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都做了些什么。
“那就恨。”
蒋茹:“什么?”
她念出这个名字,表情并不欢快,但也不是痛苦,那是一种只属于回忆的神情。
梦见什么了。
白璐摇头,轻声说:“我看你,是因为你很漂亮。”
蒋茹喝了一口饮品,静了静,还是有点不好意思地说:“我知道,你可能觉得有点……毕竟之前有过那样的事情。”
你一定会去,因为你的心太软。
蒋茹几乎马上就说:“恨。”
我不知道。
蒋茹还在说:“昨天晚上到的吧,累不累?我说要去机场接你你还不答应,怎么样,学校好找吗?”
白璐说完整件事,心里的那根弦终于松开,就像是一个交代完遗言的老人。
白璐静静看着。
撑不住时,白璐喉咙一哽,话再也说不出。
他们在彼此的眼中,都万分狼狈。
夜里安静,孙玉河跟那天一起去医院的服务生在外面抽烟。
走在成都慵懒的街头,白璐在心底默默地回答她。
白璐抬眼,“你恨他么?”
“没……”白璐还看着她,声音很轻,“真的很漂亮。”
这一句,将她推向过去,又拉回现实。
“我想请你告诉他真实。”
“乱报的。”
白璐声音低哑。
她缓慢摇头,“他不能这么不明不白地死了。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你们,也不知道自己……他不能这样死。”
白璐一颗心放下,“跟我去一次杭州。”
她实在太累了,听不清她说了什么,或许她根本什么都没有说,只是靠过来,轻轻抱了抱她。
你能听懂么?
“许辉……”
似乎碰一下,就会灰飞烟灭。
“对了,我给你看这个。”蒋茹把手机拿出来,找到什么,有点羞涩地给拿给白璐。
她拉着她,走到门口,蒋茹问了一句,“为什么提前买票?你怎么知道我会跟你去?”
“这我们班的,成都本地人,是不是傻傻的?”
话一出口,眼角泛红。
她的声音无限疲惫,可也无限地果决。
只有他一人,被遗留在那段纯真又残忍的时光里,跌跌撞撞间,输得一败涂地。
她表情嫌弃,可喜悦却隐藏不住。她不停地给白璐讲着现在的生活,学习,爱情……好像要把这几年攒着的事情全部告诉她一样。
等跨过这片荆棘林,回头看时,真假善恶皆是我心。
蒋茹咬着吸管看着白璐,奇怪地说:“你干嘛一直盯着我。”开玩笑道:“想喝我啊?”
她低下头,手指紧紧扶着桌子边沿。
我梦见小恒了。
“我一直不明白你那时说的是什么意思,现在我好像有点懂了。”
许辉瘦长的手指插在发梢之中,挡住了自己的脸。
白璐脚步一停,低声说了句,“猜的。”
每个人都自顾自地与他纠缠,然后又撇得干干净净,走向自己既定的路和结局。
白璐默默地听着,蒋茹又给自己打气了一样,搓搓手说:“不过不要紧,都过去了,人还是要向前看嘛。”
白璐被她问得又是一顿,茫茫之间,用尝试的语气说:“你有没有觉得,其实许辉,并不是很坏。”
明明也是外地人,但还是尽着地主之谊。
孙玉河看着她,没有再问,点点头,说:“就在里面第一间,他今早醒了。”
蒋茹挡住红了的脸,说:“四川东西太好吃啦!来了一年多胖了七斤了。”
白璐的头低着,任何往来的人都能从她身上察觉出疲态。
桌上静了好久好久。
她哭了,她跟我说对不起,说大家都有错。
诶——
“还好啦,本来家里让我报金融,一直在劝我,但我不喜欢啊,觉得好乱,我还是倾向基础学科。你呢,你学的什么?”
“你还记得么?”
“刚走过来的路上,我有点难受……”
是不是你弟弟,也跟你说了同样的话。
眉弯轻皱,声音哽咽着颤抖。
白璐回答:“我不知道,我曾经给自己找过很多理由,但现在……都没用了。”
抬手在她眼前晃了晃,蒋茹不由自主地笑着说:
他死,她走,她忘了……
她以为蒋茹或许会对他说句她不怪他,却没有想到她会对他道歉。
直面五彩斑斓,又鲜血淋漓的世界。
“奇异果冰沙。”服务员记下,蒋茹没有看菜单,直接点了三色果汁,看起来是这家店的常客。
你们的心都太软。
蒋茹愣愣看着:“哦。”
时间的光影,映在带着水珠的玻璃杯上,反出刺眼的光芒。
两只雏鸟抽出羽翼,挣扎着破开坚硬的蛋壳。
白璐垂着眼,蒋茹说完之后,眉头更紧了。她咬着嘴唇,有点难受也有点委屈,好像自己在劝自己一样。
纪伯伦曾经说过,忘记是自由的一种形式,记忆是相会的一种形式。
白璐还是没说话。
白璐背起包,“现在走。”
“你……”
廊道安安静静,老天也对新生抱有慈悲。
“爱就爱,恨就恨。你是可怜他也好,憎恶他也好,让他知道真实。”
她眨眨眼,发现白璐话还是很少,只是一直盯着自己。
她看向白璐,“你为什么要做这些……”
长久没有见面,她有一点小激动,站起身抱了抱她。
说了半天,嗓子都快干了,蒋茹捧着饮料,狡黠地看着白璐。
白璐脑子还有点空,扫了一眼单子,随手点了一个,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
白璐摇摇头,蒋茹看见白璐的脸,再紧张也忍住了。
“他从来没有真正见过被他伤害过的人,所有的一切都是他自己猜的。他不敢问,也不敢接触,如果他现在死了,那也是被自己吓死的,下辈子还是一个胆小鬼。”
顺着墙壁慢慢蹲下,白璐的头靠在膝盖上。
蒋茹擦了擦眼泪,“我可能要准备一下,东西……”
白璐觉得自己该对她说点什么,至少要道谢,谢谢她答应她的请求,也谢谢她能对她如此温柔。
蒋茹抬起头,原来早已经哭过了。
杯子里的冰已经全部化了,谁都没有再喝一口。
不管是现实,还是梦里。
“坐呀坐呀。”
“嗯。”
可想白璐现在是什么样子。
只是聊了一上午,再坐了一次飞机赶到这,蒋茹已经觉得疲惫。
“啊……好凉好凉,你也喝呀。”
白璐的话,让她与那个苍白的男孩,在某个有着昏暗路灯和幽幽花丛的小巷转角重逢了。
肯分享,说明这段感情真的让她觉得开心,刚见了从前的朋友,便迫不及待地让对方知晓。
褪下几分稚气,曾经偏瘦的脸颊如今饱满起来,宽宽的额头白亮可人。
世上本来就没有真正的原谅,所有的路,踩过都会留痕。
“他从来没有真正回过头,从来没有……他一直在逃避,逃到现在无路可逃了,就想一走了之。”
“太阳太足了,空气太闷。”
“白璐!”
可她憔悴得张不开嘴,她有点急,蒋茹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她的心奇异地安定下来。
她狼狈不堪,艰难地讲了下面的话。
全部力气都用在堵大脑里那扇门,门外有无数的记忆片段,在门缝中朝她悲鸣——
“数学。”
“还行呀。”蒋茹说,“我不是休了一年学嘛,今年才大二,你是我学姐啦。”
蒋茹忆起远方,她被勾起回忆,深深低头。
她听不见他的回答。
长长的医院走廊有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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