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什么啊，我的颧骨太高了，好多人说过，我笑起来像只猴子。”

    检讨念完，班主任包老师将蒋茹单独叫了出去。

    “无法无天了。”宿管阿姨拧着眉头，圆珠笔像刀子一样，在记录本上画了一个大叉。

    不过，所有的难事都是痛苦在等待的过程中，真正开始做，时间又过得很快。

    白璐人小，声音也小，戴着大大的眼睛，时常给人一种呆愣不起眼的错觉，属于那种在课堂上如果老师不点名道姓是绝对不会自己主动回答问题的学生。

    蒋茹：“没带。”

    蒋茹又如惊弓之鸟，连忙把检讨拿起来反复地读，神色严肃，脸颊紧张得微微泛红。

    蒋茹这件事闹得蛮大，尤其是在六中这样的环境里。她身后跟着一脸严肃的班主任包老师，包老师进屋后全班人又都低头开始干自己的事。

    “算了。”白璐停下笔，看着蒋茹，说：“等下我给你写吧，你到时候照着念一遍就行。”

    白璐：“……”她有点想不通了，“你说什么？”

    白璐看了他一眼就转回头，吴瀚文又开口：“她喜欢的那个男的我知道。”

    白璐长叹一口气。

    白璐坐在她身边，“别哭了。”

    “老师让我不要影响别人。”蒋茹捂着脸，竟然比昨天还伤心。

    蒋茹蓦然感叹了一句：“内向的人碰到外向的人总是输。”

    吴瀚文皱皱眉，犹豫着说：“也不是很坏吧……就是，哎也说不清楚，其实刚上初中那阵他学习也还是可以的，后来就不行了。总之你让蒋茹离他远点，服艺的学生好坏也就那个样子了。”

    蒋茹：“什么？”

    白璐：“还行吧。”

    吴瀚文脸色不变，“以前初中分片，我跟他在一个学校，但不是一个班。”

    白璐：“他人很坏？”

    蒋茹果然被吸引了，“是不是要编到连自己都相信呀。”

    “我快去快回。”

    蒋茹说：“他说我现在这样给班里的影响很不好，告诉我如果再不能调整心态的话，就告诉我的家长。”

    “什么？”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终于过了门禁。

    他是班里的学习委员，在这个成绩猛如虎的学校里能连续三年担任学习委员，可见功底。

    窗外吹进风。

    白璐：“准备一下吧，等会还要念稿子。”

    现在是下午体育课，高三年级的体育课等同自由活动，愿意玩的就到操场上玩玩，想学习的就留在教室或者去自习室学习。

    白璐自己收拾东西回宿舍。

    白璐那天等了很晚，都没有等到蒋茹。

    吴瀚文说：“许辉，是吧。”

    她一夜听着外面的雨，被子盖了两层，手依旧是凉的，就像蒋茹临走前一样。

    白璐看着她，轻声说：“你还是多笑笑好。”

    蒋茹脸皮薄得像片纸，一撒谎脸就红，所以写检讨的时候她整张脸都是烧着的。

    旁边埋头苦学的李思毅终于解开一道证明题，长出一口气，摇头晃脑地感慨，“这时候为儿女私情牵肠挂肚，实在不智。”说完还若有所思地看了吴瀚文一眼，颇有深意地说：“是吧，学委？”

    白璐回到座位上，前面的女生转过头，问她：“蒋茹好些了么？”

    白璐夸张地瞪大眼睛，“不要吓唬我，我可是从来没有一次考试赢过你。”

    蒋茹低着头，“那怎么行……已经是我连累你了。”

    “你好好劝她吧。”

    白璐忽然说：“输赢看的不是性格，而是手段，你把他看得太高，才觉得一切都好难。”

    蒋茹又害怕了。

    第二天，白璐跟蒋茹两人被教导主任全年级通报批评。

    宿管阿姨来查寝，瞪着眼睛，“又不在？”

    白璐静了一会，轻声说：“可能是我们俩比较像吧，我话不多，也很内向，跟你合得来。”

    “当然不是。”白璐摆手，“这是最差的，让人信，自己不信，这才是奥妙。”

    蒋茹咬着嘴唇，眼睛看着一个方向发呆。

    吴瀚文看着她，旁边的同桌李思毅伏案痛书，丝毫不为身旁八卦所动。

    白璐看着蒋茹跑着离开教室，就像那天晚上一样，有点笨拙，也有点执着。

    白璐转头看窗外，白天还好好的，刚放学就起了风，空气中弥漫一股闷湿的味道。

    一节自习课的功夫，白璐把两篇检讨都写完了。蒋茹目瞪口呆地看着她，“你、你写得这么快啊。”

    女生们说了一会，又回头做试题。

    白璐笑，“我知道。”她手肘搭在桌面上，“我编瞎话确实很厉害。”她为让蒋茹分散注意力，认真地说，“编瞎话最重要的是逻辑，逻辑够强，别人就会信以为真，但也不能完全只靠逻辑，逻辑不够的时候要拿感情来添补。”

    一人一千字检讨，一篇作文的字数。这还不算，写完了要在全班同学面前念，这才要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