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跟旁边的高见鸿聊了起来。

    吴孟兴脸涨得通红，盯着书，头也不敢抬。

    那里放着一台十一二寸大小的笔记本电脑。

    高等数学目前为止才上了一节课，张老师在课上主要讲了三点——

    李峋把笔记本放到地上，起身。

    “点点、点——”

    吴孟兴可能是早上学得太猛，导致午后困顿，被叫起来时紧张得话都说不完整。

    操场被高大的铁丝网围着，朱韵绕到入口处，一抬眼，看见了两抹身影。

    下课铃响。

    那位同学接着说：“从外往里分，第——”

    《高等数学》学什么？

    “嗯。”

    朱韵抱着书本，与身旁的李峋同时起身。她下意识停顿……

    “还都挺有性格的。”

    方舒苗上火上得嗓子都哑了。

    “挺好的。”

    好像是薄荷味的。

    “张老师的意思是让班委先接触一下，如果没效果再让他来说。他说毕竟刚开学，直接让老师去跟学生谈，太正式了。”

    沐浴露？

    朱韵条件反射地想起了蛋糕女和金毛怪。

    方舒苗回到宿舍，见屋里只有朱韵一个人，顿时脸就垮了。

    方舒苗深吸一口气，“行，那我去找李峋。”她悄悄告诉朱韵，“刚刚我看见任迪了，她在操场。”

    “……”

    母亲在电话里温柔地笑：“知道知道，你一直都是妈妈的骄傲。对了，同学都怎么样？”

    母亲果然顺利被带跑。

    走廊里挤满了下课的学生，她抬头看，李峋的身高和黄金后脑勺在人群里极为突出，他单臂夹着电脑和书，一手揣在裤兜里，消瘦而修长。

    “让他找他们聊聊，毕竟老师嘛，肯定威慑力强一些。”

    她跟在李峋和高见鸿身后离开教室。

    按理来说这么暗的天色下，很难看清什么。

    《高等数学》课的要求有哪些？

    设想哪天一对情侣坐在这片荒草地里，一同看没有星星的夜空……这种永久且过时的文艺范，还挺吸引人的。

    母亲照常的嘘寒问暖。

    “不紧张，才刚开学。”

    “嗯。”

    他是个阳光爽朗的男生，在班里很受欢迎。

    两个目标人物都在前方。

    “……”

    “我都多大了，我乖不乖你还不知道吗？”

    方舒苗满头大汗跟朱韵说自己跟张老师的沟通结果。

    朱韵着实有点奇怪。

    呃……

    简单的课程内容让朱韵有更多的时间分散精力关注其他的事。譬如她发现身边的人此时非常专注——虽然他专注的点也不是讲台上的张老师。

    “…………………………”

    “y=2u，u=-v2，v=sin w，w=3x。”

    她气喘吁吁地问旁边的同学。

    叫到名字还没反应，朱韵犹豫着要不要正式提醒他，李峋另一侧的同学已经开口了。

    “有道理。”方舒苗跃跃欲试，搬着凳子回去了。

    李状元显然已经进入浑然忘我的境界。

    “老师怎么样？”

    “那你要好好跟人家相处啊。”

    方舒苗拉住朱韵的手：“救命。”

    朱韵把方舒苗愁心学生会选举的事跟母亲讲，不过当中涉及到的具体人物她一句带过。

    朱韵对他的印象停留在军训期间，那时方舒苗被各种杂务摧残，实在分不开身了，便找同学帮忙跑腿，高见鸿答应了很多次。

    “怎么办啊。”方舒苗搬着凳子来到朱韵身边坐下。

    课堂上。

    “我要愁死了。”方舒苗抱着朱韵手臂诉苦，“他们是有多不喜欢上自习，他们是怎么考上这所学校的？”

    “正确，请坐。”张老师满意地说。

    “有性格？”

    前面吴孟兴还僵着，张老师好声道：“别紧张，叫你起来就是精神精神。大家也是啊，下午第一节课最容易困，坚持一下。”他顿了顿，往后看。“那个……李峋同学，你来回答一下吧。”

    课代表的后脖子都红成麻辣味了。

    你敲得这么旁若无人，很容易被发现啊。

    ……这声音。

    李峋没有应声。

    朱韵轻轻一吸。

    母亲条理清晰地发言了二十几分钟后，总结说：

    “……好了，虽然认真念书很重要，但也要注意劳逸结合。多出去逛逛，别总呆在屋里。”

    前方张老师叫课代表回答问题。

    这是一个问题。

    方舒苗拿着学生名册站在讲台上点名。

    “我去看看。”

    “谢谢。”她小声说。

    他在桌下踢了李峋一脚，李峋总算抬头。