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宇海过来，靠在许辉身边扑通一下坐进沙发里。

    去冰箱拿酒，刚好碰见上完厕所的许辉。

    许辉没说什么，白璐把包从身后拿过来，从包里掏出罐子。

    “嗯，起了。”

    “这个给你。”白璐把罐子轻轻放在桌子上。

    “昨天我打电话，你不是听得挺仔细？”

    白璐看着桌角，余光里许辉自顾自地抽烟，揉头发，打哈欠。

    男孩终于露出可有可无的笑容，“哦，那还是比我小，我是凌晨出生的。”

    他们在门口站了一会。

    许辉乐了，挑眉，下巴微扬。

    “噢，这么懂事？”

    许辉掐灭烟，转头，“你几点的记得么？”

    “是吧，这才够意思！”

    “……”

    许辉的手忽然顿住，“什么？”

    许辉揉了揉头发，比起白璐的小心，他显得随意许多。也不知道是想起了什么，许辉低声说：“你不知道的么？”

    她朝许辉摆摆手，“那我走了。”

    昨天吃馄饨倒了一圈一圈的醋只是习惯举动，他完全不记得了。

    许辉第一次露出惊讶的表情，“我……也是九月六。”

    “等晚上再叫烧烤来！”朋友们嘻嘻哈哈地进屋，不大的小客厅瞬间满了。

    白璐像是被发现什么一样，倏然又将头低下了。

    过了几秒，忽然笑了笑，又说：

    白璐坐在一旁，弱小而安静。

    白璐不回话，走到门口，许辉那边说：“常在这片玩么？”

    白璐知道他在看她，头紧紧低着。

    “你感冒还没好？”

    许辉沉默得别有意味。

    “那就好。”白璐说：“你把罐子放到冰箱里，再放一两天就——”

    白璐说：“你告诉我你的手机号码吧。”

    “白天我一般在学校，不一定方便，你……”许辉刻意顿了顿，白璐了然，说：“我知道，我不会总打电话打扰你的。”

    “白璐。”

    醒来时觉得头清醒了不少。

    “酒呢，冻得差不多了吧。”

    另外一个女生张文慧一脸鄙夷，“瞅你抠的……”

    太阳升起，许辉家没有拉开窗帘，但房间朝南，就算关着窗帘屋里依旧暖烘烘的。

    “我看你像小学生。”

    许辉笑了笑，又想说话，被白璐一个喷嚏打断。

    五个，三男两女，拎着两箱啤酒和几大兜子吃的。

    白璐小声说：“一点吃的，我昨天晚上弄的，做多了吃不了，正好给你带一份。”

    “什么？”许辉拿过来。他单手拿着，歪过来往里看，白璐着急得站起来，“别别，不要弄倒了。”

    她人虽然被放进来了，可许辉也没有问她需要点什么，连象征性地拿一杯水都没有。

    “……”

    “对不起。”白璐连忙捂着嘴，抽了抽鼻子。有点尴尬地转过身，鼻音甚重地说：“那我不打扰你了……我先走了。”

    白璐低着头，轻声说：“……嗯，对不起。”

    “那我先走了。”

    “拿酒，烧烤到了。”

    小叶也劝她，“差不多算了，他嘴贱你不知道啊。”

    烟草将许辉的困意消除大半，他坐在沙发里与白璐闲聊。

    “许辉，许诺的许，光辉的辉。”

    白璐将电话拨过去，然后按断，许辉问：“你呢？”

    “阿河，我碰到了一个跟我一天生的人。”

    白璐不甚在意，摸了摸鼻尖，脑中回想起什么，开口道：“没准我比你还大。”

    最后还是白璐先开口，问许辉说：“你今天一天都在家么？”

    许辉摇头。

    “谁啊，谁吵你。”小叶过来，一脚给刘宇海蹬开，“一边儿坐着去！”

    张文慧被数落得满脸通红，气急败坏地拿桌上的打火机扔他。

    许辉：“阳历。”

    许辉眉头不经意一皱，孙玉河转开话题，说：“我去外面看看，大海又在那嚎什么呢。”

    “……”

    刘宇海：“感情不是你请客，装什么大款，要不你请，我这就给老板打电话把钱加回来。”

    孙玉河把冰箱上层打开，取了几瓶酒出来，低声问了句：“昨天去医院了？”

    许辉：“你也是高中生吧，几年级了？”

    “没不喜欢，我爱吃酸的。”许辉说。

    白璐还保持着捂着嘴的姿势，没有动。许辉侧开身体，说：“进来休息一会吧。”

    白璐停住脚，“我住得很近。”她犹豫着，支支吾吾，“要不……留一个电话，可以么？”

    许辉摇摇头，较有兴致地看着罐子。

    回到宿舍，白璐吃了药，盖上厚被发汗，睡了两个半小时的觉。

    白璐看得腮帮发涩，忍不住说：“现在吃不酸么？”

    “早上没睡够？”

    白璐点头，“不忙的。”

    许辉把手巾拿开，罐子里面是规规整整的柠檬片和甜蜜美满的蜂蜜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