋茹说：“你来找我什么事。”

    白璐：“你要叫他么。”

    “可能要再浓烈一点。”站住脚步，白璐看着灰黄的街道，思索着，轻声说：“要么救人，要么杀人……”

    六中和职高只隔了两条街，可景象和气氛却完全不一样。

    女孩哎了一声，一字一顿，还带着音调的，“丑，逼！”

    “大头妹妹。”男生说，“六中的，学习肯定好。”

    蒋茹摇摇头，脸上带着犹豫之色，“你……你不会喜欢那群人的。”

    餐馆的服务员一路看着热闹，忍不住开口说：“小伙子啊，那小姑娘也挺喜欢你的，你这么做不太好吧。”

    白璐抬头看了一眼，店名叫“可可快餐”，牌子不是灯箱，夜里看不清楚。

    蒋茹憋着一股气，“反正没叫你。”

    白璐笑了，“物理学得好哦，逻辑性真强。”

    “好了。”男孩好像一个众星捧月的皇帝，群臣吵得不可开交，终于由他主持大局。“都别说了，小叶，别太过分了。”

    小叶咯咯笑，“就你嘴贱。”

    蒋茹又好像有了希望，“许辉。”

    一过十点，路上支起一排烧烤摊。

    白璐往后退了半步，店里传来声音。

    职高的学生是这些小餐馆的主要顾客。白璐在六中念了两年有余，对这个邻居学校略有了解。服艺职高也是寄宿制学校，但是并不设门禁，或者说设了也是白设。

    “找我干什么。”

    蒋茹哭腔，“你不懂……”

    蒋茹深吸一口气，说：“许辉，你跟我出来么。”

    白璐轻声说：“不是爱呢。”

    店里出奇的安静。

    静了好一会，白璐又说：“别哭了，不值得。”

    女孩一副无辜样，“说错了啊？”

    蒋茹配合极了，回答：“我有话跟你说。”

    蒋茹：“什么意思。”

    白璐：“没事。”

    “他这个时候一般都在那里。”蒋茹说，“跟朋友吃东西……”她脸上更红了，白璐拉了拉她的手，冰冰凉凉。

    过了许久，许辉才开口，玩笑似地说：“你去整个容吧，有时候男人也看脸。”

    白璐拖着蒋茹的胳膊，把她从地上拉起来，蒋茹脚底打晃，白璐把她的书包取下拎着走。

    白璐脚下一顿，又慢慢站稳。

    白璐说：“陪你也可以。”

    女孩被说不清楚的感觉激怒了。

    蒋茹没有管小叶，强撑着脸面，说：“那咱们就分手吧。”

    白璐笑笑，“也不一定的。”

    女孩插嘴，“有话就这说。”

    “丑逼。”

    “干什么？”一个女孩说。

    蒋茹：“谢谢你。”

    十点半，六中已经门禁，比起蒋茹的一往无前，白璐还要多考虑一下等会回去要怎么跟保安和宿管阿姨解释。

    白璐靠在快餐店门口，等了很久没有听到回话，不经意低头，才发现门很脏，许久没有擦过了。

    “去。”蒋茹咬咬牙，“得去。”

    蒋茹摇头，“不，是我们傻，太自以为是，总说什么内在美，谁能看见呀。”

    或许是与进去了一个不速之客有关。

    小叶：“什么呀，什么叫不太好，恋爱哪有好不好，他不喜欢她，还非得逼着自己喜欢，有病啊。”

    现在这个时间点，六中门口连来往行人都很少，只有高三宿舍楼亮着灯，供考生看书用。而服艺职高门口却热闹得如同菜场。

    蒋茹抬眼，“他们说的也没错。”眼睛红通通，“白璐，如果我单纯暗恋他，那只是我一个人的事，可我又想他回应，这就不止是我的事。我既然对他有要求，自己就该付出，这个世界是守恒的。”

    蒋茹：“你说谁呢，你才……”

    蒋茹捂着脸，白璐忽然说：“你是不是觉得丢人更多一点。”

    小叶：“考场上靠学习好，情场上肯定靠脸啦。书呆子就去找书呆子好了，瞎嘚瑟什么。”

    蒋茹：“他就喜欢。”

    “许辉……”

    许辉倒是没有笑，轻声说：“好。”

    蒋茹抬手，指了指马路对面。白璐跟着看过去，是一家快餐店。

    这里没有人是老老实实穿着校服的，敞心露怀，要么就系在腰间，烧烤摊的角落里有搂搂抱抱的小情侣，你喂我一口，我打你一拳。

    蒋茹扯扯嘴角，想配合着白璐，可脸上依旧惨淡。

    蒋茹要哭出来，“你说什么？怎么骂人。”

    男生：“嗯，学习好比不过长得漂亮，没办法。”

    “我又不是找你……”蒋茹的声音听起来比刚刚更轻。

    白璐搓了搓脚下，一片落地的枯树叶被来往行人踩得稀烂。

    夜风带着泥土的腥味。

    “我理解的爱情就是这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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