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这黄心莹怎么样?”孙玉河问。
“身体、精力、生活,弄成这样,全都是报应……”
没动静。
许辉父亲出身农村,是白手起家,一路敢打敢拼,打下偌大家业。不管家庭情况如何,许正钢的本事是不容置疑的。
从日出,到晌午,从夕阳,到夜幕。
许辉拿着酒瓶坐在沙发里——或者说是沉在沙发里,闭着眼睛。
她取下一条轻轻闻了闻,上面有轻淡的沐浴液香味,感叹道:“男生的手巾也这么干净……”浸湿后,回到床边,给许辉擦汗。
虽然挣了钱,可到现在,孙玉河却觉得许辉精神一天比一天不好。他又不能总去问原因,毕竟他与许辉之间现在多了一层老板和下属的关系。
黄心莹把相框拿过来,上面落了一层灰,里面是一幅小小的素描画。
一想,头更疼了。
“猜谁给我发短信了?”孙玉河调侃地说。
黑暗似乎也跟着迷茫起来。
半个小时后,黄心莹来了。
回到十二层许辉的房间,孙玉河给黄心莹留了一把钥匙。
“阿辉!”孙玉河看着浑身冒汗的许辉,把水杯拿到他面前。
又过了一会,许辉叫了两个服务生来替他,自己离开房间。
热水,你喝一点。
黄心莹絮絮叨叨半天,终于问了许辉一句:“你有喜欢的人么?”
放下电话,他在马路上站了很久很久。他尝试着拨过一个号码,后来挂断了。
许辉听着这样的话,不由自主地笑了一声。
“去我学校?现在?为什么啊。”
许辉疼痛还没有缓过来,晕睡在床上,黄心莹去洗手间里看了看,墙上挂着两条手巾。
他曾认定,那个下着初雪的日子已经是人生的最糟,没想到老天还嫌不够。
黄心莹离他很近,看他醒了,轻声说:“你好点了么?”
“这是什么?”黄心莹拿着画看过来,问许辉,“是你画的么,好好看呀。”
黄心莹跟平日不太一样了,没那么活泼,没那么爱笑,就连声音好像也染上一层疲惫——极力地向他靠拢。
他的脆弱给了她信心。
孙玉河点点头,服务生跑去拿拖布。
黄心莹不懂其中含义,只当他在醉酒。她站起身,来到窗边拉开了窗帘。
可惜听的人似乎并不在意,许辉的胳膊重新压在眼睛上。
“我要去你学校……”许辉好像迫不及待一样,说话还没力气,人已经强撑着站起来。
许辉脸上的汗还没干,手有点抖地提起鞋子。
许辉呼吸缓慢,别说讲话,好像连喘气都嫌费力。
拿了瓶啤酒,许辉来到窗边坐着。
可能受到父亲的影响,许辉从小耳濡目染,做生意极有天赋。两年多的时间里,他们已经把本钱翻了几番。
黄心莹点头,“是啊。”
黄心莹到他身边,“怎么了?想要什么我去给你拿。”
父亲声音疲惫地告诉他,王婕的精神变得不太正常,送到了疗养院。
那个声音更轻,也更细。
“曾经做错了事,没有去弥补……现在再也没有机会了……永远都没有原谅。往后所有这一切,就都是报应……”
孙玉河在一旁说:“不好意思把你叫来,等下我还有几个客人要陪,实在是没空照看他了。”
许辉静了一会,不赞同似地轻轻摇头。
在看见黄心莹手里的画的一瞬,他有片刻的茫然,而后好似被唤醒了什么一样,挣扎着从床上撑起身体。
直到去年冬天。
“我给你念念她说的——‘我之前就想到了,但是一直没机会说。要是阿辉真的吃助睡眠的药类,千万不要酒后吃哦,很危险的。’”
孙玉河:“严不严重啊!要不要去医院?”
许辉精神有瞬间的恍惚,就好像不久前他也听过同样的话——
同样年纪的女孩,同样的大学班级,同样的生活……
就像现在一样。????乌烟瘴气的房间里,一伙人正玩得不亦乐乎。
这几年下来,他也渐渐适应了许辉越来越怪的脾气。
他终于开口,声音很低很低,低到黄心莹都没有听清楚。
他不知道要做什么。
他到现在也不确定他对她抱有的是什么样的感情。
孙玉河说:“黄心莹。”
身躯在床上显得更为修长,黑色的衬衫缝隙间,偶尔能见精致的骨骼和苍白的皮肤。
许辉连摇头都没力气,孙玉河连忙说:“难受?”
只是有一个念头驱使他——他要见她。
聊着聊着忽然进来一条短信,孙玉河一看,眼睛亮了。
水吧跟房间里简直是两个世界,轻柔的音乐让他的头没有刚刚那么疼了。
“我感觉她还挺不错的,反正你身边也没——”
做什么?也不知道。
“哎……哎!”踢了许辉一脚,许辉动也没动,低低地嗯了一声。
孙玉河本想说几句,但看许辉的样子,又硬生生地压住了。
“热啊……”他坐到许辉对面,“空调开这么低都热,杭州这天简直没救了。”
租用了音响,震耳欲聋。
“你是不是有不开心的事?”
孙玉河咬咬牙,干脆直接给黄心莹打了电话。
“怎么了?我刚从学生会开完会赶过来。”擦了额头的汗,黄心莹看到窝在沙发里的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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